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子是恐怖直立猿
起初，没有人在意这一场灾难。
这不过是一场山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
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房间里的年轻人，莫名想到了这段电影台词。
年轻人名叫钱青凌，是个穷光蛋。
以往，他会嫌弃自己名字“钱清零”，觉得这名字让自己毫无财运。
现在他释怀了，因为末日来临，再多钱也没用。
正所谓上天关上一道门，也会打开一扇窗。
贫穷迫使钱青凌省吃俭用，也给他留了一线生机。
钱青凌平日为了节约伙食费，一日三餐都是自己下厨。
这让他养成了网购囤粮的习惯，毕竟网上买得越多，优惠越大。
甚至连卫生纸他都囤了不少，单身男性之痛，懂的都懂。
有了充足的食物储备，钱青凌最初的决定，是乖乖呆在家里等待救援。
直到最近这段日子，他才开始后悔。
“早知道跟着大伙一起走了。”
“至少每天不用自言自语，像个疯子一样。”
“今天没起大雾。”
“是时候上门打劫了！”
嘴上说着打劫，实际上就是去其他楼层撬门。
自从大停电后，小区里所有人都撤离了，只剩钱青凌一个钉子户。
目前钱青凌的物资也逐渐不足。他又不敢离开小区，所以只能撬门拿东西。
在这段枯燥又焦虑的日子，进别人家搜东西，是钱青凌的最大乐趣。
他内心甚至有点爱上这种搜索行为。
有一次，他找到了一抽屉的百元大钞，让他当了一回有钱人。
还有一次，他发现了别人珍藏的隐私物品。
手铐、皮鞭、小蜡烛，让他大开眼界。
这种寻宝般的刺激，属实让他上头。
钱青凌整理好行囊，准备离开房间。
在出门前，他往墙上画了一笔。
白墙上有七个正字，钱青凌用这种原始手段来记录时间。
自从大停电后，所有电子设备就开始慢慢吃灰。
如果不是心里抱着一丝恢复的希望，钱青凌早就把手机扔了。
为了避免自己丧失时间概念，他用画正字的方法记录时间
钱青凌虽然不是什么末日求生狂，但他起码有常识。
假如一个人长期独居，又失去时间概念，那就离精神病不远了
走出家门，钱青凌小心翼翼地扫视四周。
他手持一根撬棍，背着一把防爆伸缩钢叉。
这两样装备，他都是从保安室拿的。
尽管小区安保的工作做得一般，但是差生文具多。
这把物理学圣剑和钢叉，这几天帮助他杀掉过三头奇怪的蝙蝠。
现在楼道上还躺着一具蝙蝠尸体。
其实钱青凌不敢确定是蝙蝠，因为他从未听说过，有半人大小的蝙蝠。
钱青凌今天的目标是上天台，昨天他搜刮到一个望远镜。
趁着天气不错，他打算上天台观望小区附近的情况。
钱青凌计划这几天内离开小区，去市郊的疗养院找自己的外公。
大约两个月前，新闻广播通知大家要尽量留在家中，等待极端天气消失。
那时候钱青凌跟外公通过电话，情况虽然恶劣，但还能接受。
等到最后，极端天气并没有消失。反而是电力莫名消失了。
失去电力后，小区的人就陷入了恐慌。
小区是市内分配的廉租房，连个地下人防工程都没有，谈不上半点安全。
陆陆续续地，大家都出去寻找救援了。
一场大雾后，钱青凌再也没有在小区中看见过其他人。
他心里十分疑惑，整个小区就只有自己一个特立独行吗？
更让他疑惑的是，小区外围连人声都听不见了。
之前他还能在夜里听见叫喊声和吵闹声，这几天也都通通听不见了。
整片区域都似乎陷入了无声的死寂。
钱青凌开始怀疑，这片地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
两周前，有一场极其夸张的暴风雨。
雨水从天台倒灌进来，顶层还有不少积水。
钱青凌踩在水坑上，整个楼层都回响着“噼噼啪啪”的声音。
来到天台后。钱青凌开始用望远镜观察。
“见鬼了，真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边也是，明明是去市中心的方向，怎么连人影都没有。”
“人都跑哪去了？”
就在钱青凌自言自语的时候，楼下的绿化带传来了动静。
他马上警惕地收拾东西，准备下楼。
“汪，汪，汪！”
听到这几声狗叫，钱青凌仿佛是听见了美妙的音乐。
他往楼下望去，然后兴奋地叫道：“我去，有狗！”
钱青凌再次拿望远镜仔细观察。
四条腿、两只眼、淡黄色的毛，黝黑的鼻子。
他激动地说道：“确认过眼神！正宗华夏田园犬一只！”
带着一丝激动，钱青凌来到这只狗面前。
这狗子不怕人，没乱跑。
它只是自顾自地翻着垃圾。
“来，狗子！”
“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他特意从一家住户里面拿了狗粮，抓了一把撒在地上。
这狗子身上脏兮兮，而且身体干瘦。
钱青凌从它体形判断，这狗子应该是只成年犬。
以前跟着外公在农村玩耍的时候，他就经常去逗狗。
这狗子又让他想起了农村，也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外公。
外公是钱青凌成年后唯一的亲人，日子越长，钱青凌越发担心他。
钱青凌摸了摸狗头，狗子也没反抗，埋头嚼着狗粮。
“来，狗子，跟着我来。”
这狗也颇有灵性，钱青凌一招手，它就跟上了。
就这样，钱青凌多了个可以说话的对象。
