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日月中学
第二天清晨，密先生早早就将大家叫起，在用过早餐之后，便乘着马车前往日月中学进行入学面试，虽然邀请了苏晴小姐一同前往，可她却因为身份证明的种种问题婉拒了。
我心里不免为这两个小鬼担心起来，日月中学据说是全日月城最好的高等中学，就凭这两个识字不到一个月的小鬼怎么能通过面试呢？
虽然密先生身上揣着查莫弗那小子的推荐信，可要是全靠关系走后门进入，免不了要受到种种排挤与区别对待。
可是见密先生那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些扫兴的话。
李饫倒是有些局促不安，时不时掀开帘布望向马车外的街道，似乎在确认着什么，比起紧张的李饫，都玲奈倒是心大得多，直接嘟着小嘴靠在我身上睡着了，车厢里她的鼾声此起彼伏。
真希望李饫的认真能够分一点给都玲奈，都玲奈的神经大条也能分给李饫一点。
“前面就是日月中学了，我们快到了。”
驾着马的密先生掀开帘子，对着车厢里的我们说道。
我们掀开窗帘，发现我们正穿过一座长长的拱桥，一条宽阔缓慢的江水从桥下流过，桥的对面就是恢宏气派的学院大门。
我们的马车停在了校门前的道路上，很快就有一位肤色黝黑，满脸皱纹的高瘦老人朝我们走了过来，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这所学校的门卫。
密先生同他交涉了一番后，他就退回到学院内，过了一会就有一位年轻的女士前来接引我们了，这位穿着教师制服的年轻女士个子不高，留着短发，戴着圆框眼镜，长相有些偏中性，鼻梁细长，面色沉毅。
“您好，请问是昨天预约的卡洛斯先生吗？”
“是是是。”
见那位年轻的女士朝这边走来，我赶忙领着都玲奈和李饫迎了上去。
“外面天气寒冷，我们到招生办公室再细聊吧。”
那个神情有些严肃的女士微微颔首，转身示意我们跟上。
我们走在扫清积雪的石板路上四处打量着，校园内的景色十分怡人，花草树木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带有浓厚亚达克风格的建筑物古朴而美观，不远处有一片辽阔平静的湖面，湖畔的长椅上空荡荡的，由于现在正值寒假，所以学校里罕有人迹。
“这片湖水是从星丝河引入的，所以水质很好，在气候回暖的季节里，湖内会有来自星丝河的游鱼以及回归的候鸟。”
似乎注意到我注视湖面的目光，前方领路的那位女士替我们介绍道。
“是吗，贵校的环境真不错啊！”
我不禁感叹道，贵族学校就是不一样，比起我当年在墨格国读的公立高中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多谢夸奖，优秀的学子才是我们学校最宝贵的财富。”那位女老师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道，随即抬手指向前方一栋高大恢宏的建筑，“前面就是教务楼了。”
这位年轻的女士领着我们进入了一楼一间门口写着“接待室”的房间，随后她坐入办公桌后，并示意我坐在她的对面，都玲奈和李饫则是坐在门旁的沙发上静静等候。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龙崎，任职两年，今年是第一次就任班主任，如果两位通过面试的话，就会分配到我的班级。”
戴着圆框眼镜的龙崎老师，虽然脸颊清瘦，看上去很年轻，却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严肃感。
或许当了班主任就会让人脾气变差吧……
这就让我不禁回想起过去我学生时代是怎么给老师惹麻烦的。
“如果能够成为您的学生，这是他们的荣幸。”
我按照密先生紧急培训的亚达克礼仪恭维了一句。
“好了，我们需要对孩子的情况以及家长的情况有一个详细的了解，请你填一下这份表格。”
我接过龙崎老师递过来的表格，一接手就不禁再次感叹贵族学校的奢侈，这张用来打印表格的纸材质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就像是丝绸一样。
心里感慨万千，脸上却不能露怯，我沉着地接过表格从一旁取过钢笔。
“这是查弗曼先生的推荐信，请您过目。”
我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份密先生再三叮嘱要小心保管的信封，递给了龙崎老师。
龙崎老师接过信封，从抽屉里找出一把拆封刀，小心翼翼地将信封裁开，取出里面的信纸翻阅了起来。
我偷瞄了一眼，查莫弗那小子似乎也没有偷工减料，三张信纸上写得满满当当的。
我按照事先密先生教我的事项，将表格上身份、住址、收入……等家庭情况一一填上，随后将表格返还给龙崎老师。
“嗯，接下来就是孩子们的入学测试，分为面试和笔试两个环节，而且涉及多门学科，所以您可能要等待六到八个小时。”
龙崎老师收起表格和那封推荐信，说道。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左右，过六七个小时就是……下午一点多了，正好饿着肚子去吃个饭。
