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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耻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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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竹楼,苏紫疼的再也站不住,坐下掀开衣角一看,双膝已血肉模糊,手腕手心也有不少擦伤,她找了些止血的药给自己包扎好,又觉出肩膀很痛,褪下上衣,侧头看向自己的右肩,赫然一排血色牙印,不由恨恨道:那家伙是属狗的吧?!

    一夜无眠。

    冰雪泉的秘密毫无头绪,倒阴差阳错窥到了枫烈的异常,他一身伤痕倒在地上的样子,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料想他一定经历了常人所不及之事,才会有那满身伤痕,以及诡异的血管张合,似病非病,似毒非毒,不知缘由。

    他为何会出现在冰雪泉?莫非,那泉对他有疗愈之用?洞穴内寒彻入骨的感觉让她感到寒颤,难以想象他浸泡在那样的泉水中要消耗多大的意志力。

    这世上许多立于巅峰华丽光鲜之人,其实大都凭着一腔孤勇,或有想坚持的东西,或有想毁灭的东西,只不过夜深人静之时,都得孤独面对自己,缩在黑暗中舔伤。

    他会是哪一种呢?

    枫烈在洞穴中醒来时,诧异地掀开身上盖着的衣物,望向周遭。头痛欲裂,最后意识里那抹紫色光影显得似真似假,形如鬼魅,是幻觉?

    他用内力驱动周身的寒气,惊讶发现体内的血噬已退。他有些匪夷所思,回想着种种细节,在黑暗的洞中坐了良久。

    “少主?你醒了?”暗影提着灯,悄无声息出现,声音中透出惊讶。他本例行前来看看是否安好,没想到少主已醒。

    “现在什么时辰了?”

    “寅时。”

    枫烈簇起眉,以往需一夜方能退去的血噬,竟三个时辰就退去了?发生了什么?他脑海中闪过模糊的记忆,他那时四肢已僵硬,无奈下咬住了那人肩膀,浓烈的血腥味,他舔了舔嘴唇。

    这不是幻觉。

    “少主,您,这是没事了?”暗影有些难以置信。这闻之色变的血嗜,随着少主年龄增长,发作的越发频繁,他都不敢想,哪一次少主要是没挺过去怎么办。

    “注意到什么人进来过吗?”枫烈一边说,一边低头盯着自己腋下被拧成绳的衣服,簇眉。

    暗影摇头道:“您吩咐我不必守在洞口,我便守在禁区入口,没发现有什么人。”

    枫烈轻叹一口气,是他疏忽了,他不愿别人看到他的狼狈,哪怕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暗影。但也从没想过会有人寻来这里,昨夜倘若要取他性命,简直轻而易举。

    “少主,您脸色不好,先去北苑竹楼歇歇吧。”

    “嗯。”

    苏紫一大早忍着浑身疼痛去了配药室,白敏见到她,一愣。

    “脸色怎么这么差?”

    苏紫叹了口气,敷衍道:“没睡好。”

    白敏狐疑看了她一眼,又忽然想起来什么,连忙说道:“这两天太忙,忘了件事儿,昨天药浴室那个哑儿跑来找你,没找到,留了一个字条,我一忙就忘了交给你。”

    什么雅儿?苏紫一时没听明白。

    苏紫从白敏手里接过那张纸条,展开,没有一个字,而是一幅画。

    画上有一个缩成一团的人,匍匐在地上,抱着头痛哭,旁边是狰狞的几张怪脸,张牙舞爪撕扯着地上的人,扭曲的面容上是十分古怪的笑容。

    苏紫看得心惊肉跳。“你说的……是那个聋哑男孩?”

    白敏点点头。汤治院里的人都唤他哑儿。

    苏紫心中一凛。阿默?

    这些天太忙,她未曾见过阿默,难道他出什么事儿了?

    苏紫急忙告了假,去寻他。

    路上,她远远看到安婆子站在一名一身华服的男子身旁,点头哈腰陪着笑。很少见那婆子对人如此伏低做小,苏紫便留意了下那个男子。身材魁梧,面容带笑,一把折扇别在腰间,举手投足间,一副富贵风流做派。

    她从小路绕过,直接去了药浴室伙计们住的大通铺。

    没领活的杂役正在通铺里休息。苏紫问了其中一个杂役,聋哑的男孩在哪?那个杂役面色一怔,说哑儿不在我们这,他有一处自己休息的地方。

    苏紫狐疑,想再打听具体位置,那杂役竟言辞闪烁,找了个借口溜了。

    苏紫连问了几人,通铺里的杂役都借口不清楚,不再理会她。

    她心中愈发不安,只得转而去找安婆子。

    安婆子正在核对药浴单。

    “哑儿呢?我找他有事。”

