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偷

    这寒冷的冬季大家都宅在家中，后院的竹子高耸屹立，仿佛这个冬季对它毫无影响。

    母鸡早已赶到杂屋里待着，早晨喂食时缩成一团，天气太冷，早已经没下蛋了，只当留下来解解馋，我现在的生活比起大部分人好太多，有肉，有鸡，有菜。

    每天我会把牛牵到大棚里去啃一些青菜，那些青菜受天气的影响当然也了了无几，只能从山谷里倒腾出来再喂给它。

    “哟嚯……你们快来追我……”院外传来一阵嬉笑声。

    我和铭铭走出去一看，大黄和小黄追着几个孩子跑，那几个孩子裹得严严实实，露出双眼睛，脚上踩着用木头做的滑雪板。

    左右都没有人家，好久没听到过这么热闹的声音。

    老人家喜欢热闹，把他们叫进屋，拿出便利店老板给的泡面，一人泡上一袋。

    原来他们是杨树林那三户人家里的孩子，县城里放假，父母把他们带回了家，开始还能待家里看电视，现在没电也就在外头玩。

    “张信的外公给他们做上了雪橇，平日里他们在周围玩，今天跑远了些。

    和他们聊着天。把我拉回了小时候的生活，没有五花八门的玩具，春天用几根竹子做风筝，夏天捡一块瓦片打水漂，秋天去摘野菜，冬天一堆雪里堆雪人，看冰雕。

    “张信的外公还给我们送鱼，他可厉害了”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语言里充满了崇拜，把那叫张信的女孩得意的扬起了头。

    另一个男孩不甘示弱，急忙说道:“张信的外公还会做枪。”

    “那有什么了不起，我爷爷家里还有好几头猪呢？那些猪可听他的话了，我爷爷一过去它们就都凑过来。不过…他说要杀掉，我不想它们被杀掉。”扎着马尾的小女孩说着说着脸色有着一丝委屈。

    “杀掉就有猪肉吃了”胖小子想法完全在吃上。

    “贾耀乐，你这个死胖子，它们是我的朋友，你还想吃掉他们……”

    这群孩子比只能待在县城的孩子幸福，之前我带着黄牛去县城的时候，屋外不见小孩的影子，一个个躲在家里，依稀看到他们从窗户往外看。

    现在断电，别说玩了，生存都成了一个大问题。

    把其他孩子护送回家，张信带着我和铭铭往她家走，从窗口看到一个七十开外的老人，戴一副玳瑁眼镜，俯身在桌上画着线。

    大概是长年伏着，背弓得厉害，看到我们临走领着孩子回家，张信的外公连声感谢，用手轻敲了孩子的额头，带着宠溺:“你这个小调皮。”

    老大爷是个有意思的人，家里摆放着许多用冰棒棍拼出的小模型，品类繁多，最多的是楼阁庙宇。

    他告诉我以前是个木工，年纪大了就在家折腾些小玩意，以前是火柴棍拼，现在是一到夏天就往外去捡冰棒棍，一天都能捡二三十根。

    一根一根开始拼凑，从他那眉飞色舞的神态和言语中感受到一种执著的热爱，临走之前还从竹篙上取下几条鱼让我们带走。

    深夜，我躺着进入冥想，感受这大地带来的一切。

    身体慢慢变得轻盈，雪花飘落在房顶融入在一起，树枝被积雪压断……

    直到几声哀叫，将我拉回现实，铭铭也被吵醒，我抚压住她的身体，示意她躺回床去。

    院子里有一些吵闹，能听到三个人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大黄小黄的狗吠声。

    我走出门一看， 大黄死咬着一个人的腿，引起一阵哀嚎，手上的东西也随之掉落下来。

    小黄死死的盯着缩在墙角的两个人，下一秒将要用它锋利的牙齿咬上去。

    “你们来这干嘛？”我这句话显得多此一举，半夜三经跑别人家的，不就是贼，主要我怕还不说话，大黄能把一块肉咬下来。

    听到我的声音，大黄不忘把地上的东西用嘴咬回来，冲着小偷的方向发出低沉的吠叫。

    我拿着蜡烛凑近一看，瘫在地上的原来是我们村那不务正业的赌徒。

    我用脚踢着村里的赌徒，示意他把那两个人叫过来。

    墙角的那两个人打着哆嗦走过来，其中一个裤裆处带着一大块水渍，这两个我倒没有见过，应该是外村的。

    这幅损样还敢做贼，现在不是我表达同情的时候，假如家里没有这两条狗，倒霉的就是我，再往坏里想，家里老人，女人的，大黄咬得还算轻了。

    我用绳把那两人捆了起来，这么冷的天又想着好像不太好，可黑灯瞎火的我总不能这样放了，总要有些惩罚，不然下次还敢来。

    “求你了，别捆我们，会被冻死的，是他叫我们来的。”他指着我们村里的赌徒。

    “震娃子，放过我们吧，好歹咱俩一个村，哥我就一时糊涂，已经好久没碰到荤，猪油蒙了心，想着你家有好多只鸡。”这人还知道我们是一个村呐，叫上外人来我家偷。

    “老弟，老弟，现在县城买不到东西，我家有七十岁的老母，孩子也才上初中，他们饿狠了我才出来偷的……”

    “我们是第一次，你就原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