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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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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张字吗?咋还急眼了?无事一身轻, 卫文爱捉弄人的毛病又犯了,嘿嘿笑着挥了挥手里的纸:“有本事你抢回去啊?”

    “抢你大爷!”那混蛋劫持了字,一溜烟跑没影了,艺书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

    张寻正瞅见他俩你追我赶的, 也跟了上去。

    一直追到太子这儿, 卫文笑嘻嘻地把字交给他品鉴:“哪幅更胜一筹?”

    好的字跟画一样,是有意境的。这两幅字, 各有各的妙处, 一个重自我, 一个重规则, 说不来谁胜谁负。

    太子沉吟片刻, 道:“平分秋色。”

    “无趣。”卫文不赞同得很明显。

    倒是张寻正对比了一番,低声跟艺书说:“常兄的更好。”

    艺书小声回他:“有眼光,我也这么觉得。”

    被这两幅字勾起了兴致,四个人索性凑在一起探讨了半天书法,颇为尽兴。

    告示贴出去的第五个傍晚,不知是不是被推出来顶缸的,有个不在名单上的小商户自首了。根据大周律法, 小商户应该被罚没所有家产,太子承诺了要减轻罪责,归还了二成财产给他。次日,又来了三家自首的,全都减了罪, 定罪最重的是罚没全部财产, 流放三千里。

    人们这才意识到,大鱼都已抓住,太子是要余下的人花钱买命。也对, 法不责众,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都杀了。

    必死之局已破,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大不了就损失些钱财,只要命还在,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自首的人一窝蜂地涌来,事务堆积如山,一天时间绝对处理不完,便将原本定下的七日之期推后了两日。人手依然严重不足,又将捆了好些时日的文官们拉出来做统计工作,再从卫家军抽调出几十人监督,艺书他们几个分类统筹,太子做最后的审判,忙得不可开交。

    忙完这一阵,再回头看,江城的牢房都快住不下了,金银珠宝更是堆满了府衙,一座座宝山,甚是壮观。

    这……怎么运回京城?

    卫二哥道:“陛下的意思是,东西运过江就可以了。”江对岸大概有人等收。

    那不难,卫二哥带来的卫家军有一千之数,由他们押送,被水匪打劫的几率不大。

    至于巡抚队伍,还有别的城要巡察。江南这一带,江城拿下了,其它的就好说了。太子领兵查抄,卫二哥带兵押送,又是二十多天的时间,巡抚江南的行程才算接近了尾声。

    大周实行的是高薪养廉的政策,高薪给了,养出来却是更大的贪婪。这次巡抚查抄出来的赃物,光是从南岸到北岸,用最大的货船运了十八个来回,比每年缴税的船队都惊人,足以见得这些贪官污吏到底有多富。

    艺书两辈子都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有数钱数到手软的时候。这几天看着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就跟看一箱箱土豆差不多,他都害怕自己会修炼成视金钱如粪土的神通,好在及时打住了。

    他们这边动作算快的了,京城更是快得出奇,每当他们清理完一城,新的任命书就下来一批,堪称无缝衔接。江南还是那个繁华婉约的江南,百姓的生活似乎没受到太大的影响,官员则自上而下来了一次大换血。

    各城城内肃清完毕,城外却还没来得及收拾。那些表面上是匪徒,实际上干私盐生意的寨子,都在城外。

    老疤,自然也在城外。

    巡抚队伍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返京了,艺书有点着急:“殿下,那些盐帮分寨不管吗?”

    老疤的事,太子知道一些,明白他在操心什么,解释道:“我们的目标是贪腐,剿匪由旁人去做。”

    “谁?臣是否能同行?”万一那些人不认识老疤,把他当真正的水匪了……

    “恐怕不行,我们得一起回京复命。你无需过分担心,那人的外貌特征很好辨认,父皇发密旨让卫世子去剿匪,定然不会误伤了他。”

    卫文闻言,大惊失色:“我大哥去剿匪了?什么时候的事?”

    艺书吓一跳:“怎么了?你大哥功夫不行还是兵法不行?”可别反过来被匪剿了。

    “都很行。”

    那你震惊什么?艺书无语。

    卫文哭丧着脸。他们三兄弟,两位兄长都成了领兵的小将,以后必然一飞冲天。只有他自己,落入了文官的坟墓。

    这就是不听亲爹的话瞎折腾的惩罚吗?

