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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是一场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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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吹了一口浮起的茶叶,偏头看她:“那夫人是来谈条件的?”

    她笑了笑:“怪不得天下人皆赞凤来公主冰雪聪明才识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呢。”

    我轻啜一口茶,嘴角掀了掀:“我如今随了母家之秦姓,单名筝,凤来公主这名头还是请夫人忘记吧。不过说起来夫人也不差啊,如若是男儿身,怕早已是当朝状元郎。”

    她扑哧笑出声:“姑娘这真是折杀我了,不过连裳今日现身,谈条件说不上,倒是真的有要事相求,而且这事非姑娘不可。”

    我了然的放下杯子:“夫人但说无妨。”

    她沉吟了一声,抬头看向我:“想必姑娘已经感受到花期镇的古怪了吧?”

    我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怕她未看到,又轻轻嗯了一声。

    她又问道:“那姑娘可知,这古怪因何而起。”

    我机械的摇了摇头:“不知,但我觉得在夫人同我谈条件之前,应当把所知之事告诉我吧。”

    她轻轻皱了下眉头:“我不是来同姑娘谈条件的。”

    我笑了一下:“可我觉得这就是夫人要我帮忙的条件的。”

    看她不说话似在思索什么,我又接着说道:“所以,夫人或许应该替我把疑惑解答一二的,比如夫人缘何得知我身上有半块锁魂玉。”

    她面色有些不虞,再开口语气便有些恼意:“姑娘,聪明甚好,凡事勿过。”

    我嗤笑:“劳夫人挂念,不过夫人自身都难保了,就不要在意秦筝的聪明是否过头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比较合适,我看夫人这魂魄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所以夫人有话不妨直说,若秦筝能帮,这忙我必帮,若秦筝无能,也望夫人莫嗔怪。而且夫人即便不说,我若用锁魂玉也可强行进入夫人这残缺的魂魄里探个一二,不过你我皆是文弱女子,所以我们还是文雅点儿解决比较好”

    她凛了神色:“姑娘可是在威胁我?”

    我摇头:“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一个你需要面对的事实。”

    我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她低垂着脑袋看着地面,良久后抬头:“若我全部告知与姑娘,姑娘可否应我一个请求。”

    我摇头:“秦筝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该帮的能帮的秦筝自然会帮,但夫人也不要强人所难,若秦筝做不到,岂不是对你不起。”

    她看了看房间的烛灯:“难怪姜国太子会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向姜王求娶姑娘的遗体,以姑娘这般七窍玲珑心思,想要迷惑谁,大约是轻而易举的事吧。”

    未料及她竟突然提起风涟镜,我反应慢了半拍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反驳:“你错了夫人,在那之前,我与姜国太子,从未见过。”

    她冷笑了一声:“从未见过,姑娘可是在说笑?”

    我不想与她在此话题上多做计较,冷了声调:“夫人今日来是要就这些旧事与秦筝辩个高低论个高下了?”

    她的脸色较之前更为惨白,近乎到透明,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晨光将起。

    她说:“姑娘,我告诉你花期镇的古怪由来,和我为何知道姑娘身上有锁魂玉。”

    我看她如此慎重,便知这其中必有隐情,勾了下唇角:“夫人请讲。”

    她点了点头:“其实从你们踏入花期镇的第一步开始,就进入了一个与现实分离的世界,或者说是我的记忆,也不能单纯的说是记忆,应该是我生前的一种美好幻想吧。我幻想着这个世界没有灾难没有痛苦,人人平等阖家幸福”

    我一惊:“幻境?”

    可能是我吃惊的样子让她措手不及,她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其实也算不上幻境,就是这里的人,神智都被我夫君蛊惑,按照我的幻想在生活。”

    “夫君他甚至也让自己沉入这幻境中,他说,这样才能感受到我仍然在他身边。”

    这样的缘由我倒是始料未及。

    “是溧阳用锁魂玉造出的幻境?而那锁魂玉放在夫人的墓穴里?”

