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傅香观晚上都是就着窝外火堆的光亮干活，天气变冷，山林的夜晚是更加的冷。

    傅香观很想搞出室内照明，可她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没有灯泡照明，退一步的手电也不可能，而蜡烛，她现在这个样子没钱可买，制作也很困难。西式蜡烛的材料需要从石油中提炼，且先不说她找寻不到石油，就算找到她也无法提炼，而近一些的，她又要找到漆树。她在山林里天天逛，尝试了多次也没找到。

    傅香观最后想到的就只有油灯了。

    如何获得油，简单粗暴傅香观只想到猪。

    猪的皮肉能够油炸出不少的食用油来，剩下的油渣又可以储藏使用。

    油灯简单来说，食用油加上浸过食盐水的棉线就能制作，山林里傅香观找不到盐也找不到棉线，但是她可以用树枝做灯芯。树枝灯芯实际来说并不合适，可是目前就只有这个是她能做到的了。

    傅香观留意起野猪。

    对于捕猎，傅香观心里是非常担忧的。

    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周后，为了获得更多的食物，她已经开始刻意培养自己的捕猎意识与捕猎技巧。她保有人的思维，身边也没有人来帮助她，除了她自己的胡乱摸索再也没有其他了。她之前一直以野鸡野兔这类中小型动物为下手目标，即使这样她真正捕猎的机会仍旧是很少，傅香观非常担心当她对上野猪，她能不能全身而退。

    傅香观怀着这样的担忧寻找着野猪的踪迹。

    天气彻底冷下来。傅香观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破抹布，她寻思着要找个时间潜入村子里，确认现在的具体年份以及可以的话就顺点东西回来。日常傅香观做完“家务”也会抽空去山林外围一点的地方，爬上树观察山下的村子。

    观察次数一多，零星的傅香观也能得出一些信息来。

    山下的村子人少也不富裕，约摸半个月村民就会外出一趟——可能是去赶集，其他的时候村民就在村里务农、唠嗑。因为不富裕，他们休息的也早。村子里也没有学校，小孩子每天都要起的大早去上学。

    傅香观适应身体以后，在夜晚也有一定的视力能够看清。她决定猎到野猪后，找个夜晚就潜伏进村子。

    下了第一场雪，傅香观找到了野猪。

    傅香观潜伏在树后看一大一小两只野猪在雪上寻找食物。

    傅香观打算猎大的，小的那只供不上需求，而且她自认没有能力将两只同时搞到手。在准备狩猎野猪之后傅香观也想过要不要养猪，但是她多思考几回，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野猪不好获得，也不好驯服，而小的野猪更加难得，野猪的生长周期不比野兔，饲养也更加费力。

    傅香观轻手轻脚地爬上树。

    她预备从树上跳骑到野猪背上，然后再用她的指甲给野猪放血，小猪还没长成，对她是有危险，然而她突袭会造成一定的混乱，小猪可能会当场逃跑。傅香观带了一把小的石刀在身上，等放血到一定程度，野猪的挣扎减缓她就用石刀割野猪的脖子。

    傅香观在做出这个计划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以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暴力血腥的时候，不过她随后笑了笑，将这种突如其来的矫情抛到了脑后。

    傅香观隐藏在树叶后，她等到两只野猪一前一后相差有个五六米，吃得又香的时候一个箭步冲刺从树上飞跃下来骑到大野猪背上。

    野猪当即发出刺耳的惨叫，前后跳跃试图将傅香观从它背上甩下，傅香观双腿一缩，膝盖发力使劲夹住野猪，身体伏趴，双手手指直接刺进野猪的脖子。野猪又是一声惨叫。小野猪受到惊吓，慌不择路。大野猪疼痛难忍，它似是知道傅香观难缠，一边叫着一边就往一旁的树上撞去。傅香观当然不能让它如愿，手臂双腿齐发力，硬是让野猪调转方向不说，双手更是蜷缩起来，让野猪脖子上的血洞开的更大。

    大野猪嗷嗷直叫唤。

    傅香观不想让血腥味引来其他的动物，她双手完全蜷缩，在野猪的脖子上开了十个血槽，接着她一手换地抓紧野猪一手从身上拿出石刀，石刀就着血槽就往脖子的一边割去。

    大野猪流了一地的血，不甘地长嗷一声后终于倒地。

    傅香观不敢大意，她趴在野猪身上，一手加紧割，一手指甲协助从旁掰野猪的头。野猪还未死透，可傅香观的耳边只有她自己轰鸣的心跳声，她的大脑神经还在发烫发热，她的思绪里挤不进别的什么想法，她只是想赶紧处理完然后带上她的猪肉回她的窝去。

    猪头落地。傅香观的心跳总算回归正常，她扛着野猪的身体爬上了树，猪肉被她放在树上藏好。小野猪跑了，傅香观打算在这里再潜伏一段时间看看小野猪是否会回来。她想尝试将小野猪也猎了。

