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风向
第二天淑鹤带着罗飒到门铺做事，罗飒做事的速度和她性格一样爽快。她话还没说完罗飒就已经没影了，还没半天，就把她交代的事都做完了。
之前淑鹤还觉得自己做事麻利，和罗飒比起来她就是快一点的蜗牛。
“这没事了吗？那我想出去转转。”见交代的事情都做完了，罗飒又想出去瞎转悠，真是一刻都闲不住。
“晚饭前回来！”罗飒又是她话还没说完，人就没影了。
不过她也总算能安静的绘制地图，可还没过一会，就看见严兆出现在巷口，还不忘理自己的头发，挺胸抬头径直走进门铺。
“呃，那女的呢？”
淑鹤本想严兆又会怪声怪气的调侃她，没想他一本正经的说话。
“罗飒？”她抬头看着他，“她出去转悠了。”
严兆一听她这么说，立马原形毕露。
“她出去了？自己一个人？”
看严兆表现这么明显，平日都是他调侃她，难得今天能调换角色。
“原来，你喜欢罗飒这种类型的啊？”
淑鹤冷不丁来了一句，严兆一下愣住了，然后气急败坏的把她说了一通扬长而去。淑鹤压根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那涨红的脸也让她明白一点，严兆这家伙终于有人可以治他了。
看严兆这么闲，白皓是不是也没什么事？淑鹤拉上铺门抄小路到白皓星罗馆，想和白皓八卦今天的重大发现。
刚到星罗馆，这么热的天，馆里居然没什么客人。
“我可不是靠这馆子活的，有没有客人都一样。”白皓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手上正熟练的调制着什么。
“有阿笑的消息吗？”淑鹤坐到台前，本不想问，但这话已经到嘴边也咽不下去。
白皓将一杯绿油油的东西递给她，这又是什么东西，淑鹤一脸嫌弃。
“没有，其他的你想知道？”白皓盯着她，是想看她的反应。
“当然。”她故意不看他，看着这绿油油的东西，鼓起勇气喝了一口。
口感还可以，有点像黄瓜雪梨，这里饮品看过去让人反胃，但是入口却总能有意外的惊喜。
“现在三区的统领，名存实亡。”白皓顺口带过，说的很轻松。
自那天后，前后只不过小半年的时间，围城的局面就已经变成这样。
“我好像也被架空了。”白皓依旧漫不经心的说着，“阿笑应该很好，你不用担心。”
“还是…没有素姨的消息吗？”听完白皓这么说，她却露出紧张的表情，
说来也奇怪，素姨也跟着一起销声匿迹，看来白皓是真的被架空了。
“你若想知道，就要亲自去一趟。”
“算了。”淑鹤撑着头。
“你在怕什么？”白皓抬头看着她，这半年，她居然一次都没有要求他带她去西围。
见淑鹤半晌不吭声，又推给她一杯蓝色的东西，白皓见她每次都是一副厌恶的表情，但又会乖乖喝下去，就觉得有趣。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喝？”
“蛮尝尝，说不定会有惊喜呢。”淑鹤不假思索的回答。
“嗯，那，我们呢？”
她还在尝着味道，过了好一会才有些明白他的意思，突然有些紧张。
“我…我想起来门铺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白皓抿着嘴笑着，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匆匆离去。
出了星罗馆淑鹤紧张的捂着胸口，她不是不懂白皓的意思，只是，她还越不过自己心里的坎。
门铺有了罗飒的帮忙，她也空出不少闲暇时间。罗飒告诉她，自己去送货的路上看到她和阿笑绘制的墙画，虽说自己没有艺术细胞，但走在这路上都觉得心情大好。
看着这些墙画她就会想起阿笑，也会想起素姨，一点她们的消息都没有，淑鹤又生气又担心。
思来想去，她主动去找了白皓说了自己的想法，见她重振旗鼓，又主动邀请他，白皓也非常开心。
白皓一早便骑着‘倏’在土丘下等她，虽然坐过不止一次，但她还是心有余悸。
前几次是心有挂碍不觉得害怕，这次全程她都不敢睁开眼睛，紧紧的抱着白皓紧贴在他身后，生怕一个拐弯自己就会被甩出去。
淑鹤感到他放慢速度，最后将‘倏’停下。
这么快就到了？
她睁开眼，发现眼前还是一片荒漠，远处是能看到建筑，他们这会还在公界，可他为什么停在这？
淑鹤探出头，听见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在离他们不远的前方扬起一片沙尘，一行人正骑行着什么穿梭在荒漠中。
她一惊，不是说只有三辆‘倏’吗？他们这骑的是什么？
对面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他们，但没有停下，与他们打了个照面便快速擦肩而过，只是最后的那身影在经过时转头看了她一眼。
