第40章 拜访（倒V结束）
吃的穿的玩的喝的, 礼品足足拉了一马车，这主要还是给师妹师娘的。除此之外，还有两副出自江南大家的字画，办案期间淘来的；再加两把匕首, 五积分一把从系统那换来的, 匕首整体没有很特殊的地方，锻造技术算是大周的顶尖水平。
这次来柳府是全家出动, 提前正正经经地给递了拜帖, 所以柳府这边也兴师动众的, 师父师娘都出来迎了。
进了厅堂, 艺书正经拜谢：“师父, 请用茶。”说完下意识地把茶往柳御史那递。
柳御史得意洋洋地去接：诶，我先。
柳清政就盯着艺书手里的茶：到底哪个先，你可想好了。
艺书：“……”
柳御史接到茶盏，挑着眉看他：还不松手？
艺书顶着柳清政的眼神杀松了手：这递都递过去了，也不能半路改道啊。
柳御史沾沾自喜，柳清政目光沉凝。
艺书咽了咽口水，双手奉上第二盏茶：“大师父, 请用茶。”
柳御史：手中的茶突然就不香了。
柳清政接过茶抿了一口：算你小子机灵。
一个大师父一个师父，大师父听着好像更厉害，师父听着好像更正牌，说不来谁先谁后，平等对待, 平等对待。
艺书暗自抹汗：请称在下为艺·端水大师·书。
柳老太爷纵观全场, 翘了翘嘴角，招呼道：“坐下，坐下, 一家人无需多礼。”
饭菜上桌，常父端起酒盅道谢：“豆子这娃毛病很多，能爬到这位置，多亏您一家悉心栽培、费心照顾，我们家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我先干为敬，您请随意。”
柳老太爷干得比他还快：“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以束是个好孩子，根子好，是你们本就养的好。”
“不不不，都是您一家的功劳……”再敬一杯。
“哪里哪里，你们太谦虚了……”来啊喝啊。
长辈们你来我往地客套，艺书就光跟着喝酒了，不管哪边开口，他都得陪喝。而且常父酒量不行，喝高了还会哭，艺书看着他闷了两盅，剩下的都替他挡了。
女眷那一桌，御史夫人和常母言笑晏晏，夸对方的孩子好、教养好，夸对方性子好、样貌好，非常的社交风。几个姑娘倒是自在，差不多的年纪，花枝招展地坐在一块儿，嘀咕嘀咕吃的喝的，你给我夹个菜我给你添勺汤，特别欢乐。
饭吃到一半，男人们喝嗨了，御史夫人往那边咋递眼色都没用。
柳家的仨老爷们儿都是海量，直嫌酒盅小气吧啦的，恨不得换坛子吨吨吨，还老想以酒为题考艺书吟诗作对；常老爷子看着老态龙钟的，喝起来也是拉不住，他热衷于找人划拳；艺书是既不吟诗也不划拳，一边劝着让他们少喝酒、多吃菜，一边两杯两杯地陪喝。
是以，别人都在兴头上呢，艺书先醉了。好在他酒品不错，醉了就犯困，靠着他爹睡得呼呼的。
头一个醉酒的出现，其他人便反应过来要适可而止了，意犹未尽地搁下了酒杯。
饭后，俩老人家午睡去了，柳清政和柳御史跟常父坐一块儿闲聊。柳御史常年混迹官场，再怎么态度随和，也是有着官威在的，常父跟他说话会有些紧张。柳清政言语豪爽涉猎广泛，种庄稼的话题都能唠起来，常父面对他就比较放松。
俩人想到哪说到哪，常父不小心问了柳清政的眼睛怎么一大一小，正要告个罪跳过去，柳清政就哈哈笑着道：“我家老爷子偏心呐，没把我生好，好皮囊都留给我家老二了。”
常父瞅瞅柳御史的模样，内心非常赞同：柳家小兄弟着实长得俊。
不过，“大兄弟你长得也不赖的，就是不知道哪个王八犊子伤了你的脸？”呸！这破嘴，乱问啥？常父心下懊恼。
柳清政没有介意，拍桌道：“反正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我当场就打回去了。”脑袋都给他割了。
常父跟着拍桌，表情义愤填膺的：“就得打他，打死那王八犊子才好！”愤慨完，赶紧换话题，“听豆子说你们爱喝豆腐脑？不是我吹，我们家磨了几十年豆腐，那豆腐脑你想喝啥样的都能给做，回头来家里喝。”
“成，得空了就去。”柳清政也不客气，跟着说起了磨豆腐。
另一边，御史夫人和常母聊的都是些针线活、日常琐碎，偶尔也抱怨几句养子女费心。
被嫌弃费心的小六，今儿算是志得意满了，她出生在三月份，刘小秋是十月份，两人同岁。前者当了十几年妹妹，一下子升级做姐姐了，乐得见牙不见眼的，摁着后者给要她梳妆打扮。
刘小秋性子柔顺地任她折腾自己的头发，各种发髻颠来倒去换着梳，猛不丁被扯疼了就悄悄抽气。
把人家头发薅下来那么些，小五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小六的收藏箱提了出来：“你们梳好了就别拆了，过来玩。”