    原地惨不忍睹的留着一个猪头，傅香观在猪头旁边挖了坑，小野猪体型小，不方便效仿刚才的捕猎方式捕捉，她要以陷阱为主来捕捉小野猪。

    陷阱挖好，傅香观躲在不远的树后潜伏等待，天色渐晚，那只跑了的小野猪果然来了。

    小野猪躲在草丛后面，胆怯地露出小半个头，四处张望，动鼻子四处闻，又弱鸡鸡叫了一声，随后它等了一会儿，确认周围没有危险才从草丛里跑出来。它的四条小腿交错，屁颠屁颠小尾巴甩着朝猪头的方向跑去。跑了一半多，惊叫一声摔进了傅香观做的陷阱中，它几乎整个身体都在陷阱里。傅香观抱起两块石头飞跑到陷阱边上，举起石头朝着小野猪的脑袋就砸过去。

    小野猪扭着头躲闪，嗷嗷叫的让傅香观心烦至极。两块石头砸去，小野猪半死不活，傅香观又去找了几块石头，砸死了小野猪。

    傅香观爬到树上把她藏的大野猪肉扛下来，然后又扛起小野猪，扛着跑回了她的窝。野猪的皮被傅香观剥下放进篓子里拿去水池那边泡着，肉则是被她用石刀切割成大块分好。猪的内脏有很多都能食用，傅香观挑了常吃的肝脏跟心脏留着。

    天黑了，傅香观割了一块猪肉犒劳自己。

    条件有限，她只能烤。傅香观在山林里找过调料，但是不是很好找，她目前只找到葱姜跟大蒜还有一点辣椒。辣椒被她移植到了窝旁，数量少她很珍惜。

    这天傅香观忙到很晚，她几乎把所有的猪肉先清洗了，再烟熏，猪心被她水煮放到第二天再切割成片存放。烟熏猪肉的时候她又找来树枝，在火堆旁边编新的篓子。篓子编好，她拿了块猪肉放进去。睡觉前她收好所有的肉，销毁了血迹，又在血迹处撒了炭灰消除血味，全部的工作做完她去水池打理干净了自己才回窝睡觉。

    这是辛苦的一天，傅香观第二天起的比往日晚上一些。

    早饭她切了半个猪心，伴着姜跟大蒜烤了吃，剩下半个切好存放，饭后水果是之前做的柿饼。

    今天傅香观要做的是继续处理昨天打到的猪肉。她把昨天烟熏过一回的猪肉上的皮肉全部割下来，接着生了火继续烟熏只有精肉的猪肉，肝脏清洗干净后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所幸就放到了昨天放着猪肉的那个篓子里。

    火堆上架起锅，皮肉切成小块扔进去榨油。傅香观拿了之前做的竹筒，预备在一旁准备放榨出的猪油。皮肉全部炸完需要一段时间，傅香观也不闲着，她坐在火堆旁编竹篮，编篓子，编了几个又拿泥巴做小罐子、锅。

    皮肉油炸完，猪油装好，时间也到了中午。

    傅香观去窝里拿了一些之前存放的口蘑，摘了两个辣椒，就着锅里的剩油炒了辣口蘑来吃。味道不是很好，傅香观觉得她下次可以尝试看看辣的口蘑汤，汤的味道或许会更好一些，傅香观有些想念食盐了。

    深夜，傅香观背起装着猪肉跟猪肝的篓子往山下的村子进发。

    山林里有不少动物昼伏夜出，夜晚的危险度大大超过白天，傅香观就着月色明亮时不时的会爬上树，通过跳跃来前进。

    山下的村子浸在黑暗中，偶尔傅香观会听到几声模糊的犬吠，之前的那个泛着淡绿的灯光已经没有，不知道上回她遇到是出于偶然还是其他。傅香观进入村子后脚步越发的小心，农村里养狗一般不会有多的管束，如果被发现基本相当于被整个村子发现。

    村子里的房屋多是石头混着泥砌成墙面，木头组成房间，几户住在一起，极个别是泥土房，与其他家有一定的距离。傅香观猜想这几家可能跟村里的关系不是很好。最好的一家虽然也是石头跟泥砌成的，但是外观上更整洁大方，最主要的是这家是“个体户”。傅香观在这家外面看到了日历，日历贴在外面的柱子上，时间显示是1950年，具体的日期没有圈出来，傅香观也无法确认。

    不少村户在自家的走廊里挂了玉米，有些人家的衣服也挂着还未收回。

    这个时代民风淳朴，住房又是几户合住，所以偷盗少。傅香观挑了“一”大家，爬上了屋顶，她从几户村户中挑出一家玉米挂的多的，拿了两小捆，她留了篓子里的猪肝给对方，接着又到另一户那边拿了对方挂着的床单跟一件男式冬衣，她留了篓子里的猪肉。旁的傅香观觉得对她没什么用，再加上这个年代她拿的这些已经很贵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