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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大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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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给你看!”三人回家的路上,江帆把刚才在爷爷奶奶家画的画给冯岑看。

    冯岑忽然就笑了,笑得很动情,也有点心酸的样子,特地把系在身上的安全带拉长了一点,侧过身摸了摸江帆的脑袋。

    江闻涛没看见江帆画了什么,但是看到了冯岑的表情。正想问江帆画了什么,冯岑忽然说话了。

    “江闻涛,我们现在去拍张大头贴行吗?穿着这身外套。”

    三人在熙熙攘攘的店门口拍完了大头贴,江闻涛把冯岑和江帆先赶出了小房间去看拍出来的贴纸,自己偷偷存了一份电子档到自己的手机里。

    他刚刚停好车以后,就看到了江帆的那幅画。和冯岑提议拍的大头贴一样,简简单单的大大小小三个人,构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形。

    “儿子,爸爸晚上在网上找个地方,把你的画做成t恤好不好?咱们三个人一人一件,到时候一起穿上?”

    “真的把我的画画做在t恤上吗?好啊!”江帆开心地又叫又嚷。狭小的汽车空间里顿时有了儿童游乐园的感觉。

    江闻涛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冯岑,他微微皱了皱眉,看来是有些迟疑。但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当然了,有了江帆的首肯,他也没法再说什么了。首先嗓门就比不过。

    回到家洗漱完,江帆上床。江闻涛溜溜达达的,最后还是溜达到了冯岑房间。

    冯岑正在那盏小小的台灯下读那张字条。他似乎读得很认真,一边读,一边浅浅笑着。连江闻涛进来都没注意。

    江闻涛用沉默的注视来表达对于冯岑的这个小小的忽视的宽容。冯岑身边确实一下子堆了太多的幸福:纸条、画画、大头贴,还有衣服、鞋子。都快放不下了。

    江闻涛想一直这样宠爱着他的宝贝。

    直到江闻涛站了五分钟,冯岑终于放下了纸条。

    结果抬手又把大头贴拿了起来。

    “哪次进来也没见你看过书!”江闻涛不淡定了,走去冯岑身边,想要把他手里的大头贴抽走,但是冯岑很快就发现了,又飞快地站了起来,回抽到自己手中,比抢干脆面的时候灵活多了。

    “你答应了给我的,江闻涛!”冯岑一板一眼地和江闻涛划线。

    江闻涛听得一老鼻子不高兴,一个不爽就把冯岑腿一举,让他上不着村,下不着地地腿夹着自己的腰,趴在自己身上。

    “你人都是我的!”

    “江闻涛!”冯岑吓了一跳,双手本能地抱住江闻涛的脖子。

    “抱紧!”江闻涛语气一点不客气,“‘我说什么就做什么’。当时大话说得一时爽快,现在有没有后悔?”

    冯岑还在一份小小的惊恐当中没完全走出来,只听到江闻涛声音低沉地又说了一句,

    “后悔也来不及了。”

    冯岑的嘴唇太美好,江闻涛像是上了瘾一样,怎么品尝都觉得不够。而且今天,他还贪心不足地做了一件他觊觎了很多天的事。

    “江闻涛,你干嘛咬我的耳朵!”冯岑体力上敌不过,只能用嘴巴小声地表示抗议。

    江闻涛除了把嘴唇的力道稍稍又放轻了些,理都没理,一边继续亲咬,一边拉着冯岑的手摸自己手臂上的那个牙印,冯岑便不再抱怨了。

    两人无规则的呼吸和心跳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旖旎了起来。空间和时间也开始了古怪的收缩和延长。冯岑感受着自己和江闻涛的气息和唾液的交换,觉得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却又同时觉得自己刚刚找到了一点点某一部分隐藏在了角落里的自己。

    他什么也不确定。唯一确定的是,自己恋爱了。自己很爱的那个人,碰巧也是那么的爱自己。

    江闻涛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开始感谢冯岑胸口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否则他可能真不能做到这么正人君子。

    “江闻涛,”冯岑趴在江闻涛怀里,气息比平时粗重了一些,“周琼,我今天都没来得及和周琼好好说说话。”

    这话说得有点奇怪。但今天的墓地俨然成了江帆的个人脱口秀主场,他甚至脑洞大开,联想出了冯岑母亲和自己妈每次见面聊天的一些关于大飞机和小汽车方面的内容。

    江闻涛淡淡笑了笑,摸了摸冯岑的脑袋。

    “我就知道你小脑袋瓜里装了一堆小心思。”

    “周琼可不是个小气的女人。”江闻涛神色飘远了一些,带着点浅浅的笑容,像是在回忆过往的美好,“说占到篮球场就绝对占到的主。她不高兴的时候也就是指着你鼻子骂个三分钟,骂完了该怎么玩儿还是怎么玩儿。”

    冯岑安安静静地看着江闻涛,不觉得吃醋,也不觉得受伤,只是在他收回了回忆的眼神之后,才对他说:“那我以后不给你占球场了。”

    江闻涛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明白了冯岑的意思。

    “呵!臭小子。”他又摸了摸冯岑的脑袋,“你占什么球场。等你好了,你得陪我去打啊!你还答应了江帆的,记不记得?”

