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昭仪有孕

    淑妃生辰宴后宫中再次传来消息，明昭仪周如言怀孕了。一时间前朝后都颇为震惊，皇上的淑妃没有身孕，有身孕的竟然是淑妃之下的昭仪。龙啸云命人修缮了德安宫，挑选了黄道吉日将周如言从锦绣宫的侧殿搬到了德安宫的主殿。虽然位份还是昭仪，但是已经住进了主殿，升位份也只是早晚的事。后宫嫔妃都备着厚礼来向周如言道喜，马嘉祺虽然坐着主位，可是心中早已惶惶不安。若周如言生下儿子，地位将远远高于她，届时皇后之位她还能坐得上去吗？皇上的眼睛还能看得见她吗？心中凄凄然，但脸上却仍是高兴的模样。周如言静静的坐在下方的首位，脸上毫无情绪，对所有人的恭贺都礼貌回应。“我把我宫里的血燕都给你带来了，往后可要注意休息，吃食上可一定要精细呀！”马嘉祺细细叮嘱着，身为后宫位份最高的女人，她要大度的照顾位份低的妃嫔。“皇上有旨……”一声高呼从门口传来，众妃嫔赶紧起身下跪行礼。“皇上有旨，明昭仪身怀龙嗣今后免其行礼。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周氏如言延续皇室血脉有功，宜室宜家，品性高洁深得朕心，特晋升尔为贤妃，钦此。”圣旨一下，众人皆大为惊叹，竟然封了贤妃，比马嘉祺还高一级。贤妃之上是贵妃，贵妃之上是皇贵妃，再往上可就是皇后了。这要是生下一个皇子，还愁高位难登吗？马嘉祺拽紧手中的绣帕，脸上有几分难堪，皇上竟然封了她比淑妃还高一级的贤妃。当真是不顾尚书府的脸面了么？“恭喜贤妃娘娘！贺喜贤妃娘娘！皇上说了晚上来德安宫陪您用晚膳，您让宫人们好生预备着吧！”周如言点头回礼，身边的巧翠机灵的拿出了厚厚的红封打赏给了传旨的一种太监。稍坐了一会儿，大家都识趣的称宫中有事各自回了各自的宫里。唯有柳修媛还留在德安宫，只见她天真的脸上泛着诚挚的笑意。“这下可好了，我要赶紧给小皇子多做几身衣服，贤妃姐姐可要好好休息，头三个月最要紧了！”周如言脸上难得露出淡淡的笑意，脸上散发着为人母的光辉。这个孩子是皇上亲政后的第一个孩子，她必得好好护着他。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宫里，他是她好好活下去的动力，身为母亲必然为事事考虑周全。“湘儿你回去吧，好好呆在你的宫里，我这儿你也不要来了，衣服也不必做。我这一朝有孕，宫里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我的肚子，你来得勤了对你没有好处。”柳湘儿瞬间明白了周如言的意思，在这宫中可太不容易了。想必以后贤妃姐姐会更加辛苦，只希望这个孩子平安出生，健康长大那就很好了。听周如言的话，柳湘儿回到自己宫里就吩咐下人今后减少宫中走动，有好友在别宫的也不许私自去见面。巧翠替周如言轻轻揉着太阳穴，轻声安慰道“主子可别过度忧心，眼下养好身子和腹中的皇子才是第一要紧的。”周如言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可是身在宫中不得不万事做好打算。晚膳时分，皇帝果然如约来陪她用晚膳，两人静坐在桌旁。龙啸云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心中有些惊讶，他的孩子正在这里悄悄长大。“皇上，臣妾惶恐！”周如言淡淡开口，在这宫里她能依靠的就是皇帝，求人不如求己，若自己不开口皇帝是未必能想得周全。“不必忧心，朕会护着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周太医是朕的贴身御医，以后就由他来照顾你的龙胎。”周如言点点头，心中也有了些许安慰，但她还是想提出这个请求。“皇上，臣妾还是有一事相求，若日后臣妾有什么万一，求皇上一定要为臣妾请来苏小姐身边的梵音为救臣妾一命。”