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突如而来的自由
“我让出村长的位置？”
老董嘴角勾起的皱纹，和涨得通红的方脸加在一起，违和之极，“那你打算让谁来当这村长？”
“那当然是”
王尚刚想说出卢鹏的名字，忽然反应过来，转而张开手臂往身边的人画了个大圈，“那当然是按老规矩，所有居民共同选举啦。”
“那你打算选谁？你自己吗？”
老董气极反笑，“你问问他们都打算选哪个？”
“我们选老董。”
老董的话刚落，王尚身边的一个腆着肚子的秃头就率先表态了。
“我也选老董。”
不知哪儿的一个女人也高声喊了起来。
“我，我还是信任老董。”
一个死者的遗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喘着气说道。
“对！我们都选老董！”
周围不少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作为一名木有选举权的奴隶，欧阳宇望向人群，老董的支持者还是占多数的，起码过半是没问题的，但同样有着不少的人是没有表态的，或是冷冷地看着，或者低着头，或是想说不敢说地交叉着手。
这一结果似乎并没有出乎卢鹏所料，他脸上依然神色不懂，好像跟现场的事没丁点关系的模样。
他干咳了两声，周围嘈杂的声音便立刻低了下去，可见他在镇上的威信也不弱。
“重选村长就不必了，但是——”
卢鹏故意顿了顿，眼神更加犀利地望向老董，向是一只老鹰在向熊发起了挑战，“必要的补偿还是不能少的。”
老董点了点头，呼出一口气，面朝几位死者的家属说道：“除了理事会的补助之外，我会私人掏出一些粮食或者金盖补偿给你们。”
说着，老董压了压手，制止了几位家属的“反对”，继续说道，
“我们能活下来，是因为你们的儿子，你们的丈夫的牺牲，所以我们为他们做些事，是理所当然的。你们可以坦然地接受它，并为之感到骄傲。另外—— ”
他转过头，望着卢鹏和他的一群“粉丝”，声音一下子冰冷了下去，
“我决定，今后出去采购的任务，就交给副村长卢鹏先生，并由他挑选人员前往。”
“啊？！”
这一下，王尚和他们几个刚才带头起哄的家伙立马喊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轻松有油水的轻差，而是玩命的活计！
一想到那些杀人越货的荒匪，还有吃人不吐骨头的瘤鼠，更有其他不知名的危险在等待，一伙人的脸色刷地一下全青了。
周围的人全都哄笑成了一团，几个支持老董的小伙子还趁机揶揄道：
“王尚，别怕，等你回来我选你当村长，啊？哈哈！”
不知是恼怒自己手下的无能，还是被反将一军的羞辱，卢鹏两边的法令纹抽了抽，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老董在身后喊了一声，似乎今天的节目还没有完结，
“最后，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欧阳宇，上来！”
嗯，我的名字？！
欧阳宇站在奴隶群中，忽然一愣，抬头看看台上的老董，他正两眼直直地望向自己。
“欧阳宇是谁？”
“你认识吗？”
“新来的？最近有新居民迁入吗？”
“不知道。听名字应该是个妹子，还是大胸的？”
人群里议论纷纷，打听着这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直至一个身穿一声统一发放的旧牛仔服的高大的年轻人，步伐稳健地走到台上，这才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沉的惊呼声。
“什么？一个奴隶？”
“奴隶怎么有名字？不都是代号吗？”
“是打算公开处刑吗？我了个大草，早上才刚吃了肉饼，可惜了！”
“长得倒是挺帅的，要不是奴隶就好了。”
“就是就是，如果他不是奴隶，我一定甩了阿森！”
“还是赶紧砍了他吧。”
老董把熊掌往下压了压，让场下那些长舌的老娘们、花痴的小娘们，还有眼里开始冒火的年轻汉子们全都静一静：
“这次，我们能够有人活着回来，除了因为敦子他们五位勇敢的牺牲之外，还得感谢一个人。他就是——”
老董一把把欧阳宇拉过来，站到台子中央，“欧阳宇！”
没有掌声，场下一片寂静。
老董继续说道：
“那天夜里，我们面临着瘤鼠的围攻。
对了，你们很多人恐怕还没见过瘤鼠是什么样子的吧？就这么大的一个，对，跟鲁山你家养的那只洛奇差不多，但比它的爪子更锋利，牙齿更尖锐。
更可怕的是，这种怪物几乎是打不死的！就算半边身子被打烂了，只要还能爬，它都要往你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嘶”
台下一片抽冷气的声音，对于很多一辈子都不靠近城市的村上居民而言，那里的怪物们就跟经书里的恐怖传说一样，连想都不敢想一下。
“那时候，我们只剩了七八个人，而瘤鼠，恐怕不下千只。
最危急的关头，是这位勇敢的年轻人，他从安全的地方杀了回来。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地杀入瘤鼠群里，救下了被围困的伙伴，无畏地为我们的撤退断后。
他带给了我们信心和勇气，也帮助我们活着回到了冬岭村！”
“哇哦——”
人群里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声。
如果说男人们的眼神中，还有一些将信将疑的质问，那女人们的眼神中，特别是少女们的眼神中，已经由之前的小星星开始往银河的方向发展了。
老董只提了瘤鼠的攻击，没说荒匪的事，因为那笔功劳已经记在了敦子的头上。
“当我们最绝望的时候，我发了一个誓：如果有人能够救我们一命，我就愿意让他成为村长。呵呵，这当然是吹牛了。不过，我虽然不能让他成为一位村长，但是——”
老董望向欧阳宇，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我可以让他成为一名自由民，不再是奴隶！”
什么？！
台下顿时哄地一声炸了起来，人们惊讶地看着台上的村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就连欧阳宇也有些发懵：事情就这么顺利？
“等等——”
果不其然，正如所有电视剧都必有的情节，这种时刻肯定会有反派的登场：
“我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