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杨的决定
钱青凌的脸色略显苍白。
大量放血和极端严寒，纵使有钢铁之躯也扛不住。
他踉踉跄跄地踏出住院部大门。
整片广场区域，散落着一片片的大冰块，正是巨型冰雕的残骸。
钱青凌将冰冻之心炼化后，巨型冰雕便丧失了行动力，危机也随之解除。
就在这时，半空中忽然亮起一道手电筒光束，正好照射在钱青凌的面门上。
在半空的潘千羽看到是钱青凌后，马上降落了下来。
确认钱青凌并无大碍后，她笑着说道：“倒是我低估你了，居然这么快就摆平了。”
“还行吧。”钱青凌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久后，所有人齐聚在停机坪大楼内。
陈队长和另一名科学家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
三名科学家互相寒暄，陈组长问起了潘千羽在医院发生的一切。
钱青凌在火堆旁休息，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体温。
老杨提出要帮钱青凌处理伤口。
他惊奇地发现，钱青凌手掌上的伤口已经止血，并且有愈合的迹象。
一提到伤口，钱青凌才想起了背上还有一处大伤口。
他连忙脱下衣服，让老杨帮忙检查。
钱青凌的后背上的撕裂伤口，一直都没有愈合。
当他剧烈活动的时候，时不时还会感觉疼痛。
全靠着神奇的一层止血薄膜，伤口才没有出现恶化的迹象。
久而久之，钱青凌都对伤口习以为常了。
听完钱青凌讲述伤口的来历，老杨都愣住了。
老杨不仅惊讶于钱青凌的神奇体质，对于钱青凌的冒险经历，更是啧啧称奇。
“年轻人，不简单啊。”
“杨医生，我叫钱青凌，或者你叫阿凌也可以。”
“好的，阿凌。”
“那接下来，要进行伤口缝合。我会用异能帮你分散注意力。”
“请你不用感到奇怪。”
钱青凌心中充满了好奇，正要开口询问，却被老杨抢先一步。
老杨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喜欢看电影吗？”
“挺喜欢的。”钱青凌回答道。
话音刚落，老杨伸出手掌，在钱青凌肩膀上轻轻一拍。
钱青凌的意识瞬间模糊，昏沉了下去。
片刻过后，伤口缝合完成，老杨又一掌拍在钱青凌的肩膀上。
钱青凌醒了过来，他回头望着老杨，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钱青凌开口问道。“这是催眠，还是幻术？”
老杨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一种深层次的催眠吧。”
在老杨缝针的时候，钱青凌沉浸在一个幻境中。
在幻境里头，他坐在电影院里，观看着最喜欢的电影。
他完全投入其中，在看电影过程中，他还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吃着爆米花，别提有多快乐了。
在幻境中，钱青凌忘记了针线刺入皮肤的疼痛，甚至连世界末日都忘记了。
“好神奇的异能。”钱青凌赞叹一声。
“是吗其实这是我第二次用异能。”老杨说道。
“第二次？”钱青凌惊讶地反问道。
“是的，我之所以会发现自己的异能，完全是一场意外所致。”
老杨脱下鞋子，露出了残缺的脚掌。他向钱青凌讲述起自己残疾的经历。
“前几天，我家附近也出现了一头变异怪物。”
“在逃跑的时候，一根钢筋扎进了脚底。”
“幸亏有人路过救了我。不过，半边脚掌却不能要了。”
“进行截肢手术时，因为没有麻醉，我只能拼命幻想着其他事情，以此转移注意力。”
“截肢的人告诉我，当时我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我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是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后续痛还是会痛的，但至少可以避开最痛苦的阶段。”
钱青凌听完之后，总觉得怪怪的。
他有种被当成小白鼠的感觉。
这老杨八成是把自己当成小白鼠，用来检验异能。
此时，陈队长带着潘千羽走了过来。
他向钱青凌问好，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钱青凌表示各取所需而已，无需太多在意。
说完，陈组长又向老杨询问道。
“杨院长，你真的自愿跟着这位年轻人去做手术吗？”
“即使错过撤离，你也愿意？”
“是的。”老杨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听到老杨非要留下来，三位科研人员又跑了过来，试图说服老杨。
“老杨你别固执了。”
“杨院长，你留下来，就是自寻死路。”
“杨医生，我不了解你，不过去龙江市，肯定能更大程度发挥你的长处。”
科学家七嘴八舌劝个不停，听得钱青凌都烦了，他大喊一声“停”。
“你们说够了没有。”
“就不能让杨医生说说自己的想法？”
一向不苟言笑的老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已经决定好了。”
“既然医生都是要救人的，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一样。”
“难道龙江市的工资比留在这里高吗？”
“无非就是安全一点，舒服一点。”
“况且在座的几位，论经济情况应该比不过我吧。”
老杨这番话呛得科学家们一时间说不出话。
唯独老杨的好朋友，还在苦苦思索着对策。
“陈队长，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等上两个小时，老杨做完手术就回来。”
陈队长是个非常理性的人，他会做出最保险的决定。
为了确认任务能顺利完成，即便是要抛下自己，他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他很干脆地回绝了王国斌的提议：“抱歉，这超出任务的范围，也违反了规定。”
老杨看见自己好友心急如焚，又看到了另外两位科学家的惋惜表情。
于是乎，老杨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和几位，虽然同属于医学领域上的工作者。”
“但恕我直言，三位大多数情况是坐在实验室内进行研究。”
“无需直面病人和伤者，所以你们是很难感受到伤者的痛苦以及亲属的悲伤。”
“而现在就有一名病人需要我去救治，如果几位还记得希波克拉底誓词。”
“那你们应该会理解我的做法。”
“龙江市需要医生，而这里也更需要医生。”
老杨的讲话，让在场的人纷纷感慨了起来，睡在病床上的苏浩甚至鼓起掌来。
钱青凌则联想起自己去世的父亲，那个一直对工作兢兢业业的父亲。
最后，王国斌走到钱青凌旁边，由衷地说道：“也许是你改变了老杨。”
“那我就拜托你，一定要好好照看老杨。”
钱青凌一阵愕然，心想着自己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他来医院，只是为了请个医生做手术的。
突然间要他保护一个医学界巨头，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就在钱青凌为难之际，老杨开口帮他解了围。
老杨说道：“放心吧，国斌。我已经找好了安全去处。”
………………
医院的众人相互道别，苏浩和潘千羽叮嘱钱青凌好好活下去。
他们告诉钱青凌，也许下一次特别行动，就是全城救援。
钱青凌自然清楚这个概率微乎其微。
如果能全城救援，陈队长就不至于两个小时都不愿意等。
钱青凌推测，即便是龙江市，情况肯定也不容乐观。
他微笑着回了句“我会加油”，便带着老杨离开。
出了医院的大门，钱青凌发动了陈队长刚才驾驶过的汽车。
来医院的时候，钱青凌记得路面情况还算良好，行车是完全没问题的。
老杨腿脚不便，开车载他是最快捷的。
路途不远，即使是有变异怪物，钱青凌也对自己的异能有信心。
更何况，那个盔甲巨人似乎吓走了好几个街区的怪物。
引擎的轰鸣声和螺旋桨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传遍了医院。
久违的机器噪音，让人不禁想起末世前的日子。
片刻后，两架人类的机器远去，医院再次回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