    “不过到时候得买双专门打球的鞋。我妈买的那些可不顶用。”江闻涛说着,又看了看冯岑的脚。

    “江闻涛,你怎么知道我脚多大?”冯岑好奇地问江闻涛。

    江闻涛不好意思了,一点点红晕从无比健康的肤色里透出来,“你刚来我家那天,在网上定的时候,我瞄了一眼。”

    “而且……”他依旧抱着冯岑,自己坐去了床上。顺手把冯岑的一只脚捞过来,招呼都没打,就脱了袜子,放在自己的手掌上比划。

    “比我手掌大出有限,还没我小臂长。”他语气中带着点小小地嘲笑,“你每次要是真睡着了,怎么摆弄都摆弄不醒的。我趁你睡着的时候,过来量了量。”

    “江闻涛,你无聊不无聊!”冯岑说话就把自己的脚抽了回去。

    “先别穿袜子,再让我看看。”江闻涛像个变态似的,又盯着冯岑的脚看了又看。

    脚都长这么好看!江闻涛摸的都不愿意放手,怎么能这么滑,像是没在地上走过路似的。

    要是将来哪一天,这双脚踩在我背上,帮我按摩……江闻涛光是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的嘴角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于是,他飞快地改变了注意。干嘛要将来啊!这事现在实现也不算太违和。

    “嘶……”江闻涛的面部表情转换地既快又自然,“宝儿,我好像背又有点疼。”

    “啊?”冯岑赶忙从江闻涛身上起来,“是不是因为我太重了?”他一脸懊悔,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眼睛就亮了。

    “你快趴下来!试试这个!”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型的纸箱子。“我估计我用手按的效果不太好,那天特地在网上定的这个。看网上评论说是不错。”

    江闻涛再次趴在这张大床上,愁眉苦脸的。

    “拿你的卡刷的。”冯岑搞不懂他为什么不高兴,只能自己猜测。

    江闻涛还是不高兴。

    “那我下次买这些东西,刷自己的卡。”冯岑只能再做猜测。

    “干什么?”江闻涛立刻回头,表情不但没喜,反而还添了一点气,“我连一个小机器都买不起吗?”

    “那你干嘛不高兴?”冯岑只好挑明了问他。

    江闻涛最近色胆是长了不少,但毕竟还没到包天的地步,只能暗戳戳地指出来,“我不喜欢机器。它毕竟是个机器,感觉冷冰冰的。”

    “你早说啊!现在的按摩机都很贴心的!”冯岑顺手把手上的机器反过来,按了个键,机器就红灯一亮,开始发热了。“热了吗?”

    “太热!都像烤猪皮了!”江闻涛又开始抱怨。抱怨完了,甚至直接坐了起来,“算了,疼就疼吧!要不然这机器按完了,我更不舒服!”

    冯岑当然舍不得江闻涛说疼,在提出了“给机器包层毛巾”,“去看看按摩师”,“换个小木槌”,甚至是“还用手给你按摩”等一系列提议,但均被驳回之后,他只能无奈地举手投降。

    “那你究竟想让我用什么给你按?”

    江闻涛坏坏的小眼神这才精准地看向了自己的目标。

    大床上,光着脚侧扶着床头站着,偶尔扭头看一眼桌上那些东西的冯岑今晚算是得出了一个结论:江闻涛其人,看着气冲霄汉、光明磊落的,其实不过是金玉其外罢了。给几个甜枣,后面肯定有个大坑挖好了等着,小心眼儿多的很。

    冯岑想想就不太高兴。

    那天他明明满腔热情给江闻涛按摩,为此把手都烫红了。江闻涛半天一声不吭,明显不受用。

    今天冯岑在各种软硬兼施之后才勉强同意,无奈地拿脚随便乱踩,某人激动地“哼”啊“哈”的,各种乱叫。吵得冯岑都想让他闭嘴。

    “宝儿,就这儿!”江闻涛还恬不知耻地在下面提各种要求,“对,就这儿,拿你的大脚趾,使劲!转圈!”

    冯岑简直要听不下去了,总有一种想两只脚一起踩上去的冲动。但江闻涛像是知道一样,每每总在他要把想法付诸实践之前,就给他提出新的要求。

    “宝儿,”江闻涛一只手还摸着他站在床上的那只脚的脚踝,又开始张嘴了。

    “又要干嘛?”

    “你护照有没有?”

    “护照?”冯岑一下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这问题不难,但冯岑在江闻涛家住了一个月,几乎都快忘记,自己其实也有个窝,只是一个月都没回去了。要是可以的话,他好像永远都不想回去了。

    “有啊。”冯岑的语气变得有些谨慎了起来,“在我……原来住的地方。忽然要护照干嘛?”

    所有的成人小电影氛围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江闻涛转过身来,面色也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不是想着,等手上项目结束了,我们一起出国去玩玩嘛。”

    “当然,我也没想好什么国家。”江闻涛难得变得不自信,磕磕巴巴的,“到时候,还要问你。你想去,咱们再去。”

    冯岑的表情果然凝重了几分。江闻涛大概也能猜到,跟护照本身无关,是护照所放的地方,牵连出了冯岑不想回顾的时光。

    于是,他一把搂住了冯岑有些僵硬的肩膀,靠着床头坐着。

    “宝儿,你觉得《涛声依旧》好听吗?”

    冯岑点头。

    江闻涛又问:“那《上海滩》主题曲怎么样?”

    冯岑也点头。

    江闻涛却开始摇头,“这两首在我这里,只能算还行。我给你唱个更好听的,怎么样?”

    冯岑刚刚心思分神,现在一下子没想起江闻涛会作妖的茬,老老实实地点头开始听江闻涛唱歌。

    “嗯!嗯!”江闻涛清了清嗓子,“裸奔!裸露!涛声依旧,啊依旧,依旧!”

    冯岑终于扑哧一声笑了,“江闻涛,你真烦人!”

    江闻涛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江闻涛,你真可耐!”。

    只听冯岑轻声细语的声音又说道:“好啊,等你不忙了,我又考完了研究生考试了。我想去a国。”

    “本来就和江帆约好了,去吃西瓜蛋糕,还要去操纵飞机的。”他又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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