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意外
十月下旬，市一中高一年级，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第一次月考。本次月考安排在周五，周六两天进行。
按入学成绩，孙一舟第一考场，陈沫沫、徐林第二考场，叶林第五考场，蒋贺第六考场。
她们的班主任历来监考比较严格，被分配监考第二十考场，考场内正是文科班入学成绩排名靠后的学生们。
周六下午最后一科，文理科自选综合科目，题量大，题型丰富，分值也高。
陈沫沫在交卷前5分钟勉强答完，之后迅速的对了便题卡，铃声想起时，时间刚好。
徐林交卷后，皱眉。他还差最后一题的最后一问没答，相较于初中，高中的题有明显的拔高，他适应的还不够。
考前，沫沫被班主任安排去二十考场帮忙拿卷子，她没来得及提前交卷，带着文具袋又不太方便，考场里熟悉的只有徐林，她只能请他帮忙拿一下，稍微等她一会儿。
徐林陪她走到楼梯口，陈沫沫自己拐进了二十考场。
从考场里出来的人却频频向考场里回望，交头接耳。
“砰”一声，二十考场的门被关了。随即而来的是“吧嗒”上锁的声音。
徐林一愣。
孙一舟不爱挤，慢悠悠的随着最后一波人从楼上下来，正看到徐林略显慌张的一幕，他手中提着的透明文具袋中，那枚和他同款的小魔方明晃晃。
“怎么了？”孙一舟忍不住问道，声音不小。
“二十考场，可能打起来了。”徐林没说话，路过的女生却怯怯的答到。
“沫沫在里面。”徐林和孙一舟对视，补充了句。
孙一舟有跆拳道功底，反应很快，三步并两步，冲到教室门口，开不开门。
“门被里面反锁了。”徐林补充道。
陈沫沫刚进教室，讲台上没有人，只有一摞卷子，她扫了一眼讲台，老师的手机，语文书，还有本备课笔记都在。
她回头向讲台下看，考场里的学生都走光了，班主任被围在了四个女生中间。
气氛有一丝紧张。
还没等她看明白怎么回事，门口一名女生砰的一声关了门并反锁。
陈沫沫心里一惊。
四个女生中的一个，背对着沫沫，语气很冲。
“手机还我。”
原来是考场作弊被抓，没收了手机，她不愿意。
“我会还给你的班主任，你去她那儿取。”
“老师，我承认作弊，你给我记零分也行，但是手机必须还我，这里有我的隐私。”这个女生也适当柔和了一些。
“作为老师，都不会侵犯学生的隐私，携带智能手机入学，本就不被允许，何况是携带手机入考场。”
女生一脚踩在凳子上，急了，“没得商量？”
“你们几个也跟着她瞎胡闹，快散了。”班主任厉声说道。
其他三个女生，闻声有些心虚的看向那名女生。
“有人来了，快点。”门口的女生小声喊到。
孙一舟和徐林在门外，听不太清里面的动静，但是掰了两下把手，里面没人来开。
徐林想喊沫沫的名字，被孙一舟制止了，不确定安不安全，不能自报家门。
“有人么，开下门，东西落教室里了。”孙一舟喊着。
陈沫沫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里面这名女生烦躁的说：“老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搜身我也必须得拿走。”
说着就要上手。
陈沫沫扫了一眼，都是学生，身上没什么利器，唯一可能有些风险就是女生拿在手里的尺和笔了。
她观察，就那一名女生有戾气，其他几个也都露着胆怯。
教师在考场被作弊学生搜身取走作弊使用的手机，这传出去，太难听。
正当女生要上前动手动脚。
陈沫沫喊到。
“同学，你别激动，闹大了，一会儿外面该直接踹门了。”
孙一舟会意，马上喊到。
“里面人躲一下，教室门坏了，我给踹开，别误伤了谁。”
说着，停顿了几秒，门口的女生本就紧张，一听赶紧躲到旁边去了。
孙一舟不确定，这门能不能踹开，但是动静必须得大。guang一脚蹬到了门锁位置。
那名女生急了，扔下手里的东西，直接上手去拉班主任的胳膊，要掏衣服兜，其他三名女生吓傻了，没敢动。
陈沫沫没犹豫，也跑去直接去拽女生的胳膊。女生松手后，陈沫沫还拽着。
此时，门被撞开。
那名女生回身，用力一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啪给了陈沫沫一巴掌。
孙一舟眼里像冒火一般，忽的冲了过去，揪着女生的衣领，蹭蹭蹭的推到了墙上。
“你松开。”陈沫沫赶快去拉，扯着孙一舟的手臂。
“道歉。”孙一舟没动，语气低沉凌厉，手上攥的很紧，额头微露青筋。
徐林在孙一舟身后进门，拉下沫沫的手臂。看了看她脸上的红印，满眼心疼。
