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表妹上位文里的正妻
“安城!”
宋浅蕊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宋母,“母亲,我们现在就去安城吗!”
宋母笑骂,“怎么连话都听不完全?就这么急着见外祖?”
浅若笑出声。
用眼神揶揄着妹妹,但念及不可捉摸的未来,并未打趣出声。
宋浅蕊脸一红。
呐呐道,“许久不见,就是想了嘛……”
宋母先是笑着,而后见到宋浅蕊颊上飞着的粉云,联想到宋父之前与她说的事,顿时明白。
笑容立马敛了下来。
难得正色,“我与你们父亲从未拘着你们姐妹俩,总妄想你们过得自在惬意,但有些事情,总归是女子吃亏。娘亲不想多说这类事,你们心里得明白。互换庚贴、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才是明媒正娶,其余的,都是欺辱人。”
宋浅蕊小心觑着宋母,乖巧应下,“女儿省的。”
浅若亦点头。
宋母不欲在此事上多言,免得反而激起女儿们的反骨,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你们外祖父与外祖母也念你们得紧,但若儿婚事将近,不如等若儿婚后,带着新婿一道前往安城,也好叫外祖们瞧瞧。”
宋母定了主意,宋浅蕊就是再失落,也只能垂着头老实回房。
宋浅蕊揉捏着浅若送给她的抱枕,一张樱桃小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
浅若后一步进来,见状笑着坐在妹妹身旁,亲昵地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
宋浅蕊憋着的气瞬间泄了。
哭丧着脸,“我就是想他了嘛……”
若被人听到宋家人嫡女念着外男,恐怕得大吃一惊。
浅若接过被揉搓得变形的抱枕,一双琉璃剔透的眸浅浅地望着她。
宋浅蕊深知失言,嘀咕几句。
心里明白,就算她现在在安城,也不能做什么,渐渐的不再多言。
转而攀着长姐的脖颈,小奶狗似的蹭、软乎乎地撒着娇。
浅若忍不住笑出声。
宋浅蕊明白:这话题,算是揭过去了。
姐妹两顿时闹作一团。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每日盼着时间赶紧跑的霍云生来说,越临近婚期,就越是坐立难安,恨不得立马穿越到结婚当天。
而对于在家待嫁的浅若而言,对于整个宋家而言,惆怅的情绪日渐弥重。
饶是尚不知事的宋小弟,都闷闷不乐,成天黏着浅若。
宋浅蕊更是眼睛红了好些天,姐妹两晚上躺在一块,不知说了多少话。
然而宋浅蕊总觉不够。
最亲近的姐姐突然要嫁去另一户人家,往后想见一面,都只能算走亲戚,需要递帖子。
长姐以后就是别人的妻子,甚至是别人的母亲,会拥有自己的小家。
宋浅蕊想着想着,双眼又是一红,落下泪来。
抱着浅若,将头埋在她的身前,瓮声瓮气的,“姐姐不嫁了好不好?”
也在抹泪的宋母一听,顿时哭笑不得。
拿帕子挥了挥小女儿,“去去去,净说些傻话。”
被宋浅蕊这么一打岔,家里沉郁的气氛明朗几分。
浅若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头,“都是在京都,免了路程相见的苦楚,等姐姐收拾好了,接你们来玩?”
宋浅蕊左哼右哼,宋小弟也学着她一样,抱着浅若的另一只胳膊,埋头哼哼。
宋母和浅若对视一眼,离别的愁绪顿时被忍俊不禁代替。
然而等到了第二天出嫁日,宋浅蕊是怎么都哄不好了。
宋小弟被带着也哭唧唧的。
宋母红着眼骂两人,“大喜的日子,得笑!”
宋浅蕊扯出一抹笑,然而视线一瞥到头戴喜冠的长姐,情绪顿时崩盘。
抽抽噎噎的,“我……我舍不得姐姐。”
只是吉时已到,再是不舍,也只得将不舍化作大红喜帕、火红艳果,带着一腔祝愿,随新人入轿。
盖头一遮,浅若能看到的,便只剩脚下方寸地。
背浅若出府的,是宋父。
由父亲背出府,这在晋朝也是独一份了。
小巧的金边喜鞋慢慢离开熟悉的房间、府邸,而后落地,与另一双同样喜庆的靴挨在一起。
“我来接你。”
低沉的声线唤得浅若耳后一痒。
霍云生……居然自己来迎亲了。
按理说,像霍云生这般不便之人,会由族中兄弟代为迎亲。
浅若心下一动。
周围细碎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传来惊叹、诧异、惊艳。
浅若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
霍云生明明……怎么站起来了?