    难受。

    太子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当年这娃说过,要做比他爹更大的大将军……基本没戏了。

    剿匪的事不归巡抚管,他们必须尽快返京了。

    五月下旬离京,天气还不算太热,如今到了七月中旬,正是全年最热的时节,艺书继承了常以束的体质,开始苦夏了,整天食欲不振浑身乏力,烦躁得恨不得一直泡水里去。

    虽说能用冰降温,可是赶路呢,哪来那么多冰给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降温用?太子都没这么奢侈。

    返程路线于来时不同,来时横渡过江,乘船的时间很短;返程正好顺流而下,会走上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水路。

    幸运的是,常以束苦夏但不晕船。而今到了坐船的时候,窗棂大开,微风徐徐吹进船舱,有点凉快的意思了,艺书啥都不管,摊着肚皮躺在窗边的榻上睡得昏天暗地。

    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实在是热坏了,他逮着机会一口气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睡醒后还打算再赖一会儿床嘞,奈何身体各项机能也跟苏醒了似的,忽然间尿意汹涌、腹鸣如雷……

    解决完内急,看到伙伴们在甲板上小酌,艺书走过去坐下,拿了块点心啃着,跟内侍要求道:“劳驾上大碗的饭菜。”

    “你可太能睡了。”太子惊叹不已,“卫文说你睡着后最不喜被打扰,便一直没喊你,不料你一下子睡到了现在。”

    “他是瞌睡虫托生的。”卫文戏谑道。

    艺书咽下点心,不以为耻:“能睡是福,说明我还年轻,年纪大的想睡都睡不着。”

    这二皮脸的论调,太子和卫文都被逗乐了。

    张寻正见他又拿了一块点心,递了盏茶过去。

    不一会儿,饭菜端过来了,艺书迫不及待地抓起馒头往嘴里送,三两口吞进肚子,又去拿下一个。

    对面那仨看得胆颤心惊,不住地劝:“慢点慢点,别着急,别噎着了。”

    呃……这些人恐怕没见过暴风吸入式干饭。艺书反省了一下,吃相斯文了许多。看着没那般狼吞虎咽了,速度却也没怎么慢,一口连着一口,风卷残云地就吃完了。

    吃饱喝足进入贤者模式,艺书瘫在椅中摇着扇子,看着都要羽化登仙了。

    这姿势有这么舒服?

    太子他们被引诱得不自觉地放松了坐姿,靠上了椅背。

    好像不赖?

    再放松一点?

    打扇的内侍表示没眼看:在座的都是人中龙凤,优雅高贵地品酒论诗不行吗?咋转眼就瘫得跟大虫子似的?

    艺书觉着瘫得还不够舒服:“拿个靠垫来,这椅背有点硬。”

    内侍体贴地询问:“殿下和两位大人是否也需要?”

    嗯?需要什么?我们为什么需要?我们才不跟他一个德性!

    放松着放松着,不知何时姿势就跟他一般无二了,简直造孽。

    三人如梦初醒,立即端正了坐姿。

    太子轻咳了一声,正色道:“以束,忘记同你说了,那个人,找到了。”

    艺书愣了一下,缓缓坐直了身体:“在哪?”

    “后边船上。”

    “何时到的?”

    “今天凌晨。卫世子的船与我们擦肩而过,短暂地停了一下,秘密将他转送过来了。”

    “这样啊。”艺书机械地重复着开合折扇的动作,脑筋突然不大转得动了。

    老疤得救了。

    后边那艘船,载的是卫二哥和卫家军,前边这艘,载的是巡抚队伍。这边人多口杂,不如卫二哥那里军纪严明,为了老疤的安全,让他待在卫二哥那里的确更好。

    然后呢?

    大老爷们儿干脆点,整啥近乡情更怯呢?卫文直截了当地问:“要去见他吗?”

    “去啊。”艺书一根一根收拢扇骨,合上了扇子,起身朝船尾走,“现在就去。”

    站在船尾,看着船员拿着小旗子爬上桅杆挥了几下,后方的船慢慢靠近过来,艺书的心跳无法自控地逐渐加快,甚至有些心悸眩晕。

    何至于如此心慌?

    我是不是中暑了?

    桥已搭好,艺书一步步走向对面,手心里全是汗水,呼吸也变得困难。

    终于过来了,眼睛都看不清了,他书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点。

    “还没睡醒?”听到一声语气轻松的调侃,抬头只见老疤悠闲地坐在不远处。

    他不再是水匪的打扮,而是穿着广袖儒衫长袍,须髯修成了八字胡,头发用淄撮整整齐齐地扎起。横贯全脸的长疤还在,没有淡化的迹象。那只曾经“瞎了”的眼,好好地睁着,不过由于长期被眼罩和胶皮覆盖压迫的缘故,看上去比另一只眼睛要小上一些。

    他能这般安稳自在的,真好。

    艺书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膝盖一软骤然跪倒。

    哈……哈……哈……

    心脏跟要炸开了似的,他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伸手想向旁人借个力,却发现卫文他们都没跟过来。

    良久,伸出去的手终于被人握住。

    “怎么了这是?”入耳的声音带着奇怪的扭曲感,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

    老疤皱着眉大步走过来,见他脸白得跟纸似的,连忙伸手去拉。

    身体忽然一轻,艺书什么痛苦感都没有了。仔细看清周围才发觉,甲板上的人仍然跪着,自己是五寸魂体的形态。

    我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森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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