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小子真帅 1
这一天，天还未亮，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客厅里的钟一分一秒的走着，房间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这也宣告着这家的主人还在酣然入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桌子上的闹钟响了，还未等它再一次发出声音，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把它关掉了。
女人掀开被子，穿着拖鞋，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客厅里的灯亮了，女人洗漱之后直接走向厨房，这一天也就开始。
客厅里偶尔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房间里的少年咕哝着，扯着被子盖过头顶，想要隔绝外面的声音。
“笃笃”门外响起敲门声。
“源源，起床了吗？”门外的女人压低声音问。
房间里没人回应。
女人又敲了几下，说了几句就走了。
女人走回厨房端出早餐，偶尔向少年的房门望去，自言自语“怎么还不起床，难道是昨天又熬夜玩手机了”。
“咯吱”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女人转身，只见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年正睡眼朦胧的站在那里。
“妈，这还早着呢”少年不满的说。
“乖了，别睡了，过来吃饭”
“知道了”少年有些无奈的抓了抓头上凌乱的头发。
“源源，桌子上有一份早餐，等下记得拿给顾凯”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汪源刷着牙，含糊不清的说“妈，你也知道他，性格固执得要死，而且他觉得你在同情他，他不会要的”
“说什么呢，我这不是觉得那俩个孩子也挺不容易的，我这叫心疼”
“那你还说不是同情他”汪源小声的嘟囔。
“你就说我今天做多了，源源，平时看你为玩滑板也挺能糊弄我的，合着你这脑袋就为了滑板生的”
“别，我可不敢承认，上次听顾楹楹说，顾凯可是抱着滑板睡过觉的，要说疯狂程度，还是顾凯第一，我勉强第二”顾凯一边说一边走向桌子边。
他椅子拉开，坐了上去。
“行了，吃完就赶紧走，顾凯这时候还没醒，你顺便去叫一下他”
“肯定没醒，他有哪次不是踩着时间点才到教室的”
“你啊，别欺负人家”
汪源有些不可思议的提高了声音“我！我欺负他，有没有搞错啊，他不骂我就谢天谢地了！”
女人看着自己儿子目瞪口呆，食指弯折指向自己，她不免觉得好笑，“也是，就你这傻小子，还能欺负谁”
“妈，你这夸我还是损我呢”
“你妈我这是夸你呢，你呀，少贫了，顾凯也就你一个朋友，好好对人家，要是哪一天你欺负人家，你就等着回来挨揍吧”
“我欺负他，谁欺负谁啊，学校那群人，看见顾凯就跟看见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个个都像个神经病”
女人瞥了他一眼，他这儿子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汪源正愤愤不平，他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女人，放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妈，你不会也认为顾凯是个”说到最后，汪源实在没法开口。
女人横了她一眼“认为什么，你妈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人家要真是什么，也不会看上你的，你妈我很放心”
“呵呵，那就好”汪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吃完就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好嘞”
汪源也不多说什么，背起身边的书包，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袋子，也就出门了。
房间里，闹钟响起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睫毛，接着又没有了动静。不一会儿，他终于勉强地睁开了眼，刺眼的光线让他很不舒服，他下意识抬起小臂挡在眼睛上，于是他又闭上了眼。
汪源在外门口锲而不舍的敲着门，床上的顾凯有些恼火的翻了个身。
汪源敲了敲门，等了很长时间，顾凯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开门，汪源这才看见顾凯刚被吵醒时有些恼火的模样，他也不怕死的说。
“大哥，还在睡啊”
“你怎么来了”
“拿着，给你的早餐”
“不要”
“不是你好歹也说一下谢谢”
“谢谢，不要”
“……”汪源看着又走上楼去的顾凯，知道他这已经醒了，自然也就坐在沙发上等他。
王源看着房间里的家具，跟他上次来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家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要说有，墙上也就多了几张照片，是三人合照，照片里的人笑得很开心，就连顾凯这闷葫芦也咧来了嘴甚至还朝镜头比个耶。
