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感冒
问我为什么教你，你说呢？
顾楹楹躺在床上，她觉得她要疯了，就因为秦朗这句话，她现在彻底睡不着。
你为什么教我，我怎么知道啊！
明明之前秦朗说的话她都不在意，不放在心上，到底是什么变了，她记得她之前很害怕秦朗的。
第二天一大早，顾楹楹是被李保珮叫醒的，她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感觉头晕乎乎的，有些沉重，她挣扎的从床上起来。
“楹楹，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张若琳被她这脸色吓了一下。
顾楹楹不太相信。
还能差到哪里去。
但是看到阳台镜子里的自己时，她自己都快认不出来这是自己了。
她皮肤本来就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原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嘴唇都有些干涩，整个人状态非常不好。
这是睡晚一点的报应吗？
“没事，昨天有些睡不着，精神有些不足，看着有点恐怖而已，等下缓过来就好了”看着她们都围在自己身边露出担忧的眼神，说着关心的话，顾楹楹也不想麻烦她们，而且她真的觉得自己只是有点困而已。
等到顾楹楹意识到自己可能，她大概，似乎真的感冒的时候，是在上老巫婆的课的时候，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冷风争先恐后涌进来，她一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后，她觉得她要凉凉了。
太大意了。
无论小感冒还是大病，顾楹楹都怕，小时候生过一次大病之后，闻着药味都觉得苦，看到医院打从心底带着抗拒。
所以每次她都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但是这次好像不太好，因为她觉得她现在不只是眼皮重，头也是千斤重，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脸上的热度，不是叫温暖，而叫滚烫，她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顾楹楹想，整个模样是不是像极了q发过来的那条大狗，蔫头耷脑趴在地上的样子。
可是她还想挣扎下，有些费力的睁着眼皮，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微颤，老师的身影有些模糊，她的耳朵有些痛，她听不清老师说的话，她也看不清老师说话时双唇动起来的轨迹。
课是什么时候下的她不知道，班上的人闹得凶，她头疼又没力气，生病的人最容易感受到委屈。
顾楹楹觉得自己难受的厉害，以前姥姥在的时候，姥姥会关心她，会摸摸她的头，叫她大宝，会哄着她吃药，会给她做好吃的；可是现在想起来，这都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没有姥姥了。
眼角流出的眼泪都带着温度，鼻子不通顺，难受的厉害，顾楹楹又责怪自己，为什么自虐，现在好了，更好受了。
她擦掉眼泪，让自己坐起来，李保珮转回头看她眼睛红得厉害，吓了一跳。
“没事，可能人多，二氧化碳浓，憋的，我出去透透气”顾楹楹随意说了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现在想要的只是姥姥和顾凯，而刚刚条件反射说出的话，是一直埋藏在她心里面的教养，是她一直不敢接受别人帮助时的客套话，她只不过生了一次病，怎么就又缩回了笼子里。
“可我感觉你都要哭了”李保珮看着顾楹楹走出去的背影，自言自语说。
刚打开后门，顾楹楹的头发都被飞吹得往后跑，她迅速大门关上，大冬天出去不关门教室的门要遭天谴的，生病这么难受，她要关心下同学，绝对不是害怕遭天谴。
天很冷，风很大，走廊外的人也不多，顾楹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呼出的白色烟雾，情绪翻滚，回忆从前。
“姥姥，这是什么啊”
“哈哈，这是大宝呼出的仙气”
“那我是仙女吗，仙女才会呼出仙气”
“是啊，大宝是最漂亮的小仙女”
骗人，这明明是水啊姥姥。眼角微酸，顾楹楹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企图消退脸上的潮红，挡住发酸的眼角。
姥姥，人生病的时候怎么就这么难受。
顾楹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这一天的，下午一放学，她就被她们宿舍几个人强拉去校医室，张若琳给她打水，黄小微给她拆药，李保珮看她不想吃嫌弃的模样，顾楹楹觉得再不吃，她就要硬塞进去了。
最后还是被几个人威胁着她让她睡会，不然等下不让她去教室，你看看，你这是室友该做的事吗。
不过，谢谢你们，真的谢谢！
睁开眼的那瞬间，房间一片漆黑，人生第一次发自灵魂的拷问:何时？何地？何人？
随手拿起手机一看。
我的天!