龙啸云脑中回想起苏晩意中毒时那个梵音的高超手段，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周如言的请求。周如言这才放下心来，这么多妃嫔只有她怀孕，那是因为皇帝需要国本无忧才选择让她怀上皇子。其他妃嫔的饭菜中早有一味多余的调料，若不停止是绝不可能有孕的。皇帝需要她爹帮着盛天朝更加富有，也需要她这样明白事理的女人生下皇子。所以她的饭菜并没有那味特殊的调料，周如言明白，皇帝要的是什么？既进宫就再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所以，她要做一个清醒的妃嫔，做皇上手中的暗器，这样才能更好的保住周家，保住自己，保住腹中的孩子。这才是龙啸云最满意她的一点，所以她成为四妃之首也是龙啸云可以掌控的，只要她是个明白人，他也不会亏待一个为自己生了孩子的女人。接下来的日子相安无事，周如言并没有见到任何不利于她养胎的事情发生。心中微微放松了一些，倒是马嘉祺时不时的派人送吃食，送孕妇的衣衫什么的。太医也仔细的检查过了，确实没有任何伤胎利器。

    苏晩意亲自带人在库房左挑右选，各大家族都要进宫去恭贺贤妃有孕。礼物自然不能马虎，她心中把龙啸云也当作小时候的玩伴，亲人，自然也十分祝福他为人父。丞相夫人早逝，自然由她这个独女出门应酬外面的女眷，德安宫送礼自然也是由她去。苏晩意带着梵音，素云一大早就进宫了，总不能回回晚去。周如言看到苏晩意，倒是很亲热的模样，拉着她的手一起往大殿里走去。倒让梵音和素云紧张的一左一右的跟着，就怕有个什么万一，自己也好出手挽救。“苏小姐，本宫有些冒昧，能否请你身边的梵音姑娘替我把把脉？”苏晩意闻言，心中明了，想必她挺着大肚子也整日担忧不安吧！梵音得到示意后，也上心的替贤妃把脉，却不知发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几人看着她时而蹙眉，时而恍然大悟的样子，都不禁紧张了起来！“请问娘娘，近日以来是否老是觉得饿，明明方才用过膳食不久还是觉得饿？”梵音一脸严肃的问道。周如言瞬间就有些不安“正如梵音姑娘所言，本宫近日时时想吃东西。一日除去三餐，还总是吃不少点心和补汤，半夜还得吃宵夜。也请周太医看过了，说是龙胎营养缺乏，所以饿得快！”苏晩意也听出了不妥，正常人再饿也不可能每天吃这么多。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有猫腻。“淑妃娘娘见谅，梵音就直说了。女子在怀身孕之时确实是容易饥饿，可是方才为您把脉，我发现您脉象强劲有力，您说时时感觉饥饿，可是您的脉象却显示您消化不良。”周如言心中惊惧不已，是谁？竟然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觉，连太医都看不出来。“目前尚无大碍，此症状只会让龙胎健康成长。可若满了四个月，您还是如此用膳，那待到生产之日必定胎大难产，母子俱亡。”周如言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上，心中如有雷击，脸色瞬间煞白。苏晩意看她惊恐不安赶忙出言安慰，“娘娘别慌，梵音不是说了目前尚无大碍吗？让她为您想想法子，日后小心就是了。”梵音写下一张药方，叮嘱了用法，每日早晚各一副，两天后症状就可以解除了。此事过后，周如言的情绪就比较低落，各家贵女夫人也都以为孕妇辛苦，吃过宴席也就散了。周如言拿出一个檀木雕花的小匣子，打开盖子就有无数荧光闪闪。“这是本宫在家时，我的父亲为我打造了一支霜花流光步摇。我与苏小姐一见如故，只是从前没有机会如此相谈，也为表谢意就将它送给你吧！美人佩戴必定相得益彰。”