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番外二十七前尘
“夫人。”
萤枝推门从屋外进来, 见季央手里拿着本书,目光却投在旁的地方,像是在出神, 便又叫了一声。
季央眸光轻动,将手里的书合上,自从端做了两个梦之, 她心中便总觉得不安, 方才不知怎么就又想了起来。
季央了天『色』道:“可是子回来了?”
萤枝答:“子派人来传,说还有半个时辰便能到府上,我先为您更衣。”
季央点点头,起身坐到朝玉屏走,今日是十五中秋夜, 承景帝在宫中设宴,她也要随同而。
裴知衍挑帘进来, 就见季央背对着他坐在妆奁前, 微偏着头在挂耳铛。
萤枝朝裴知衍欠身道:“子回来了。”
季央刚挂好一只耳铛, 未等转身过,身子教来人从面拥入了怀里。
裴知衍用脸贴她的粉腮, “好了吗?”
季央抬眸望镜中, 裴知衍垂着眼也不知是在她的眼睛,还是在她脸。
萤枝还在边上,季央面薄, 稍稍推了推他, “就好了,夫君等我一会儿”
“嗯。”裴知衍依旧抱着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萤枝在旁先得先红了脸,不敢打搅, 低声告退,“奴婢先退下了。”
着帘子挑起又落下的声音,季央才道,“夫君要把我的胭脂蹭花了。”
娇滴滴的一句,带了些埋怨的意味,却让裴知衍比受用。
小姑娘如今与他说话总算没了最初的小心翼翼,更像是在娇嗔。
“是吗?我瞧瞧。”裴知衍托起她的下巴,真就仔仔细细的瞧了起来。
直把季央瞧得不自在,想说没有的时候,裴知衍终于开口,“是蹭掉一点。”
他用指腹蘸取了一点胭脂,神『色』专注的替季央抹在脸颊上,动作轻柔到如同羽『毛』拂过肌肤。
季央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目,眼睫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裴知衍没有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指腹往下,压在季央的唇上,“不如我替央央将口脂也抹了。”
季央他的目光,就知道他才不是单纯要她抹口脂,连忙拒绝,“抹过了。”
裴知衍也不管,用指腹『揉』了两下,挑眉笑得坏极,“这不是花了么。”
着镜中自己被『揉』到不能的唇,季央是真的恼了,想也没想就张开嘴,一口咬住裴知衍压在她唇上的指尖。
一口下,裴知衍愣住了,季央也愣住了。
她连忙松了力道,眸光颤晃晃的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裴知衍望着指尖上湿淋淋的牙印,玩味地问:“小兔子长牙了?”
到他将视线转过来,季央顿时心下惴惴,他别是要咬回来……
裴知衍俯身凑近,季央忙仰,然而他的手却更快,一把压在了她的颈。
“让我牙有多利。”
季央吃不准他到底要做什么,紧抿着唇不肯动。
裴知衍也没勉强,笑着啄了啄她的唇,“回头让府上摆桌酒。”
季央『迷』惘地着他,没懂好好的怎么就要摆酒了,“是要宴客吗?“
裴知衍一本正道:“我的央央会咬人了,不得要庆贺一番。”
季央甚至觉得他是在取笑自己,没什么威慑力的瞪了他一眼,转过身不再搭话,取了口脂花片放在唇上轻抿。
裴知衍则拿起桌上的另一只耳铛替她戴好,末了,拨动上头的珍珠,语调轻缓,“我的央央,就是要胆子大点才好。”
中秋宫宴,但凡是有爵位的勋贵家眷皆一同到场,这也是季央第二次入宫,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她随着裴知衍落座,面上带着得宜的微笑,身子却不着痕迹,牢牢贴着身旁的男人。
季央自己没有注意,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这样依赖他。
裴知衍将手放在她背,揽着她的腰,是保护的姿态。
有人自殿外进来,裴知衍抬眸,嘴里没什么滋味的啧了声。
季央也到了,来得是叶青玄临阳郡主。
叶青玄朝她颔首示意,而季央的目光却僵在了走在两人之前,个身着蟒袍,上了些年岁却威仪不减的男子。
季央手心布满了冷汗,抑制不住的慌张,这个人就是她梦里见站在叶青玄身旁的人!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梦中!