顾楹楹手忙脚乱掀开被子床上鞋，背着书包，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会议室。
姐妹，你们是不是忘记我了!
考试开始已经有十分钟了，顾楹楹还没来，秦朗也无心做试卷，他本来就不想做，为什么不来呢？
随着一声又一声沉重的跑步声，顾楹楹手撑着膝盖上揣着气。
跑步什么的果然最讨厌。
声音有些突兀，所有人都停止动作看向顾楹楹，她带着歉意以及伴着尴尬的笑意对他们道歉。
“你怎么过来了”张若琳凑过去低声问。
“没事，我好很多了，你抓紧时间做，别管我”张若琳看她喘着气，眼睛和都已经准备进入题目中，说话都不看她，也就放弃劝人的心思。
一向扎着两条辫子的人这时正散着头发，可能是跑过来的原因，头发有些乱，顾楹楹也没打理，围巾绕在脖子上，小脸都藏在围巾里。秦朗盯着她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试卷最后是秦朗收的，顾楹楹整个人都在桌子上，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做完一张试卷。
秦朗把上次的试卷让邓灿帮忙分下去，邓灿看出他的目的，又拖上张若琳，其他人都忙着看分数，没人注意到这边。
“怎么没精打采的”秦朗坐在张若琳的位置。
顾楹楹本来不想回答的，她太难受了，做试卷的时候没觉得，这会儿感觉腰酸背痛，全身无力，但是上次答应秦朗要回答他的话，她总不能骗人。
“难受，你别跟我讲话”顾楹楹讲话都带着鼻音，说出来的话也是闷闷的。
“顾楹楹，你转下头”
“你……干嘛”软弱无力的回了一句，谁知道撞上秦朗超级无敌放大的脸，她皱着眉毛，小脸缩在围巾里，转回去瞬间眼睛却瞪得大大的。
“你趴在这干嘛”还靠得这么近，干嘛学她。
秦朗看到顾楹楹满眼的红血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吓到了，咳嗽不停，面红目赤的，他都能感觉她全身似乎都在冒着热气，整个人无气也无力，此时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这样说话方便，药吃了吗”秦朗轻笑，他抽出压在头下的左手抚上顾楹楹的额头，冷热接触，顾楹楹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她往后移了一点。
“吃了，被若琳她们监视着，不吃都不行，真苦”她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这是什么人间疾苦，简直让人不敢恭维。
秦朗看她害怕的模样，又无奈又想笑。他想让她好好的，但是他又不想让顾楹楹好好的照顾自己，因为他想照顾她，他可以完全好好的照顾好她。
他真的挺坏的！
“你看着我干嘛”顾楹楹见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她心里慌得厉害。
“我女朋友好看”秦朗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他眼睛里染着笑意，从他的眼里，顾楹楹看到了呆呆的趴在桌子上的自己。
“我不是”顾楹楹不想理他，把头转向一边。
“那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它自己红的，跟我没有关系”
“哦～是跟你无关”顾楹楹听到他这么说有点吃惊，秦朗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说话了，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
“跟你无关，它跟我有关，它啊，见到我就害羞了”
“谁害羞了，我这是生病，属于正常现象，你不要扭曲它意思”顾楹楹转回头当场反驳。
少年在一旁憋着笑，顾楹楹一看他的反应，她就后悔了，所以说冲动是魔鬼也是没有道理的，前人之言，为什么都不听呢。
