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流浪者
寒冬在那一个月大雨后，降临了，天空飘着细薄雪花，天地间添了一股新的颜色。
猪栏里的猪又宰了一头，准备用到岳母家，今年他们那边有二十几个人，消耗挺大，也算是年礼了。
为了躲避白天的人群，这次我准备凌晨出行，大早上的应该不会有人在路上堵着，在木板上装上轮子，带着黄牛一起过去。
“这边是玉米粉，红薯干，还有青菜，这个大袋是猪肉。”铭铭堆放好，在上面覆盖厚厚的一层干草，让人看不出模样，嘱咐我那些青菜不能压着。
“行，我走了。”我拍了拍黄牛，就这样出发了。
刚到他们村口，却没想到每家屋檐底下躺着一批批人，老老少少带着棉被互相依偎在一起，听到动静，站了起来。堵在黄牛前面，那些老人泛着泪光的盯着我。
“年轻人，可怜可怜我们吧，给点食物。”面对凶残的歹徒我能狠下心肠，一群老弱人群站在面前却不知如何是好，这里有一两百人。
“我孙子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好人，给一点就成。”她说的孙子应该是手上牵着的这个，脸色一脸苍白。
“县城不是每天都有发放食物吗？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我假装呵斥道。
不是我不想给，这个时候不能当这好人，给了一个，其他人绝对不会放过我。
“不要和他说这么多，这人和他们没有区别，这头牛也够肥”软的不行，有人想趁机作乱，一个老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黄牛退后几步，和他们保持距离，我拿出皮鞭往空地一摔，发出一阵声响：“谁要是敢上来，别怪我无情。”
“你能拿我们怎么样？大家一起上。”这个声音是从后头发出来的，不快速解决这个问题，这些东西绝对不保，趁他们没行动，我只能快速用鞭子往两边甩，黄牛飞快的往前跑。
这群老者下意识带着孩子往两边躲开，不敢有任何的停留，黄牛快速的往前奔跑。
好在进入村中倒没了身影，到了建业哥家，把这些东西卸下，进屋喝着热水，放下心来。
“小震，下次别送东西过来了，你要是有个万一，我们一家人都对不起你。”岳母第一次瞧也没瞧那些东西，一股劲的对我说着这些话，自从上次救了思乐他们，对我比谁都好。
“村口的那些人没堵你？”爸看是头大猪，叫醒建业哥，让他去厨房煎猪油。
“堵上了，得亏这条鞭子，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被抢了吧，总不能真抽上去。
“进村那第一间房的老奶奶梦到菩萨让她救人，煮了几桶粥放村口施粥，谁想喝上了粥不愿意走了，天天在那敲门喊饿，旁边的邻居不堪其扰，和他们约定好再吃一顿，答应得好好的，发下去之后怎么说也不认，来的人还一天比一天多。”你说怪那奶奶吧，也犯不上，你说不怪吧，事情就不能这样做，爸一边说一边摇头。
“人群集在村口，这天寒地冻的，逼急了总会出大事，这几天家里每天留两个人守夜看着这门外，就怕出了大事还睡着觉。”难怪我刚到，他们就出来开上了门，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次走的时候，我从村后的一条小路绕回去的，虽然多了很长一段距离，但总归比再遇上那群人强。
送完这次年礼以后，气温一夜之间降下来十多度，我怀疑我们身在的不是南方，而是那电视中出现过的黑龙江村庄，那冰雪严寒之地。
家中的碳火不停，我们又回到了去年那个冰雪的世界，外面白茫茫一片，无聊的日子三餐也变成了两餐，铭铭更是怕冷的缩火箱里，不敢起身，而我在她睡觉的时候专心修炼。
家里的牲畜房被我用油布罩住，地上铺满了稻草，倒是比去年的那些鸡好，没受什么影响，维持着两天下一次蛋的规矩，后院也种上了些抗寒的青菜。
老牛这家伙到底与众不同，待在外面和平时没啥两样，如果不是一群人来到村庄，已经全然不知县城出了些变故。
那天久违的广播再比响起，说着村里来了一群人，让我们家中注意防护。
他们挨家挨户的敲着着，乞求着能给予一些粮食，胆大的看着他们可怜会施舍一些，胆小的关上门，不管外面怎么呼唤，也不愿意开门，害怕自己的这份善心得不到好的回报。
走到我家的有十几个人，他们面黄肌瘦，像是组好的成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手上肿得老高，让我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假如我不理不睬，是否他们会像那个女孩一样，消失在这寒冬。
我并不害怕，打开门狼狗一出也能有震慑作用，邀请他们进了菜婆的房子，自从她去世之后，我挂上了锁，没隔一段时间打扫一次卫生。保持着原有的模样。
稻草铺在地上，棉被铺在上头，比这天寒地冻的外面好上不少，从家里搬来一袋木炭，烧上火。也不知道是大人教的还是小孩心里所想，刚做完这一切，那些孩子对我说了声谢谢。
那只打鸣的公鸡被我宰杀了，让铭铭炖了锅鸡，猪肉丸子，十五个人我煎了十五个鸡蛋，满满一锅大米饭，做好了之后我们把这些东西搬到了菜婆家。
他们看着眼前的食物，大人没有说话，小孩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置信，久久不见动筷。
“吃吧，也没多少，晚上你们睡这边，实在没地去就留这里吧，这是我一个婆婆的房子，如果她在世，也会同意你们在这里住着，想感谢就祭拜她一下。
你们全吃完，吃完才有力气，我到时拿些粮食过来，吃不太饱，也不会饿着。”我对着她们说道，在家和铭铭商量时，她也并未反对，在这儿也就直接说了出来。
那群人放松下来，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谢，男人红了眼眶，女人直接就哭了出来，老人拉着孩子跪在地上说着谢谢。
他们都是没回北边的居民，之前被安排在商场，以往一天会有一个馒头一碗粥，这暴风雪一来，馒头越来越小，粥也没了，在前天甚至断了粮。
去县城里找那些领导，被门卫拦了下来，直接说他们在换岗，有事过几天再来，据说那些领导班子出现了分歧，这天寒地冻，谁能抗那么久，反正都是死，只能出来寻找生机。
他们这十五个人是自己组的，根据他们的经验，有孩子和老人可以让人放松警惕，男人多可以保护乞讨回来的食物不被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