究竟是梦还是……某一种预兆?
梦里叶青玄说定北侯府谋逆,莫非……侯爷当真要做这大逆不道的事。
季央越想越心惊。
裴知衍起初以为她是因为叶青玄而失了态,可到她愈见苍的脸『色』才意识到不对。
“央央怎么了?”裴知衍将人搂紧了几分。
季央怔怔望他,裴知衍拧着眉头,将手轻『揉』放在她的小腹上,“可是不舒服了?算日子就这两天了。”
“夫君……”季央欲言又止。
裴知衍与一旁的秦氏交代了几句,便直接带着她离了席,“先回府。”
坐在马车上季央渐渐平静下来,腹中隐隐的坠痛也变得清晰,裴知衍再问时,她只将人靠在他怀里,借口是来癸水的原因。
裴知衍这才放了心,“你刚才样真是将我吓了一跳。”
季央将头埋的更低了一点,“我怕在人前失宜,一时就慌了阵脚。”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个梦,若是侯爷真的有谋反之心,裴知衍知道吗,她说了能阻止的了吗?还是会将事态愈演愈烈……又或,仅仅只是一个梦……
季央心里缠成了『乱』麻。
裴知衍着缩在怀里的小姑娘,眸『色』温柔,“不是有我在你身边,有什么不能与我说的。”
季央咬着唇,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夜里,躺在床上,裴知衍从身抱着季央,不知疲倦的她『揉』着小腹。
季央心事重重,怎么也不能入睡,她在黑暗中转过身。
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主动勾住裴知衍的脖子,紧紧抱着他。
裴知衍教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一震,半晌才抬手抚着她长发,声音轻缓缱绻,“央央睡不着?”
没有回答,只是勾在脖子上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裴知衍笑声愈哑,“还是做噩梦了?”
季央轻颤了颤,“夫君。”
“嗯?”
“我觉得我们这样很好,现在这样就很好。”季央说得有些急切,“不要改变好不好?”
裴知衍心头狠狠一颤,小姑娘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让他如何招架的住。
他紧紧抱着季央,让她贴紧自己,“好,央央说什么就是什么。”
翌日清早,承景帝忽然病重的消息就传到了侯府,裴知衍当即就赶了宫中,等回来是深夜。
秦氏没有心思睡觉,一直等到了他回来,上前追问道:“如何?”
裴知衍沉着面『色』,“太医说是昨夜宴上饮酒过多,加上邪风入体,而催出旧疾,脉痹于心,需要静养,如今一切朝政皆由太子来处理。”
秦氏紧皱起眉,“我这事要你父亲一封信。”
裴知衍压了压唇角,“圣上下旨召回父亲……在这个节骨眼上未必是好事,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到了秋初,承景帝病重不能下床。
昏黄的烛光之下,梁王与叶青玄面对而坐。
梁王道:“皇帝如今病重,太子又因为早前中毒一直病怏怏,没多久的活头了,他们父子两谁先走还真说不准,至于我剩下的两个侄儿里,你觉得谁更胜一筹。”
叶青玄摆着面前的棋局,“我以为五皇子七皇子不足为惧。”
梁王哼笑:“皇帝这个时候召回定北侯,又日日传他入宫,只怕打得是要让娴妃的儿子登基的主意,让定北侯他保驾护航。”
“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们先下手。”叶青玄眸中闪过狞『色』,“他扣个谋逆的罪名,到时自身难保,他还能保得了谁。”
“定北侯来愚忠,又是一介莽夫,不难对付,难搞的是他个儿子。”梁王睇了他一眼。
叶青玄笑得莫测晦深,“他裴知衍可不是没弱点,到时只需将他引开,剩下的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