“不让梳就不梳了嘛，为啥拿我的箱子？”小六看见自己装各种小玩意儿的箱子，立马扑过去盖住，“不许玩我的，要玩就玩五姐的。”
她们这边玩闹着，艺书被憋醒了。中午他没顾上吃东西，陪着喝了满腹的酒，放完水肚子就空空如也，又饿了。幸好师娘体贴，给留了米粥。点心配粥填饱了胃，他出了客院去找人。
路过院中池塘，发现师妹正领着小秋在那儿祸祸锦鲤呢，艺书咳了一声：“差不多行了啊，当心师父发火。”
这鱼是不让喂的？刘小秋连忙住了手。
小六振振有词：“我们只是投食，又没抓它们。”
“那能一群人可劲儿投吗？再投撑死了。”师父这锦鲤养得精心，投食频率和份量都是有人专门负责的，哪能任她们乱喂？
“哼！”小六皱了皱鼻子，拉着刘小秋就跑，“我们采桂花去。”
其他姊妹们走远了，小五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五师妹可是有话要说？”艺书面色如常地询问。
小五直勾勾的盯着他，妹妹说的没错，师兄俊美、师兄会疼人、师兄文武双全、师兄宽容脾性好……师兄哪里都好，可是：“师兄，我哪里不好呢？”她眼神清澈，没有怨怼，只是不解他为何看不上她。
意料之中的问话，艺书喟叹，他总是将师妹们看作孩子，事实上，她们早就不把自己当孩子了，都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师妹无处不好，是师兄不好，有负错爱。”艺书做了个揖，郑重地回话，“师妹，此生，我都不会成亲的。”
单听前一句，小五还以为他是要糊弄了事，听了后一句，她瞠目结舌——师兄要学大伯吗？大伯不娶妻便罢了，柳家还有父亲在，师兄是独子啊。再者说，大伯都少不得会被祖父催婚，师兄的家人怎么可能同意呢？
小丫头震惊得跟呆头鹅似的，艺书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山人自有妙计，五师妹不要说出去，这是秘密。”
总是跟哄小孩子一般！小五抿了抿唇后退一步，别扭道：“我才不会多嘴。”
“我多嘴我多嘴！”小六从花丛后冒出来，招着手往这边跑，“师兄，我会说出去！”
艺书哭笑不得地吃下了这记威胁：“中秋带你们上街玩，如何？”
“嘿嘿嘿，那我可会保守秘密了。”小六乐颠颠地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今儿这一问一答之后，自己和五师妹就止步于师兄妹了，五师妹八成还是会嫁给赵双陆。表亲的遗传病概率不大不小，艺书只能说：“师妹样貌好，性格好，教养好，处处都好。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不能先从自身找问题，多审视审视对方，说不得就会发现是旁人不够好呢？”
小五沉思。
小六咋舌：“那样过于傲慢了。”
“那不叫傲慢，叫底气。”柳家的姑娘，合该有那样的底气。小秋她们也在往这边来，艺书不欲多说，“你们玩吧，我去前院看看。”
前院，柳清政与常父正在探讨米酒和高粱酒到底哪个更香醇，看到他过来，笑道：“醒了？你这酒量得练啊。”
艺书讨饶地摆手：“算了算了，我不嗜酒。两位师父也少喝点，喝多了伤身体。”
“嗨，偶尔一次，哪会天天这么喝？”
艺书不信：“师父有师娘看着，是不能痛饮。大师父嘛，铁定偷藏了许多酒。”大师父在寨子里就很喜欢藏酒，可惜那不是能放肆饮酒的地方，藏了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去！少胡说，我没藏酒。”柳清政见弟弟往自己这儿瞅，立马矢口否认。
柳御史冷叱一声，藏没藏，等我找了再说。
给他俩埋了个雷，艺书拖家带口地告辞了。
目送弟子一家离去，柳御史转身就往大哥的院子跑——挖酒得趁早啊。
柳清政追在后边大骂：“小王八蛋你给我站住！敢糟蹋我的酒，打断你的腿！”
“哈哈哈……”柳御史猖狂大笑，大哥这气急败坏的，肯定是藏在老地方没换，“你尽管骂，我知道你的酒在哪。”
柳清政一口一个“小王八蛋”地跑过柳老太爷的院门前，被老太爷截住捶了一顿：“再骂，再骂，小兔崽子反了天了！”
听着隔壁挨揍的动静，柳御史美滋滋地喝起了小酒。
回家的路上，常父不住地感叹：“豆子师父这一家一点架子都没有，都是好人呐。尤其是柳家大兄弟，为人豪爽和气，顶顶好的汉子。”
艺书心道，那和气分人，不和气时是会提刀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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