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熟不打扰
中午放学的时候，同班同学零零散散的往外走，距离都不太远，蒋贺妈妈见到孙一舟和叶林，就热情的邀请他们一起去对面的盛品楼下馆子，说是要来个开门红。
孙一舟和蒋贺是篮球培训班的同学还是好哥们，叶林住蒋贺家楼下。
孙一舟和叶林，蒋贺妈妈很熟了，倒是陈沫沫，她第一次见，一个水灵灵的姑娘，皮肤白的干净透亮，大大的眼睛，右边有一个小小的梨涡，扎着俏皮的丸子头，荷叶衬衫和休闲的背带裤，衬的姑娘好不清秀。
蒋贺妈妈肉眼可见的热情高了几度，拉着陈沫沫，从普通的问候到念叨蒋贺的优缺点，边说边自来熟的拦起沫沫肩膀，进了饭店。
叶林看的是目瞪口呆
“蒋贺，阿姨认识沫沫嘛？太热情了吧”
“不认识吧，可能沫沫长的漂亮，我妈本身就臭美更喜欢漂亮的小姑娘。”
“……”叶林听完没看他扭头往前快步先进了饭店。
“不是，又怎么了”蒋贺冲叶林背影喊了两句又拿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看孙一舟，求个肯定。
“没毛病。”孙一舟拍了下他肩膀，也进了饭店。
“日。”
饭店里，蒋贺妈了解了陈沫沫的成绩以后，对陈沫沫的热情再翻倍，跟她说话都眉眼含笑，并且又是夹菜又是倒果汁的，就差嘘寒问暖，沫沫平时冷淡惯了，在阿姨的强烈攻势下，沫沫在座位上越坐越热热，脸也越来越红。
过了会儿，孙一舟和阿姨道别，家里住的有点远，下午家长会，得赶回去提醒下父亲，沫沫抓住机会赶紧一起道别溜了。叶林跟蒋贺楼上楼下，蒋贺妈妈就顺路给送了回去。
出了饭店。
“你怎么回？”孙一舟骑上单车，单脚支地，沫沫站在一旁。
“我去前面坐公交，7路。”
“那一起过去吧。”
“好。”
孙一舟一下一下的单脚瞪着自行车，沫沫在旁边慢慢的走着，孙一舟侧目看看沫沫红扑扑的脸蛋，随后说道：
“阿姨是做销售的，最擅长与人沟通，三两句就能给你绕进去，看你急得脸通红，不舒服就找个理由出来就行了呗。”
“第一次见面，还是长辈，不太好。”
孙一舟没说话。
一路走到7路公交车站，在外面这么吹吹风，沫沫觉得冷静了不少。这种相亲式热情，她一高一的小姑娘还真承受不了。
“我到了，你先走吧，估计车还得一会儿才能来。”
“没事，我陪你吧，回头阿姨问我，再责怪起来。”
没两分钟，7路车开过来了，车上人不少，沫沫挤上去，站在窗边，握着车内的把手和孙一舟微笑下，挥挥另一只手，7路车启动的时候，沫沫还晃了下，旁边的人客气的扶了下，沫沫再抬头的时候好像有那么一晃，看见孙一舟皱起了眉头，然后车开走，就看不见他了。
沫沫觉得孙一舟好像是个很体贴的人，传言对前女友好到爆炸，前天晚上她遇到他们，和今天看到甘薇那卑微的模样，又觉得，他好像挺渣。
做朋友应该还不错。
孙一舟回到家，家里并没有人，确切地说，从妈妈过世后，家里没有人。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洒在地板上，空气里的尘埃无处可藏。
他瘫在沙发上，手背抵在额头上，闭上眼睛，歇了歇，他父亲，北安市市长，初一那年孙一舟母亲车祸意外过世的时候，他所谓的从外地赶回，却依旧是姗姗来迟，怎么会有空回来给他开小小的家长会。
9月2日，高一新生的军训在校园内展开，市一中是全国闻名的省重点高中，去年迁到新区，直接拉动新区的房产交易市场，楼盘成交量扶摇直上，学生家长或是租房陪读或是直接买房入住，毕竟老城区通走读耗时近1个小时，来回就是2个小时，这个时间成本对高中阶段的学习来说太奢侈了。
陈沫沫家就住在老城，父母给她的计划是先走读看看，实在不行就住校，毕竟家里还有个高三复读的哥哥和她年迈的爷爷，经济条件本也不宽裕。
年初，沫沫妈妈被原单位领导聘去了北安市旁边镇子上新开的工厂上做副厂长，家里下了很大的决心支持沫沫妈妈去外面工作，多赚点钱改善家境，这对现在的沫沫家里来说是最迫切的事。
军训第一天，十六岁的少男少女，身着统一的迷彩服，青春的气息迎着九点初升的太阳，溢满整个校园。
走正步，站军姿，男生汗流脊背，女生晒到嘴唇干裂。每到原地休息时间，也只能去取了水喝上两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保持队形，席地而坐。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班级按序解散，有序错峰去食堂就餐。