不过都玲奈那个家伙能挨得住饿吗？不不不，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她挨不挨饿的问题，而是他们两个刚识字没多久的小鬼真的能够通过入学测试吗？
“待会我会带他们去参加测试，您可以参观一下我们的校园，或者您自由支配时间，在测试快要结束的时候再返校接走他们也可以。”
龙崎老师起身同我握手，然后干净利落地带走了李饫和都玲奈。我只好先随便在校园里逛逛，就是希望这个学校不要有什么不能入内的禁区之类的地方。
我离开教务楼后就沿着湖边散步，湖水尚未结冰，水面泛着冷清的碧绿色，没有任何游鱼的踪影，寒冷的强风时不时呼啸而来，几乎要将人从地面带走，我停在一个路口抬头研究起拐角处的路牌。
校史馆……图书馆……一号教学楼……
我决定去校史馆看看，希望那里还开门，作为都玲奈和李饫名义上的监护人，我至少还是要了解一下他们报考的学校究竟如何。
顺着路牌指引的方向，我一路来到一处被围墙隔绝的古朴建筑外侧，我绕到写有“校史馆”字样的正门穿过围墙，发现里面建筑的大门并没有锁上，我小心翼翼地推开厚重巨大的木门，发现里面是一处十分宽敞的大厅，四周的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灰白相间的图案，大厅的中央陈列着或高或低，或大或小的玻璃展柜。
“您好。”
耳旁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我才发觉门边有一位坐在前台后，身着正装的年轻男子。
他看见我进入后便从座位上站起，绕过前台的长桌朝我走来。
“请问您是？”
这位梳着一丝不苟发型，颇有些书卷气的男子客气地问道。
“哦，我今天带孩子来进行入学测试，孩子正在考试，我在校园里参观，请问这里我可以进入吗？”
我答道。
“当然可以，需要我带您参观吗，我是历史学的助教，平时也兼职校史馆管理员。”
他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道。
“那就麻烦你了。”
你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请跟我来，首先是外墙上这些灰白色的照片，是自建校以来第一届一直到去年刚刚毕业的这一届的每个班级学生留名与合照，如果您的孩子可以通过入学测试，那么您的孩子毕业后的照片也同样会挂在这里。”
管理员先生指着对面的一座墙，说道。
我望着门边这一面标注着第一届学生的区域，上面挂着的都是一张张被各式各样字迹签满姓名的卷轴，再往后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灰白照片，再后来照片渐渐变得清晰，最后的一个区域终于出现了较为清晰的彩色照片。
我不禁感叹斯奥许大陆科学技术进步的缓慢，在墨格国已经进入信息时代的今天，竟然还在使用老旧的摄影技术。
“这间展厅中央的展品都是最年老，最有价值的一部分，您可以随意参观，若是感兴趣的可以找我给您介绍。”
管理员先生站在一旁，望着我在展品间穿梭。
玻璃展柜里就像管理员先生说的，净是些无聊的老古董，诸如学校同意申办的许可书啦……升起的第一面亚达克国旗啦……还有什么名人题的诗啦……
“这个改革方案是什么？”
我指着玻璃柜里的一封年老泛黄，字迹斑斑驳驳难以分辨的文书回过头问道。
“这是当年我国彻底征服东奇王国后，为消除旧东奇王国影响对学校进行的改革工作，主要任务有学习亚达克语，改用亚达克教师……”
管理员先生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我听得有些不耐烦，只好装模作样地望着展柜里的文书，努力想辨认出几个字打发时间。
待他终于说完，我又在一楼溜达了一会，便提出去别的楼层看看。
“二楼是学生们所创造的文艺作品，有诗歌、音乐、以及借助胶卷记录的戏剧表演。”
管理员先生介绍道。
我逛到一排装着唱片的展柜前，回过头问管理员先生：“这些可以拿出来听吗？”
“这些是原版的唱片用以收藏，我们有复刻的版本专门用于播放，您希望听哪一首，我可以去地下室给您取。”
管理员先生十分有耐心地介绍道。
“不用了，”我一方面不想麻烦这位好脾气的管理员先生，一方面我对于斯奥许这片落后地区的“古典音乐”没什么兴趣，“不过，要达到什么条件才能让自己的唱片被收藏在校史馆里呢？”
“嗯……最主要的来源就是每年一度的各类校园赛事，比如诗歌大赛，歌唱比赛，戏剧比赛，而是经过认定，艺术价值较高的作品，或是在同学间影响力较大的作品，以及优秀毕业生在校时所创造的作品。”
管理员先生对答如流。
嗯……优秀毕业生是吧，真是个让那些有钱的家伙不捐助点款项就不好意思的好办法。
“我来看看这些小家伙写了什么诗啊？”
我背着手，饶有兴致地走到一篇篇诗页的展柜前。
“无论繁星还是游尘，都将归于沉寂……”
“见了那绝美之花，便落下泪水，因为心底知道卑劣的自己绝不相称……”
“即便深陷泥泞，也能勇往直前，从容燃烧……”
“都写得不错嘛！”我点了点头赞叹道，“不过怎么还有好几首情诗啊？学校不介意学生们……就是……恋爱吗？”
“哈哈，我们学校对于学生自由恋爱一向是鼓励支持的，我们认为孩子们需要从小培养和建立正确的恋爱观，一味严防死守、困扰阻挠，只会适得其反，不过您放心，逾矩的行为我们是绝对禁止的。”