“打了人，道歉是最基本的，你拉什么。”
女生很不屑：“大名鼎鼎孙一舟，有本事你打回来。不然，我还真看不起你。”
大家都懂，真要是打回去，那就是故意伤害，孙一舟就惹大麻烦了。
徐林见状，担心孙一舟太上头，主动提道：
“那倒不必，拍照留念，学校贴吧发图，让你火一把怎么样。”
女生听到拍照，眉头皱起。
孙一舟动作太快，班主任还没反应过来，这时赶紧上前。
教导主任闻声，带着保安刚好赶到。
“孙一舟，松开吧。学校会处理。”
徐林拍了照，拍拍孙一舟，冲那名女生说道。
“给你周一，一天时间，想好了，就来道歉，过时不候。”
孙一舟仍没动。陈沫沫上前，强拽了下来。
“徐林，麻烦你帮老师送一下卷子。”
说着沫沫拿上文具袋，拉着孙一舟衣袖，先离开了。
刚出校门，学生不多，但外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孙一舟顿住，侧身，凑到了沫沫面前。
鲜明的五指印。
陈沫沫现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这么直勾勾的看过来，她下意识的扭头躲。
孙一舟忍不住，轻轻扶着陈沫沫的下巴，扶正。
她半边脸上，微微渗出一点血渍，对方定是故意为之。孙一舟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攥了攥拳。
沫沫木住，除了脸火辣辣的，孙一舟凑近的鼻息吹着她心脏砰砰直跳，下巴直痒。
片刻，她后退一步。
“我没事。”声音有些软糯。
孙一舟只是想简单看下伤的怎么样，对方一个退步，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有些逾越。
他眯着眼，收回双手，抄进裤兜，扭头正视前方，又低头踢了颗土路边的石子。
很烦躁，要忍住暴躁。
陈沫沫在旁边这么低头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竟像足了个委屈的小娇妻。想着想着，又马上仰起头，故作潇洒的吹吹晚风。
“一会儿，准备自己回家吗？”静默片刻后，孙一舟先开口。
“恩。”
“可以晚点回么？”
沫沫疑惑的看着他。
“去我家里冰敷一下再走。”
沫沫没吭声，有些犹豫，第一次登堂入室，她有过后悔的念头，为什么不自己坚持回家。
这才过没多久，再去一次？本来是要保持距离的，莫名的又牵扯在一起，加之刚刚他为她那么义无反顾，现在又真心实意为她着想，她实在是不忍驳了对方好意。
默了片刻，她点点头。
“谢谢。”
孙一舟拦了辆出租车，上前给沫沫拉开车门，侧身示意她上车，并伸手挡在车门的边框，护着沫沫不碰头。
教导处的老师带走了其他几名女生，班主任也一同去了。徐林匆匆帮老师送了卷子，往校门口赶，却没见他们俩的踪影。
成龙嘉园很近，傍晚车里也不黑，沫沫白皙的脸上，红印明显，司机透过后视镜忍不住看了看二人。
司机眼神明显带有怀疑，充满了打量。
沫沫不好意思的微低下头，又向孙一舟身侧，侧了侧，想遮一遮。
孙一舟下意识的向沫沫那侧，靠近一些，右手绕在身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
随后他又在自己胸前拉链的地方比划，示意她把校服领子拉起。
下车时，孙一舟仍伸手为她护着。
孙一舟领着陈沫沫去到附近的药房。
药房的大姐看了都很是心疼，话里话外说的这情况有些严重，给拿了很多喷的或吃的药。
还责备孙一舟没照顾好妹妹。
两人听了也没解释，都默默低了头，沫沫瞥见孙一舟的脸涨的通红。
临走时，孙一舟还是有些被药房大姐吓到，忍不住追问句：“会留疤么？”
之后又跟了句：“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大姐却说没事，最开始容易肿，建议他们，先回家冰敷一下。
孙一舟回头看她，又加了两包口罩。
第二次来孙一舟的家里，跟上次来几乎没有任何不同，看不出一点过日子的痕迹，真没烟火气。
孙一舟开灯，收了钥匙。
“坐。”
沫沫换好拖鞋，在沙发上坐下。透过敞开的门，看到了上次她盖过的那条珊瑚绒毯子，他并没有收进柜子里。
孙一舟径直去开冰箱，拿出冰袋，裹上薄毛巾。
在沫沫身边坐下，递到沫沫手上。
“快敷下。”
陈沫沫接过来，用手扶着，贴在脸上，敷上冰袋，火辣辣的感觉消退了些。
孙一舟盯着她，没想到，她眨眨眼，说了句很不相干的话。
“你有洁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