到沫沫班解散的时候，叶林低头凑过来，眼睛望向前面不远处的男生，身高172左右，戴着黑框眼镜，浓眉大眼的五官很硬朗。悠悠的说了句。
“那边，徐林，不是等你吧？”
男生确实拎着一个小容量保温杯，快步向叶林和陈沫沫走了过来。
“沫沫，我妈熬的绿豆汤，给你带了份，下午太阳毒，女生军训容易中暑，有备无患，实在撑不住，就跟教官请个假，去一旁休息。”
“徐林，我那份呢，都是老同学，你是缺心眼还是偏心眼。”沫沫还没说话，叶林调侃起来。
“大小姐，反正没坏心眼。”
“咱俩一起喝呗。”沫沫拉了拉叶林，暗示她别瞎调侃。又冲徐林道：
“谢谢啊，下次不用了，我壶里也是，我爸爸熬的，周末咱们约图书馆一起自习吧。”
沫沫家里不算宽裕，从不请人吃饭，别人请她吃饭也基本没有，除了叶林。这次徐林这边基本就是一起自习下，给他答答疑就算谢过了。
三人边说边往学校食堂走。偶尔还有几个她们十中的学生跟三人打招呼。
孙一舟做为市中考状元，他走过路过的地总有人投去目光，尤其是三三两两的女生。他和蒋贺几个男生嘻笑打闹的走在前面，格外扎眼。
食堂，陈沫沫排在了盖饭队伍中，叶林和徐林都去了打菜的窗口。
队伍往前慢慢挪，沫沫回身看看附近有没有空座，瞥见孙一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这人不是在前面先到的嘛。
“沫沫”孙一舟手指轻轻戳戳沫沫的肩膀。
“啊？”
“出来下？”
“现在？马上排到了。”
“恩，一会儿再来吧。”
“？不去。”
“……”
孙一舟等了那么几秒钟，拉着沫沫迷彩服袖口遮住的手腕往外走。
沫沫有点懵，这人，怎么回事。
两人逆着人流往外走，叶林在远处刚打好饭，徐林已经端着盘子找到了座位，两人看着沫沫被孙一舟拽走，愣着没得反应，直到两人出了食堂。
食堂外面的便利店人很多，孙一舟拉着沫沫进去，直走到卫生巾货架旁。
“你选下。”
“……”沫沫一下子脸上火辣辣。
“这个行吗？”孙一舟随手拿了个，侧头问她。
沫沫大无语，没吭声。
“对不起，衣服留给你，你自己选吧。”
孙一舟说着脱下迷彩外套，递给沫沫。
沫沫没接，她恨不得现在钻到地缝去。周围三三两两的女生看着两人站在卫生巾货架旁，轻声的议论，沫沫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下一秒，沫沫拿了包苏菲日用转身去结账。之后快步走去女生宿舍借厕所。
沫沫检查了下裤子，只有很轻微的印记，考虑了下，还是决定直接请假回家。一是总要换裤子，家在老城，来回需要2个多小时，不如直接就请假回去。二是生理期她确实很虚，上午还喝了凉凉的绿豆汤，肚子叽里咕噜的不舒服。
从宿舍出来发现孙一舟还在。
没等他开口，沫沫语气不佳。
“我们不熟吧？”
“开学三天认识三天，新生的话算熟？”
孙一舟说着还递过来一杯热奶茶。
“喝点热的暖和下。”
沫沫想到来姨妈被他发现，自作主张带她去买卫生巾，之后还自以为是的买杯热饮等她，还是一个有绯闻女友的市中考状元。
沫沫看着这杯热饮，突然就嫌弃的要命，怎么会有这么渣的男生。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中考状元，做什么事都自带光环？”
女生宿舍楼下，空荡荡的，零星只有两三个人，大部分人在食堂或是回教室。
沫沫没想到，自己竟也能对男生说出这么任性质问的话，一瞬间上头，话说出口，余音绕耳她又慢慢觉得有点不妥，眼神中的凌厉也一点点卸下。
孙一舟没说话。
“对不起，我先走了。”沫沫说完，绕过孙一舟走了，没理他还端着的那杯热奶茶。
“沫沫。”
沫沫停了下。
“你下午回家休息吧，我帮你跟老师和教练请假。”
“好，谢谢！”
孙一舟折回她面前，抬起她的手腕，把奶茶放在她手中。
“这个别浪费了，以后我注意，不熟不打扰。”
孙一舟语气柔和，沫沫冷着脸，沉默。察觉到孙一舟在奶茶杯另一侧持着的手还没放下，沫沫避开视线把奶茶往回稍微收了下，侧身。
“我先回家了。”
浪费确实不对，她还是收下了这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