余光瞥到火红的盖头,浅若连忙收拢思绪,由陪嫁丫鬟搀扶着,与霍云生一道拜别父母。
直到独身一人踏进喜轿,浅若强压下去的离别愁绪终于如潮水涌来。
浅若不知道自己之前几个世界有没有结过婚。
每一个世界对于她来说,都是全新的。
她在每一个世界,也是全新的。
在这个朝代,她就是宋家长女。从呱呱坠地到年芳佳龄,最熟悉的地方是宋府,最亲近的人是宋家人。
现在陡然离开最熟悉的环境,说不忐忑,也只是安慰宋母和妹妹。
心底的慌乱只有自己知道。
喜轿外锣鼓喧天,传来阵阵惊呼。
这是真正的十里红妆,在京都也是惹人注目的。
而这种注目,在圣旨送来侯府时,达到顶峰。
臣子婚嫁,天子来贺,是何等殊荣?
浅若由霍云生牵着接旨时,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皱眉不解:圣上未免对他们太好了。
随即转念一想。
霍云生卫国有功,甚至因此落下残疾。
而宋父身为帝师太傅,一向得天子敬重,连带着她和弟弟妹妹都得天子喜爱,往日宫宴得的赏赐只多不少。
现在她和霍云生结为夫妻,天子亲贺以表宽厚,倒也说得过去。
心底的些许疑惑很快被繁杂的成亲事宜冲淡。
坐到喜被上,视野所及,皆为火红一片,浅若更是没有心思去思索其他事情。
紧张得背脊僵直。
不等她慢慢放松,门口处传来霍云生的声音。
接着,周围人鱼贯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至一双喜靴在浅若眼前落定。
浅若感觉,自己的心也被踩了又踩。
手不自觉蜷缩,透露出主人的紧张。
浅若只觉一眨眼的功夫,视野开阔不少。
下意识抬头,撞进来人印着女子模样的眸里。
那女子,端坐在火红喜被上,头戴珠翠凤冠,身披正红霞帔,双颊染粉,明眸泛波,带起缠绵情谊。
不正是她?
见浅若望着他,霍云生黑黝黝的眸瞬间亮了几分。
如灿烂星河,漂亮至极。
惹得浅若羞赫垂眸。
霍云生腹下一紧。
浅若不知,她尚且什么都没做,便已经引得某人热气难耐。
可见往后的日子,一颦一笑皆动人的浅若得吃多少苦头。
不,此时,浅若便已经有所预感。
实在是,面前人的视线火热得叫人害怕。
她也没有料想,一向温和,甚至有些笨拙可爱的男人,会露出这种视线。
就好像……就好像要吃了她一样。
浅若坐立难安。
霍云生瞬间回神。
将浅若轻扶起身,又将床上铺着的花生、桂圆收拾到一旁。
哑着嗓子道,“可是饿了?”
不知是此时气氛过于暧昧,还是男人此刻的模样太过撩人,浅若头皮发麻,一双雪白足背不自觉将绣鞋拱出痕迹。
还好霍云生此时的眸已经被浅若盛满,没有见到浅若脚下这副可爱模样,不然浅若恐怕要多受许多罪。
被霍云生这么一提醒,浅若也觉着有些饿了。
顺从地由霍云生牵着走至桌前。
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对交颈缠绵的红烛,浅若红着脸小口吃着盛着的红枣、桂圆。
一边吃,一边小心翼翼去窥身旁人的动作。
当即惊得噎住。
他……他居然从怀内掏出一盒糕点。
那糕点也是浅若熟悉的老字号。
霍云生朝浅若递了递,语气镇定,面色却绯红。
浅若摸了摸空落落的肚子,一整天未进食,只吃红枣、桂圆、花生,确实不抗饿。
点心噎人,浅若顺手拿过茶水。
待她不再感到饥饿后,霍云生才试探着推过合卺酒。
再也不能充当鹌鹑。
浅若绯红着颊接过,同身前人饮尽。
大概是酒效起了作用,或者是酒里掺着的东西起了作用,浅若很快感到一股热气翻滚,叫人羞赫得紧。
男人更是不再掩饰自己的火热。
浅若晕乎乎地被带着走。
等到衣裳褪尽,娇嫩的肌肤察觉到冷意,才陡然回神。
这下全身上下都被羞得泛粉。
人比花娇不自知。
浅若觑见霍云生完好无损、活动自如的双腿,羞赫被惊讶代替,“你……”
“今日洞房花烛,这些不相干的,我日后再告知娘子。”
自制力不争气地投降,霍云生只等得及道这一句让浅若宽心。
浅若也只来得及晕乎乎点头。
接着红帐翻飞,云沾雨惹,红烛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