    她点头:“是的,姑娘也知道,锁魂玉每块碎片都有感应的,姑娘之所以感应不到,是因为入了这幻境,锁魂玉气息减弱。而我,之所以知道姑娘身上有锁魂玉,皆是因为夫君那日在我耳边念叨,说他感知到了锁魂玉的气息,还说他很快就集齐锁魂玉令我复活了。”

    “那夫人是不想复活?”

    她苦笑:“当然想啊,谁不想好好活着呢,可是我不想我的夫君,因为我变成疯子。”

    我不解的看着她。

    她接着说道:“我死的第一个月,我的夫君毁了满院子的花草药,我死的第三个月,花期镇死了三十个幼童,我死的第七个月,花期镇再无花期。”

    “如今,我已死去两年之久,花期镇这般模样也持续了两年,大约我的夫君他受不了了,所以在姑娘下山那日,他感知到了姑娘身上锁魂玉的气息后,便寻了时机,想要从姑娘身上夺取锁魂玉。”

    “昨天晚上,他带姑娘回来,我便想要见姑娘的,可是姜国太子的阳气太重,我无法现身,而且其实姑娘如今所见之我非我,也非魂魄,我的三魂七魄大约早就被送去投胎轮回了,如今姑娘面前的也不过是一缕执念而生的灵识。”

    我心里嘀咕了一声:那你这执念也真是够强大的,野鬼无形无恶意,厉鬼有形能伤人,你这执念都赶得上厉鬼了,可怕。

    但我并未言明,真正让我觉得可怕的是那个叫溧阳的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

    “是不是觉得奇怪,他为何不用锁魂玉直接复活我,而是造了这般一个幻境?”

    我点了点头。

    “他得到锁魂玉的时候,我已经死了近七个月了,肉身都已经腐烂消失。他要复活我,只能重新为我打造一个肉身,而半块锁魂玉远远不够,所以这两年来,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另外半块锁魂玉。”

    连裳所讲的这些信息量过于庞大的言语让我心里的疑问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我死那日,风涟镜为了救我,直接就把锁魂玉寄存到了我的身体里,据他说,他用了许多奇门遁甲之术,还找了许多修仙问道之人,才勉强给我捡回了半条命,溧阳一个凡人是怎么做到持续时间如此之久的幻境的,就算是借助了锁魂玉的力量也不可以吧?”

    连裳笑:“他本就不是凡人,是花期镇的花王牡丹精魂所化。”

    我喝进嘴里的茶水一下子全部喷了出来。

    所以我现在究竟是在经历一些什么牛鬼蛇神的东西?

    又是鬼又是妖的,简直比我看的那些话本子上写的还要精彩了。

    正了正神色,我问她:“所以你要我如何帮你?”

    “以锁魂玉进入我的灵识,帮我把花期镇的人都从幻境中带出来。”

    我有些为难:“夫人这个不行的,如果说进入魂魄倒还可以,因为魂魄可控制,可是这幻境是不可控的,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后果不堪设想,不只是你我,还有这天下人所承担的后果,可能都无法想象。”

    一滴雾气氤氲在她的眼睛里:“可是除了你,这天下真的就没人能帮得了我了。”

    原来人的执念而生的灵识也是会哭的啊,和鬼不一样呢。

    心里有些惋惜,可是我还是摇头:“我帮不了你的”

    莫说我之前从未做过,便是做过,我也不可能如此儿戏的随便进入一个幻境。

    上古锁魂玉本就是与这世间万物紧密联系的灵物,如若锁魂玉在幻境中出了什么差池,可能出事的的不只我一人,还有这整个天下。

    我不能因我一时同情,而犯了大忌。

    “锁魂玉在这幻境无事。”