管理员先生轻笑两声，似乎觉得我有些古板。
“好吧好吧，是我落后了。”
我无奈地自嘲道。
李饫还好，都玲奈一个女孩子……算了……多虑了，要是谁家不长眼的公子哥看上了都玲奈，那我真是烧高香了。
我突然回想起密先生似乎还在校外等候，也不好久留，草草看了几眼三四楼便离开了校史馆。
“对了，龙崎老师是个怎样的人？她大概会成为我孩子的班主任。”
临行前，我朝管理员先生打探道。
“嗯，怎么说呢，我和她交集并不深，不过看得出来，是个非常有能力，态度严谨的老师，就是平时都比较严肃，不过对学生还是十分耐心细致的。”
听了管理员的话，我便松了一口气，匆匆与他告别。
长得有几分男孩子气的龙崎老师，虽然十分年轻，可总是一副严肃威严的神情，不禁让我有一种面对教导主任的感觉，可是听了管理员先生的话，也稍微放下心来了。
铛……铛……铛……
洪亮而悠远的钟声穿过校园，震颤着空气与地面，似乎有洗涤心灵的魔力，我朝声源望去，是一座铜黄色的尖顶钟楼，过了不久，钟声缓缓地停止，可绵长的嗡鸣似乎还萦绕在我的耳边。
我从日月中学的大门走出，果然看见正翘首以盼的密先生，我立马上前同他打招呼。
“情况如何？”
密先生微笑着问道。
“还不错，他们俩现在在接受测试，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我还是感觉密先生对那两个小鬼有着莫名的信任。
“当然没问题。”密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测试估计还要很久，我带你去日区中心逛逛。”
随后的时间里，我就跟着密先生将繁华的日区逛了一遍，日月中学附近环境很好，都是些高档的服装店，珠宝店以及各类餐厅，至于奢靡的娱乐场所那就要到更远一些的地区了。
这里还是一副旧贵族统治下的模样，建筑较为低矮却格外气派，各个城区都坐落着大大小小的教堂，进入电气时代的亚达克国，已经有了有轨电车穿行于街道，虽然还是各种马车居多，但还是偶尔会有轿车的身影出现。
我和密先生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就是那两个小鬼，所以那几个小鬼的所作所为就成了我们谈资的大部分来源。
每每聊到那两个小鬼，密先生银白色的眉毛总是欢快地扭动起来。看的出来，这位老人似乎已经把那两个无依无靠的小鬼当做了自己的亲人，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比起小小年纪就独自漂泊，有个密先生这样可靠的人照顾他们，还是好得多了。
“卡洛斯先生，还有一件事我没和你商量就擅自做了决定，前两天才得到了回信。”
密先生突然说道。
“什么事？”
看着密先生认真的模样，我也有些紧张。
“你知道，李饫和苏晴小姐都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超凡天赋，或者说……身体里的怪物。”
密先生降低了音量，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沉吟了片刻，心底也没什么解决的头绪。
“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给一位老朋友写了封信，想请求他的帮助，他最近才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密先生说道。
“你这位朋友可以解决他们的问题？”
我问道，心里则暗暗揣测着密先生以及他那神秘的朋友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是一位苦修者，也是一位真正的大师，他可以传授苏晴小姐和李饫少爷控制身体、心灵以及魔力的方法。”
密先生神神秘秘地说道，言语中充满了对这位朋友的认可。
“可以，我们需要付出什么换来他的帮助？”
我忍不住问道，因为世间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当然不用，我和这位朋友可是过命的交情，况且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密先生捏着胡须笑呵呵地说道。
“密先生，举手之劳是谦辞……”
我望着密先生的笑容，有些无奈地说道。
尽管我提议我们两个先去吃个午饭，可密先生却依旧坚持要等那两个小鬼考完了一起吃，我只好捂着饥饿的肚子悻悻作罢。
接近下午一点，我和密先生重新回到了日月中学，这一次门卫没有再阻拦我们，我带着密先生沿着湖边来到了教务楼，我俩在那间接待室的门口静静地守候。
那两个小鬼究竟能不能通过呢？
因为替那两个小鬼紧张，我手心有些发汗，而密先生则是从容不迫地从走廊边的书报架上拿起一份报纸翻看着。
“密先生，卡洛斯先生。”
李饫的声音从走廊传来，看他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都玲奈则是慢悠悠地跟在李饫后面，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们测试结果怎么样？”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七八成都答出来了……魔法测试也勉强完成。”