苏晩意看出她的感激和不安，也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礼物温柔回应道“贤妃娘娘无需忧心，日后若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大可直接派人到相府接梵音来为您请脉。”周如言一听到这句话，更是高兴得直点头，这正是她想说却又不好开口的事情，心中十分感谢苏晩意的体贴入微。带着素云和梵音出宫路上，素云不解的问道“小姐何必趟入浑水之中？”苏晩意把玩着手中的霜花流光步摇，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淡淡抬起眼眸，语气满是感叹“可怜天下的母亲而已，孩子也是无辜的。”梵音点点头，宫中竟有人用这样阴毒的招数，实在是令人心惊。小姐的做法她同意，没有人能做到见死不救，何况还是两条命。锦绣宫里，霜儿小心的为马嘉祺涂着手指甲上的蔻丹，殿中气氛严肃。刘若楠袖中的手紧张不安的握着，淑妃把她叫过来半个时辰了，却什么也不说就这么晾着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马嘉祺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心中甚是不满，武将出身的果然小家子气得很，就半个时辰就这么紧张。“霜儿，刘小姐都过来真的久了，你怎么还不吩咐下去把本宫准备的礼物拿上来？真是无礼。”霜儿机灵的跪地认错，赶紧下去将一个红绸盖着的盘子端了上来。走到刘若楠面前恭敬行礼说道“小姐见谅，是奴婢的不是。这是我们淑妃娘娘为您准备的见面礼，快瞧瞧！”刘若楠揭开红绸，心中瞬间一沉，只见盘子上堆满了金银首饰。这是嘲笑她出身武将之家，毫无修养么？拿这些东西来讽刺她。刘若楠压下心中的不快，起身行礼说道“臣女多谢淑妃娘娘关怀，大婚之日必定将娘娘的赏赐都穿戴起来，也好彰显娘娘的恩德。”马嘉祺没想到，这个刘若楠果然如此没有贵女修养，竟然要把如此多的金器都戴起来。那岂不是丢了哥哥，丢了尚书府的脸吗？思及此处，她冷声说“大可不必，新婚首饰尚书府自然会送到将军府。这些你就留着自己赏玩吧，好了，本宫也累了，你回府去吧！”刘若楠行礼退出了锦绣宫，日后的小姑子，当今的淑妃娘娘，正式见的第一面就如此羞辱她。心中愤愤不平，也有些委屈，凭什么出身将门就要受她这样对待？心中如何生气终究也不敢掉下泪来，只低头快步在宫道上走着，只想赶紧回府，赶紧离开这让人讨厌的地方。不想一不留神，就撞上了迎面巡逻的马嘉呈，鼻子撞得生疼。一看到未来夫婿竟然更觉得委屈了，泪珠控制不住的掉落下来。马嘉呈手足无措“对不起，撞疼了吧？”刘若楠俏脸一红，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哭起来很是觉得有些丢人。只能忍住眼泪，转了话题，“近日读书，很是喜欢异国志，可我家中只有残本，能否托你帮我寻一寻孤本？”马嘉呈懵然的点点头，还未来得及说好，就见刘若楠快速行礼带着婢女走了。她自小就爱看书，什么书她都费劲心思的找到孤本，家中最不缺的就是书。方才那么说，只是为了让马嘉呈把话传到马嘉祺的耳中，好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目不识丁的粗鲁女子。自己读过的书比她读过的还要多，礼仪规矩自己也样样精通，凭什么她要这么看待自己？将门之女的骨气不容她退后，不容她惧怕别人的威压。日后成了亲，尚书府的一切也要她出面去打点，就算她是当今圣上的淑妃娘娘，按规矩也得称她一声嫂嫂。想到这里，心中觉得舒坦了许多，她现在可没工夫为这些小事生气，嫁衣了还没绣完呢！回府还得和母亲商量陪嫁的单子，还有尚书府送来的彩礼单子也还没看。和这一大堆需要她去忙的事儿相比，淑妃娘娘今儿的招数真是啥也算不上。她刘若楠是什么样的人，日后自会见分晓的，淑妃娘娘，咱们来日方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