再也不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钱青凌回到家中，在阳台上烧水，自从大停电后，水也很快停供。
幸亏水可以储存，廉租房统一配备了储水式热水器。
每家每户都拿一点，钱青凌收集到了不少干净水源。
而且恶劣天气，几天就有一场大暴雨，生活用水也不会缺。
坐在阳台上，他一边撸狗，一边思考着。
“东西准备得都差不多了。”
“现在还差一个计时的东西。”
“妈耶，不会整栋楼，连一个手表都没有吧。”
“狗子啊，我们现代人被手机统治了！”
正当他吐槽的时候，狗子突然不安地吠了起来。
钱青凌站起身来，往窗外望去。
很快，在楼房的外墙上，他发现一只大蝙蝠。
这只蝙蝠跟之前遇到的都不一样。
其四肢长着锋利的爪子，紧紧地扣住墙壁表面。
这大蝙蝠似乎也发现了钱青凌，正在朝他房间攀爬而来。
“靠，狗子赶紧躲起来！”
钱青凌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一罐杀虫剂，从口袋掏出打火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第一次遇见这种怪异蝙蝠的时候，钱青凌正在烧火取暖。
情急之下，他用烧剩一半的桌子腿扔向大蝙蝠。
瞬间，蝙蝠就失去了飞行能力。
接着他用钢叉将其定住，最后拿撬棍活活敲死。
此后，钱青凌得出结论，这东西十分怕火。
他便想到了用杀虫剂加打火机，快速喷火来对付它们。
大蝙蝠越发靠近，钱青凌看准时机，一道火舌从阳台喷射而出。
火势不大，但也足以让大蝙蝠身体失衡，从外墙上摔下去。
但令钱青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半空中，这蝙蝠张开双翼，短暂滑翔后平稳落地。
目睹这一幕，钱青凌惊讶道：“好家伙，这都搞不死你！”
他立即拿上所有工具冲下楼。
“得趁他病要他命，不然今晚睡不好觉。”
钱青凌下楼后，狗子也跟着出来了。
情况紧急，钱青凌没留意那么多，他一心只想赶快把那蝙蝠弄死。
钱青凌的住所在五楼，当他下到一楼的时候，蝙蝠已经不见踪影。
“汪，汪！”
二楼传来了狗子的叫声，钱青凌抬起头，才见到大蝙蝠在二楼的外墙。
杀虫剂喷不了二楼这么高，钱青凌只能重新上楼。
在这上楼的短暂时间，大蝙蝠已从楼道窗口飞扑而下，直奔狗子而去。
狗子躲避不及，被锋利的爪子划出一道伤口，楼层间响起了凄惨的呜咽声。
“糟了！”
钱青凌意识到不妙，他越跑越快。
万幸的是，大蝙蝠并没有进一步攻击。
它正朝着钱青凌袭来，想借助楼梯的高度差，故伎重施。
钱青凌没有给它机会，火光划破昏暗的楼道，一道火舌喷射而出。
趁着大蝙蝠在地上挣扎，钱青凌上前用钢叉将其按在墙角。
从腰间取出撬棍，发疯似地敲打着蝙蝠。
暗红色的血液飞溅到墙上，钱青凌不停地敲，直到蝙蝠不再动弹，他才停手。
钱青凌停手后，马上去查看一旁的狗子。
狗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奄奄一息。
钱青凌背包中有外伤药，虽然他不知道管不管用。
眼下的情况，他也只能病急乱投医。
碘伏消毒、撒上云南白药，用绷带包扎好。
一套流程下来后，钱青凌抚摸着狗子，希望它能挺过来。
此时，他突然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人类……”
钱青凌猛地回头，双眼盯着墙角的蝙蝠，紧接着声音再度响起。
“人类……”
“愚蠢……”
钱青凌被吓了一跳，这大蝙蝠居然没死，而且还会说话。
他现在恨不得把它挫骨扬灰，他拿出杀虫剂和火机，准备来个火刑。
“人类……交易”
听到蝙蝠说这话，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而拿起钢叉。
用钢叉将蝙蝠再次定住，然后问道：“交易？”
“今夜，洗礼。”
“狗，重生……”
这只大蝙蝠似乎只会简单的词语，这让钱青凌无法理解其意思。
他只能问道：“什么意思？”
“红月、力量”
“进化、战争”
听完蝙蝠一顿一顿地说话，他好像理解了部分意思。
极端天气来临之后，全球都有新闻爆出来有人变得力大无穷，有人能隔空取物。
他一直以为是假新闻，是媒体用来博取流量的。
此时此刻，一只会说话的怪异蝙蝠在面前，他也不得不相信。
钱青凌再次问道：“重生，要怎么做，你说清楚点。”
蝙蝠依旧是原先的一套说辞，并无新信息。
钱青凌有点苦恼，这蝙蝠不会造句，还只会说名词，整一个谜语人。
他试图转换说法，差点连英文都用上了，可惜得到的回答都一样。
无奈之下，他只能问了一个新问题：“你怎么会说话的。”
接着钱青凌就得到了一个震惊的答案。
“食物、人类、语言”
钱青凌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他确认道：“你通过吃人来学习语言？”
此时蝙蝠发出一阵尖锐又短暂的叫声。
钱青凌确信这大蝙蝠是在笑，而且是哈哈大笑那种。
“人类，美食。”
钱青凌被这话给彻底激怒了，他转头拿出杀虫剂和打火机。
他站在大蝙蝠跟前，咬着牙说道：“你知道人类以前叫什么吗”
“记住了，老子不仅是人，老子是恐怖直立猿！”
随着阵阵浓烟升起，这只大蝙蝠被钱青凌活活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