李饫谨慎地说道。
“你呢，死丫头？”
我踢了踢都玲奈的鞋边，问道。
“我好饿……我真的好饿……我要饿死了……”
都玲奈双眼无神，嗓音嘶哑，看上去虚弱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你……”
我欲言又止，看样子这死丫头是悬了，还是找个低水平一点的学校让她去混日子吧。
我们几人就在接待室里煎熬地等待着结果，空气安静得有些窒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当然，有的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有的是饿得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拿着两份文件袋的龙崎老师推开门进入了招待室，我努力想从她那严肃的面容之中察觉出什么信息，可惜无果。她在办公桌后坐下，将两份文件袋放在桌面上，从里面拿出两沓文件。
“首先，祝贺两位都通过了我校的招生测试。”
龙崎老师言简意赅地说道，我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她就将事情了结了。
“这里有两位同学的测试情况，文学、理学和魔法学。”龙崎老师从那两沓文件之中抽出几张，摆在桌面上，推到了我面前，“李饫同学的理学、文学成绩都很不错，都拿到了八十分左右的成绩，而都玲奈同学显然就不太擅长这部分内容，理学和文学都是勉强及格。”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两个小鬼，桌子下的手偷偷给李饫比了个大拇指，又挑了挑眉毛，朝都玲奈送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好样的！都玲奈！及格了！
当然，李饫也不错。
咳咳……我是不是有点不太公正。
李饫低下头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都玲奈则是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嘴唇时不时微微蠕动一下，似乎已经是风中残烛了。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李饫同学无论如何也能够选择进入文学院或者理学院，而都玲奈同学还要继续接受考察。”
龙崎老师严肃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说任何话都像无情地宣读律法一样，如果笑一笑说不定会更好看一点。
“在接下来的魔法测试中，李饫和都玲奈同学都十分幸运的拥有超凡能力，特别是都玲奈小姐，展现出了对魔法极高的天赋，经考官认定，都玲奈同学是难得的人才，在理学和文学都有一定基础的情况下，判定为通过测试，直接收纳入魔学院，而拥有优秀文化成绩，并且同样拥有魔力天赋的李饫同学同样通过测试，暂定录入魔学院，如果李饫同学希望转到别的学院，我校也不阻拦。”
龙崎小姐将一张又一张成绩单，以及考官的评语与考试情况的记录摆在我的面前，用严肃地口吻喋喋不休，即便是已经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我，此刻也不禁有些烦躁。
这女人说话太烦了，明明那么年轻，说话做事就像个严厉的老巫婆。
这样怎么嫁得出去？
不行，这样说话，肯定又要被都玲奈那位不拘小节，不被旧思想、旧道德束缚的，进步的先进的，新时代女性批判了。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用来抵御龙崎老师喋喋不休的这段烦人时光。
“好了，卡洛斯先生，您还有什么要求或者提议？”
龙崎老师问道。
“啊……李饫，你想上哪个学院啊？文、理还是魔法啊？”
我回过头就看见李饫笑嘻嘻地摇晃着都玲奈的肩膀，后者则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任凭摆布。
“啊，”被我叫住的李饫一下子坐正，收起笑容，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魔法学院吧。”
“那就按他说的吧。”
我回过头对龙崎老师说道。
“好，那就暂定两位同学加入我的班级，如果有变动到时再联系我，”龙崎女士将那些文件收回文件袋，桌面上还留了几张空白的文件，“这里是孩子的注册单，需要在上面填写孩子的个人信息，家庭信息，以及校服所需尺码等内容，这张是学校收费的明细……”
龙崎老师一板一眼的声音如长河一般永无止境，再次开始流淌，我开始放空自己，盯着桌面发呆，反正这些事就交给密先生操心就可以了。
待到一切事情都了结之后，密先生就将我们带到了区中心一家十分高档的自助餐厅用餐。
顺带一提，仅靠都玲奈一人就将三人的费用吃回了本，如果不是密先生是这里的贵客，都玲奈这饿死鬼早就被老板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