汪源走向前想看清楚，那是一个老人、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其实汪源早就知道了答案，他很少见过顾凯的爸爸妈妈，甚至在顾凯的家里都没有见过他们一张照片，他现在已经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了。
“那是顾楹楹挂上去的”
“吓我一下，你走路都不带声的”汪源往后退了几步，拍着胸口压压惊说。
“切，胆小鬼”
顾凯和汪源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本来就是上学高峰期，四周尽是汽车的嘟嘟声、自行车的叮零零的声音以及身边传来学生的打闹声，嬉笑声。
顾凯回着汪源的话，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头。
“顾凯，你去哪”
“买早餐”
“我都拿过来了，你不给我脸，你给下我家皇后娘娘的脸，你要是不吃，我回家会被剁了的”
“……”
“拿着，拿着，我都帮你提了一路，手都酸了”汪源把早餐塞进顾凯的手里。
“……谢了，汪源，下次别带了”
“要谢跟我妈说去”汪源也不客气把手搭在顾凯的肩膀上。
顾凯拍掉汪源的手，向旁边退了几步，拿起手里的三明治吃了起来。
“顾凯，我说你这人怎么就”汪源本想控诉顾凯这种不人道行为，前面的身影却让他闭了嘴。
“顾凯，你看前面”汪源有些激动的拍着顾凯的肩膀，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前面面包铺几个男生，看到没？”
“看到了，怎么了”
“他们在学校可出名了，前阵子调戏女生，被老师当场抓到，训了很久”
“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这关你姐的事啊，你姐现在晚修都得上到十一点，你也知道学校晚上的路灯有多么昏暗，就跟瞎子走夜路一样，还不如没有”
顾凯停了下来，面包铺的旁边有几个男生站在一旁，嘴里叼着烟，一个男生嘴里含着烟雾却朝着他的同伴吐去，顾凯站在道路的树下，他很清楚的听见刚才那几个男生的叫骂声，他们衣衫不整，有几个男生把袖子往上拉，露出花花绿绿的手臂。
令顾凯意外的是，那些男生之间有个剃着寸头，很安静的靠在大树上。
许是寸头感受到了顾凯的目光，他盯着顾凯许久，然又勾起一边的嘴角，朝他挑了挑眉；对方的不屑与轻蔑令顾凯整个人都不舒服，他沉着脸看着对方。
顾凯一向如此，别人不犯他，那就井水不犯河水，别人一旦没事挑事，那就对不起了，来吧，他也是个不好惹的主，拳头一较高下吧！
两人眼神早已经噼里啪啦一较高下，顾凯和汪源的久站引起了几个男生的注意，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朝着站在不远的的两人走去，汪源也顾不上什么，拉着顾凯就往学校里跑。
顾凯被汪源这意外之举差点拌到脚，他甩开汪源的手说“你跑什么”
汪源喘着气“你没看见他们气势汹汹的走上来了吗，很明显就是在挑事，咱们都惹不起，不跑还等着被揍啊”
顾凯不在意，嗤之以鼻。
“他们为首的一个叫秦朗，初三的，刚转来不久，听说打架特别狠，其他的人不过都是借着的名字狐假虎威，这种人少理”
顾凯拿下肩膀上的书包，他的书包也没有什么书，偶尔顾楹楹会放早餐或者几瓶牛奶在里面给他。
不过自从顾楹楹住宿开始，这些事都需要顾凯自己做了。
上课铃声响了，走进来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师，稠密的头发，鲁迅先生典型的一字型胡。
顾凯有些不情不愿的拿出生物课本，没听几分钟，他就又趴下了。
老师朝着后面趴在桌子上的顾凯摇摇头，也不去叫醒他，对于这些学生，只要不在课堂上捣乱，也就随了他们。
像顾凯每次上课都睡觉，但每次考试恰好及格的学生又很少。
老师也不好说什么，有次叫醒他问他为什么不遵守课堂纪律，而一直在睡，他理直气壮回了一句。
因为老师的课睡眠质量很有保障！
差点把老师气晕过去，当场顾凯就被叫出去罚站了。
汪源看到顾凯大爷似的一如既往无视老师睡着觉，心里一句卧槽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讲。
饭堂、教室、宿舍，每天这三点一线，对顾楹楹来说，也没有什么好新鲜的，就像杨姐说的，我们每天的任务就是到班上打卡，回到宿舍就刷卡，跟平时上班族也没有什么差别。这一天也就过去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顾楹楹，明天你们放假吗”
“放，今天晚上八点下晚修，下课就回去”
“要不要，我接你”
“不用了，挺近的”
“……那你注意安全”
“嗯，挂了”
明天是元旦，学校放了一天假，她想回去跟顾凯一起跨年。
“楹楹，就放一天假，你为什么要回去，学校不好吗”
顾楹楹笑了笑“回去还需要理由吗”
顾楹楹收拾着书包，她想家了，她不想让顾凯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想看到顾凯孤独的背影。
这一晚，顾凯总是抬头看墙上的钟，眼前的电影它也不香了，从六点、七点再到七点半，顾凯几乎每隔半个小时都会抬起头看看时间。
“妈的，就跟留守儿童似的”顾凯抱着手机发出不满，但他转念一想又嘟囔一声。
可不是，留守儿童还有个念想，他连个人影都没有。
顾凯把电影切到游戏场景，拿起游戏控制器玩起了游戏。
游戏里的厮杀让顾凯专注了起来，他投入其中，享受着消灭敌人所带来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