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反战者：二

    代步车中，何如安静地坐在座位里，这次拜访西塔里瓦长者获得的信息量巨大 ，他必须认真地捋一捋。

    代步车快速而平稳地运行，车窗外，灰扑扑的山峦向后飞掠，隐隐约约形成看不真确的黑白线条。

    回到寓所，何如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一连数日，他反复推演西塔里瓦长者给他呈现的场景可能的前因后果，假设——推演——不合逻辑——丢弃，西塔里瓦长者记忆的场景和场景中短暂的对话，存在众多的可能因果，而正确的只能有一个，“看来，只能假定魔神虚影就是拉莫斯托凯尔星了，而它和现在的拉莫斯托凯尔星显然并不是等同存在，那么，它会是分身？亦或者变体？如果是这样，那么，它和第三恒星的唯一联系，利娜，就是关键了。……”，何如碎碎念。西塔里瓦长者给他的信息无比重要，但细究起来，于灾变实质问题而言，却是什么问题也得不出答案。

    “嗬，要是西塔里瓦长者没有累倒，或许还会有一些其他信息。”，何如摇摇头，自言自语出声，虽然上次西塔里瓦长者给出的信息量巨大，但还是好像缺乏某些线条，各种各样信息联络的线条。

    何如在房间里缓缓地踱步，这时“嘟嘟嘟”沉闷的消息铃声响起，这是他的个人通讯频道，翰尔拉出现在画面里，“卡梅莱议长，西塔里瓦长者那里出现了一些状况，我现在去接你。”，简短的话语之后，通讯中断。

    何如走出寓所时，翰尔拉的公务车已然等在一旁。何如上车，车辆随即启动。

    “西塔里瓦长者出什么事了吗？”，何如率先开口询问。

    “现在情况还不明了，汇报有些含糊，我们现在赶去他那里。”，翰尔拉回答。

    车速飞快，很快到达卡帕西丽城上空，车辆继续行驶，越过城市，驶向城市一侧的群山，一座山峰上，代步车降低速度，缓缓降落。这里是一片广阔的台地，台地上建筑连绵，错落有致，建筑风格迥异于其他地方。

    何如和翰尔拉踏出车辆，沿着台阶向一片高台走去。

    何如看着眼前的建筑，惊诧莫名，这让他想起在地球上时看过的仙侠剧场景，亭台楼阁，殿宇雄伟，只不过没有仙气，也没有云雾缭绕，反而有些破败，远处殿宇楼阁上爬满干枯的藤蔓，斑驳寥落，有些惨淡。

    “这里是一处上古遗迹，也是圣母教传承的圣地。”，翰尔拉看着何如，说道。

    “圣地么？看来，这里的圣母教也破落了。”，何如回道。

    翰尔拉看看何如，有些不明所以，但并未纠结，继续快步走向高台，何如紧随。

    高台上，以西塔里瓦长者为首的一众圣母教信徒都盘膝而坐，排列整齐，他们的身旁有医护人员正紧张地操作着便携的医疗设备。

    “塔皮利医疗官，情况怎样？”，翰尔拉快步走到一个正在紧张忙碌的年轻男子跟前，开口询问 。

    “喔，翰尔拉委员，你来了！情况是这样的，他们生命体征都很稳定，但好像陷入了深度沉睡。”，年轻男子回答翰尔拉询问。

    “深度沉睡么？”，翰尔拉呢喃，看向圣母教众人，若有所思。

    “是的，翰尔拉委员，我们曾试图唤醒他们，但没有效果。除了深度沉睡解释外，我们没有发现其他线索。”，叫塔皮利的男子继续解释。

    何如站立一旁，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眼前诡异的场景，在何如看来，远远不是“深度沉睡”那么简单。

    “不好，他们的意识正在消散。”，蓦然的吼声传来，众人齐齐看去，是其中一位正在监测的医疗人员，“如果不阻止，他们都会变成植物人。”，那人继续大喊。

    “医疗舰，立即启动空间锁定，其他人员，马上进行意识提取！”，翰尔拉第一时间有条不紊地发布命令。

    命令之下，不远处凌空的巨大医疗空舰快速飞到众人上空，射出一道淡黄色光芒，将平台众人轮罩其中，同时，各医疗人员快速展开设备，将设备连接圣母教众人。

    何如在到达高台的第一时间就曾启动他的特殊的感知能力对环境进行了探查，他已经发现异常之处，那就是圣母教众人的精神力波动已然极度虚弱，这种情况的后果便是意识逐渐丧失，因此，对那个医务人员的吼叫并没有多少诧异，反而，对这里的科技感到惊疑。他启动自己的感知能力，在淡光轮罩范围内，他的感知能力被极大的限制，或者，也许，是所有信息被全面禁锢，而对对光罩外边的探查也是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应。

    何如感受着思维能力变得迟钝，身体行动能力下降，犹如陷入泥沼的奇异处境。还好，整个处理过程很快完成，淡黄光芒褪去，环境恢复如初。

    可以看到，众人皆满头大汗，工作人员正在收起一块块闪烁微光的晶莹石质意识存储块。

    “他们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何如询问还在身旁的翰尔拉。

    “我猜测，他们正在进行他们某种神秘的仪式。”，翰尔拉回答何如的询问，略略沉吟，继续解释，“他们的生命体征异常信息被自动信息收集网络系统识别，他们是重要群体，工作人员在第一时间直接汇报给我，我们直接赶来。”

    何如又开始发懵，“生命体征异常信息被自动信息收集网络系统识别”，对翰尔拉的后半段话表示不能理解，“这样的操作也可以吗？”，他心中吐槽，但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

    “那么，他们为何会出现意识消散的情形呢？”，何如继续开口，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好奇宝宝，问题不断，尽管他认为翰尔拉大概率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但还是脱口而出。

    翰尔拉陷入沉思，稍顷，开口，“意识消散这种情况只在人类死亡时才会出现，而现场圣母教众人并非此种情况，他们的生理体征都基本平稳，不似即将死亡，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他们遭遇到不可抗的外力。圣母教在意识研究领域是先驱者，他们有着至今为止最高的成就，记忆石就是他们的成果之一，在战争期间，我们曾成立以它的教众为主的特种部队，专职收集战亡英灵，……”，翰尔拉看向何如，目光中蕴含征询之意。

    何如默默听着翰尔拉的叙述，翰尔拉“遭遇到不可抗的外力”的看法和他不谋而合，而当下，多了解一些信息，会对他助益匪浅，他感受到翰尔拉的目光，“这样的话，这种神秘的‘外力’就是探查的重点，……”，何如看向翰尔拉，翰尔拉对他微微摇头，表示她对这种神秘的‘外力’也是一无所知，接收到翰尔拉的回应，何如继续道，“依我看，现在，外部的‘敌人’，如果可以用敌人这个称谓的话，只会是魔神虚影、第三恒星、利娜，他们之一，之二，或者全部。”

    翰尔拉点点头，对何如的叙述表示认同，她转头看向圣母教众人，“希望他们都还可以恢复！”，翰尔拉隐隐有悲戚之色，“他们或许会知道更多。”

    圣母教众人聚集的高台之上，医疗人员还在紧张地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