    “他在上工。不像你这么闲。”安婆子一双眉拧起来,斜看着苏紫。

    “在哪上工,我有急事要找他。”

    “汤治院有规矩,伺候药浴不能打扰。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安婆子冷哼,越发厌恶起他,当初不该卖白敏人情,同意让他独住,简直是白眼狼。

    苏紫冷冷看着安婆子,打量起她的穿着和手腕上显眼的金玉镯子,又对上安婆子的目光,她之前并未细心观察过安婆子,安婆子虽比白敏大些,但因保养得当,并不显老,眉眼间还留有年轻时的风韵。

    安婆子极不喜被苏紫这样打量,没来由心里一慌。她朝地上啐了一口,指桑骂槐道:“看什么看?什么东西!仗着有靠山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苏紫皱了皱眉,直觉不妙。“你最好别干伤害哑儿的事,否则我绝不放过你。”说完,大步流星离开了。

    她思忖再三,找到白敏,说了自己的担忧,白敏劝她不要多想。

    苏紫只好迂回解决,恳求白敏找来一位信得过的药浴杂役打听,这才问清楚阿默独自居住的地方。

    她赶过去,发现竟是一处净房旁边的储藏室,幽暗仄闭。

    敲门无人应声,她爬高探望,确认没有人,心中忧虑更甚。忽想起,客人的汤剂交接给药浴室时会留底,火速赶去查阅记录,果然,两日前分派给哑儿一个三日药浴的单子,药浴室的编号是以纵横方位命名,“二纵一横南”。

    苏紫赶过去,却见一个药浴杂役已将浴桶刷洗干净,挂在竹楼二层晾晒,转身给药浴室上了锁。

    苏紫不动声色拐向另一条小路,等那杂役走远,她迅速折返回去。

    药浴室被锁,她直接钻进一层。她在药浴竹楼住过的那段时间,发现就在输送水管连通上下的地方,大约是为了检修方便,留了一处活动板门,掀开就能爬进二层。

    苏紫身形纤瘦,很顺利就爬上去,用胳膊撑住身体往里看,药浴室里光线昏暗,她适应了一会,目光搜寻,就看到在另一个隔间,有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影。

    她心里一急,喊了一声:“阿默。”

    无人应答。她才想起阿默怎么能听得见?手脚并用爬上去,药浴室内还充斥着药汤蒸腾过的潮湿气息,她缓缓靠近那团身影,入目的场景让她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还是阿默吗?衣不蔽体的小小一团窝在地上,浑身淤青,脆弱不堪,大腿内侧留下的血迹半干涸,若不是上身微微抖动,会令人误以为他已经死去。

    娈童!这两个字在苏紫脑海里炸裂,她眼中的震惊化作了恨意。

    “这些混蛋!”苏紫咬着牙,忍住没让眼泪滚落,这个男孩都经历了些什么?她平生从没这样恨过自己,没能早一点,再早一点发现,或许阿默就不会经历这么残忍的事情。

    她缓缓蹲下,怕吓到阿默。用手一下下轻轻击打地板,震动声让阿默浑身一僵,条件反射一般缩进了床板下面,因恐惧嘴里发出了压抑的呜叫。

    苏紫一愣,再也忍不住,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摸阿默的头。

    一遍又一遍,轻轻抚摸着。“是我,阿默,别怕,别怕,你看看我,是我啊……”她轻轻揉着阿默的头发,泣不成声。

    阿默察觉了异常,侧过头,他清秀干净的面庞早被□□得浑浊不堪,小鹿一般的眼睛透着惊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一怔。

    他认出了苏紫,张大嘴巴无声抽泣。

    两人抱头痛哭。苏紫怕引来其他人,她轻轻拍着阿默的背后,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阿默立刻禁声,可瘦弱的身子仍止不住颤抖,许久许久。

    苏紫帮阿默穿好衣服,努力克制着心中喷涌的愤怒与悲伤。明明是如月如玉的孩子,失聪失语,已够残忍,上天却还要开这么恶劣的玩笑。

    她在脑海中迅速回顾始末,不放过蛛丝马迹,心中渐有定论。幽紫眼眸沉了沉,她扶住阿默的肩膀,比划着对他说:“你呆在这,我很快回来。”

    她不能容忍做出这等无耻之事的人逍遥度日,无辜之人却在地狱苦苦挣扎。

    阿默攥紧她的衣角,不肯放开,苏紫伸手摸摸他的脸,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

    苏紫定定看着阿默,一字一句,用口型说道:我绝对不会丢下你,我一定回来。

    阿默一双纯净的眼睛蒙上了薄薄的雾气,他眨了眨眼,抽了下鼻子,缓慢地松开了手,用力点了点头。

    苏紫忍住严眼中酸涩。阿默,你愿意相信我,我定不会辜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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