“朗哥”秦朗看向邓灿，只是邓灿在一旁龇牙咧嘴，手脚比划着什么，这是中邪了。
一旁的顾楹楹看不下去提醒他说，“他说，陈楠说不等你们了，他们先回宿舍了。”
秦朗有些不相信顾楹楹说得话，他对着邓灿说：“你能不能好好讲点阳间的话”
“阿楠那小子拐着老吴跑了，不等我们了。”
秦朗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楹楹，第一次是碰巧，第二次还会是碰巧吗？
“你看得懂唇语？”
“会一点，然后都靠猜的，有时候碰巧猜对了”
“怎么想学唇语”秦朗看着顾楹楹，她看到顾楹楹神态有些不自然，掩了神色之后又沉默了。
大抵是不想回答他。
“我能不回答吗”顾楹楹的声音依旧是闷闷的，可在秦朗的耳里，这声音还夹杂着委屈。
是什么是顾楹楹不想说的，若是喜欢，也不至于难以启齿；谁没个兴趣爱好，但若不是兴趣，是被迫学的，什么情况下才会被迫学，被家长逼迫还是自身的身体缺陷……
脑海里的假设都一一被排除，剩下最不能让人接受的竟然才是真相，秦朗有些难以相信看着顾楹楹。
怎么会！
“你想的没错，谁没事会学唇语，又不是吃饱了撑着”看到秦朗不可思议的眼神，顾楹楹知道秦朗他猜到了，也是，他这么聪明，这么会看不出来，也许真的发了高烧，导致大脑神经都不受自己控制，不然自己压在心里的伤疤，怎么就这么容易揭示给秦朗看。
“小时候……意外，右耳不小心失聪了”
秦朗很难相信，顾楹楹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这么平静，她就像受伤的小兔子，偷偷躲在角落里舔伤口；她嘴里说着平静的话，眼睛却是出奇的发红，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偷偷却在心里哭泣。
好像有只无形的手狠捏住秦朗的心脏，疼的他都无法呼吸。
“我这也算半个残疾人吧，秦朗，我说的话你懂吗”所以别喜欢我了，我配不上你；世界上的女生那么多，是谁都行，可就是不能是我，你懂吗，秦朗。
顾楹楹走的时候，秦朗没有拦住，他僵在那里，他怎么会听不出来，顾楹楹早就不怪他当年的事了，她说的是顾楹楹配不上秦朗，她并没有说秦朗配不上顾盈盈。
让顾楹楹不再讨厌他，他做到了；可是顾楹楹她放弃自己了。
顾楹楹，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怎么拯救你！
这一大早，邓灿一进教室看到教室后面的黑板，满满的数学题，看得他咋舌了都。
“不带这么玩的吧，还有没有天理”
吴锦直接拿着试卷转到后桌，打算对答案，“同学，借下桌子”那位同学摆摆手，随便用。
“老吴，你怎么不理我”陈楠跟着他转了过去。
吴锦：“没什么好说的”
陈楠：“你不控诉下老胡这行为吗”
吴锦：“你能让老胡下次别这么干吗”
陈楠：……
吴锦：“不能，就闭嘴”
陈楠：……
吴锦以为他会安静下来，没想到这家伙拿着手机在一旁录像，他有点好奇。
“你又在干嘛”
“等我弄好，你就知道了”
吴锦对他很无奈，干脆不理他，转回头就看到秦朗从教室走了进来，他喊了一声，结果陈楠一转身，镜头从后面的黑板移到前面，秦朗意外入境。
“朗哥，早餐”
秦朗伸手接过陈楠递过来的袋子，不明所以的习惯性挑眉，像是在等着解释。
“老吴带的”
“谢了，老吴”秦朗朝吴锦笑了一下，发现陈楠一直低着头鼓捣着手机。
秦朗：“他在干嘛”
吴锦“：受刺激了”
秦朗耸耸肩，发泄嘛，是陈楠的作风。
吴锦：“你不好奇”
秦朗：“有什么好好奇的，他不都是这样神经兮兮的”
吴锦:说的好有道理
“哎，你们俩个，能别当着正主的面逼逼吗，我是不该存在吗”陈南点击发送，放下手机，立刻维护人权。
秦朗：“阿南你知道你有个特点，我一直很欣赏吗”
“帅吗，不用客气，直接说，大声说”陈楠假装往手心吐了口水，抹向耳后。
秦朗:“自知之明，你很优秀的继承了中华传统美德”
一旁吃早餐的邓灿笑个不停，“阿楠，谁给你的勇气这么说的，梁静茹吗”
陈楠:我告你们人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