虽是戴着头罩，但她还是一眼就辨认出那个身影，是以辰。
从他们离开西围小藩后，她与以辰就再没见过面，未曾想，再见却是这样匆匆一瞥。
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脚踏灰色的长筒靴，他骑行的是‘倏’，而其他人则是类似的骑行器。这段时间，他们利用城内珍稀资源就可以做到如此了？但他这身装扮，难道他们……
“他这是要去洞穴？”淑鹤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对，这段时间，他已经下去三次了。”
白皓答的很自如，见他看见这骑行器也并不惊讶，看来他都是知道的。
没一会他们就抵达西围边界，西围变化之大，让她都不敢相信这是她之前来过的西围。
大部分建筑和居住的土丘都被刷上了颜色，道路宽敞，原本厚实的沙地两侧挖出了渠道，让风沙顺着沟壑分散。街头巷尾那些干尸早已不见，原本密集的酒馆娱乐场所也减少了近一半。
淑鹤看得出神，让她更惊喜的是，这里的街道居然都有路标。看着这路标，她眼眶湿润了，这是只有她和阿笑才会做的傻事。
虽然不知道阿笑身处何处，但看到这些便够了。
白皓很快便打听到素姨的住处，可他们寻到住处时，发现这屋里似乎有段时间没人居住，房间里杂乱的堆放着一些用品，上面积着厚厚的沙尘。
“是不是搞错了？”淑鹤焦急的询问。
“不会。”白皓查看地上的东西回道。
“你们是来找那漂亮阿姨的？”一个只有七八岁大的孩子，从土砌门后探出个脑袋问他们。
“漂亮阿姨？”
见她回话，孩子忙跑回自己屋子，依旧探出个小脑袋。
她走到他跟前，瞟见这屋里似乎只有他一人，简单的被褥，两份餐食摆放在台面上。
“对，漂亮阿姨，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和我阿姨很像。”孩子把着门说着。
淑鹤蹲下身问他：“你知道漂亮阿姨去哪了吗？”
她确定这孩子口中说的就是素姨。
“她和我说，她去找她的家人了。”孩子害羞的说着。
和素姨在一起这么久，淑鹤从未见到她身边有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出现过，怎么会突然冒出家人？
她回头看着白皓，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没想到此行会扑了个空，也毫无头绪，淑鹤和白皓只好先在素姨住处住下。
白皓一直在仔细翻阅着素姨留下的东西，见她闷闷不乐，他把找到的一本册子放到她面前。
淑鹤随手翻开第一页，上面有一张模糊的画。
画上有五个人的身影，前排的三人有的蹲着，有的坐着，后排两人站着，他们脸上都挂着灿烂且巨大的笑容。后排站着的一个身影有着一头瀑布般的长发，似乎像素姨。
淑鹤拿起画翻看背面，发现一排小字，虽然模糊，但有几个字依稀还能分辨：彦伪，雉荷，好似人名。
再往下翻就是一页只有半张的画面，还有一些被风干的花草，这些花虽卷曲着，但也是好看的，只是被风干后已失了颜色。她有些困意，可白皓却在一旁看得起劲，迷迷糊糊中她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听见门外有说话的声音，淑鹤一睁眼就看见堆满一桌的东西，有大大小小的册子，不同规格的盒子，还有零散的贝戈。
白皓此刻不在房内，门外说话声也渐渐变小，她身边还放着昨天那本册子。
门外说话声戛然而止，白皓推门进来，见她坐在床榻看着那本册子发呆，将吃食放到桌上。
“你没睡吗？”
淑鹤回过神看着白皓顶着一头凌乱的发，疲惫的样子想必是看了一整晚。
他点头。
“素姨离开已有半个月，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锋齐的人告诉我，她是随着东围商队离开的。”
“东围？”淑鹤的反应和他预想的一样。
“她有家人在东围？可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白皓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他整理着桌上的东西，装进一边的箱子里。
“这张画的背后有个名字，彦伪，你知道他是谁吗？”
她没想白皓能回答，可他却停了手上的动作。
“他是，围城第一位统领。”说完，白皓又继续整理手上的东西。
什么？围城第一位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