    仿若知道我在想什么,她沉吟出声。

    “你怎知无事?”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第一缕晨光隐约闪现。

    她语速又快又急:“姑娘若是肯帮忙,明日子时,我在后院池塘边等姑娘。”

    说完这句话,她便消失了。

    我喊了一声:“莲裳。”

    无人回应。

    我耸耸肩膀不在意的倒在床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秦虞在外面拍门喊我名字喊得撕心裂肺的,我才醒过来。

    揉着不甚清醒的脑袋不耐烦的开门吼他:“干嘛干嘛,一大早的要死啊。”

    似是被我这么大的起床气吓了一跳,秦虞往后跳了两步:“你家风涟镜和溧阳在前院打起来了,你还在睡!!!”

    闻言我翻了个白眼,不就打架吗,风涟镜可是姜国的战神,不会吃亏的。

    打了个呵欠,转身回屋打算继续睡:“让他们打吧,打成什么都不要过来吵我睡觉。最好能把天打个窟窿,天塌下来了还当被子盖。”

    “秦筝你的良心喂狗了吗?”

    “可不就是喂你了。”

    “你”

    “我什么,我就是比你聪明比你强,你嫉妒啊。”

    秦虞:“”

    最后他气呼呼的走了。

    我回到房间洗漱了一下,打算去前院看看。

    说不担心,是假的。

    毕竟溧阳那个人,虽然披着文弱书生的皮,但他内在仍然是个什么牡丹花精魂的,妖精就是再像人,他不能算是个真正的人啊。

    万一他妖兴大发伤了风涟镜,可如何是好。

    虽然我去了也不见得能帮上风涟镜什么忙,不过,加油助威略表心意倒是极好的。

    到前院时候,与我料想的刀光剑影剑气如虹大相庭径,寂静的院子里,只见到了几个正在打扫的丫鬟仆人,我扯住其中一个丫鬟问道:“溧阳呢?”

    丫鬟摇了摇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离我几步远:“我不知道的。”

    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看着几个低着头打扫大气不敢出一声的人,我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呵,看来溧阳这人,倒是在这里积威甚久了。

    找到风涟镜时候,他正斜倚在后院池塘边的护栏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栏杆。

    走上前,我轻轻喊了一声:“风涟镜。”

    他转头看向我,唇角含笑:“筝儿,过来。”

    我也笑:“没受伤?”

    他摇头:“受伤的应该是溧阳才对吧。”

    “可是他是妖精啊,你肉体凡胎的,如何斗得过?”

    风涟镜突然冷了神色:“你怎知他是妖?他找过你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风涟镜,很冷厉,很陌生。

    我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

    他伸手拥住我:“筝儿,我会陪着你的。”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我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我见过莲裳,也就是溧阳的夫人了。”

    风涟镜愣了一下,俄而轻笑:“千算万算,我最后还是忽略了你能见鬼这件事。”

    “对不起,还是未能护你周全。”

    他说这话时候,目光寂寥悠远。

    我确定,他看的不是我,他的目光,仿佛透过我看向了记忆中的人。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风涟镜,我是秦筝。”

    “我知道的。”

    “我喜欢你。”

    “我也知道的。”

    “可是你没有说过喜欢我。”

    “我以为你都知道的。”

    “我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我赌气似的蹲在池塘边不再理他。

    他在我身后好像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我听到他说:“筝儿可知道,我喜欢你,远比你喜欢我要多。”

    我没有回头。

    从池塘边捡起鱼食,轻轻撒到水面,引来成群的鱼儿争相上前。

    鱼食一点点被吞食殆尽,鱼儿也摇着尾巴打着旋,快活的游走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明晃晃的太阳照的我有些头晕,可是我仍然觉得,今天天气真好呢。

    我说:“可是这喜欢,来得太突然,太猝不及防了。”

    我与他,本该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灭国之恨,可情之一字,也的确扰人心智。

    那种呈燎原之势的倾心,我原本以为只存在于讲故事的人的话本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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