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以命换命嘛
不过，很显然，刘翠兰这不是病！这是丧心病狂！
她居然一把扯过了猫头鹰手里抓着的那个老头子，口中还喃喃着说着什么！灵修！要灵修！要打败我阿婆，打败棺材子！要成村里有名的大先生！
我呸！
要不是有这么多长辈在，我真想吐她一脸口水！
我跟我阿婆怎么着她了，疯疯癫癫的还不忘恨着我们。
就这德行，还想当先生？！
这从哪儿学来的歪门邪道？！
灵修？
跟一个老头子睡在棺材里就叫灵修了啊？！
什么玩意儿？！
还不让我们出去，我看她怎么拦着我们！
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我看戏一样，看她把那个老头子又扔回棺材里，看她冲着张二虎咯咯笑，笑得脸上的肌肉都一抽一抽的。
真难看！
我不禁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刘翠兰把那老头扔进棺材后，自己也纵身跳了进去。
然后就听到棺材里“砰”一声，炸出了一团蘑菇云一般的雾，而后原本已经落在地上的棺材板，缓缓飞起，哐当一声，把棺材盖了个严严实实。
里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哀嚎声，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啼哭。
整个山洞变得黑漆漆的，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们仿佛置身于人间炼狱。
我哪见过这情景啊，骇得我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幸好离我最近的李瞎子一把拉住了我。
这就是瞎子的好处，在别人都看不见的时候，他能凭多年隐于黑暗的习惯，精准的判断出周边发生的事情。
我在他的帮扶下站稳脚跟，稳了稳心神，转过头看向我身边的阿婆：
“这……”
阿婆摁亮了手中的手电筒，把山洞照得有了光亮，风停声止，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阎王要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二虎，你回去准备准备吧。”
张二虎倒退两步，结结巴巴的问道：
“准备……什么？”
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李瞎子，接过了话头儿：
“后事。”
意思是这刘翠兰要死了，没得救了吗？
我看向张二毛，那他以后不就成了和我一样没妈的孩子啦？
这么看来，他也怪可怜的。
我都开始同情起他了，连他之前数次欺负我和李年年的事情，也都能原谅了。
我们一行人都准备撤离，张小毛却突然挣脱了张二虎的手，跑到了棺材前，扒着棺材板往里哭嚎：
“妈，我是小毛，我是小毛，你快出来啊，他们都说你会死，你不会的对不对，你不能丢下小毛啊……”
声音凄凄惨惨的，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但棺材里却毫无动静。
我转头看向阿婆：
“要不，我们救救刘翠兰吧，阿婆，你想想办法啊。”
阿婆不忍的撇过脸去：
“阿宁，这不是一般的邪祟作怪，阿婆救不的。”
我愣在了原地，看着嚎啕大哭的张小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阿婆说不行，便是真的不行。
因为从前她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一直同我说的就是，作为出马仙儿，她很小就立了堂口，那时候，她就对家仙儿许了誓言，这一生定要将驱邪除祟作为人生第一要务，此前哪怕受伤，她也都会尽力将邪祟灭掉。
所以这次应当是真的遇上了她无法解决的东西了。
我没有再问。
倒是一旁的李瞎子似有所感：
“老太婆，这次是不是超出你的能力范畴了？”
阿婆缓缓摇头：
“也不算是，但这事儿，我们管不了了，刘翠兰自己作死，她以六畜为祭，以自身为媒，同邪灵签了生死契，便是等同于把灵魂出卖给了人家，就是神仙也管不了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所以我想救也救不了了，除非有人自愿以身为介替她赎回灵魂……”
“我愿意，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我妈的命！”
阿婆话没说完，就被张小毛打断了，他斩钉截铁的说要以命换命，救回刘翠兰。
我不禁看向他，要说这刘翠兰虽然对张老太太和村里人都不怎么样，但对这个她亲生的儿子张小毛，确实可以说是好得没话说，是个非常合格的妈。
所以张小毛能提出以命换命，我只是愣了一下，倒也不觉得奇怪。
但他话音刚落，就被张二虎拦住了，抱起他就往外走，看都没再看那口大棺材一眼：
“不行！你是我张家的独苗苗，我不许你这么做！”
我嗤笑一声，这可不就是话本子里写的那种：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么。
虽说刘翠兰不是什么好人，但张二虎这般不讲夫妻情面，可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但人家的家事，我们作为外人，想管也管不了。加上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人家怎么选择，那都是人家家里的事。
我阿婆应当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站在原地，牵着我的手，也没阻拦。
……
只是张小毛显然并不想放弃，他手脚并用的挣扎，想要扒着棺材救刘翠兰。
不过他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比得过张二虎一个成年男人，只能不甘心的被抱离棺材旁。
张二虎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同我阿婆说道：
“这一次是我张家愧对村里人，等回村里了，村民们被损坏的东西被杀掉的家禽，我张家照价赔偿，还请阿婆帮我们善了此事。”
阿婆点头应允了。
然后，我们也都没打算再在此地停留，阿婆牵起我：
“走吧，这些事我们管不了，只希望刘翠兰经此一遭，魂魄离体后，能安心投胎去，若不然，就不好办了。”
听阿婆这话，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悄悄问了一句：
“阿婆，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不好办？”
阿婆刚要回答我，我就感觉到耳后一阵劲风袭来。
“阿宁小心！”
李年年尖叫一声，扑倒了我，堪堪躲过了身后庞然大物的袭击。
我摔倒在地上，抹了把脸，看向身后，竟是那块巨大的棺材板。
“砰”地一声砸落在地上，砸了个大坑，尘土飞扬。
我不禁咂舌，幸好李年年反应快，这要是砸到我，不得把我砸成肉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