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二哥回家了
楚蓁蓁被禁足了。
吴氏来劝过她几次，要她向罗氏低头，以罗氏对她的宠爱，一定会原谅。但这件事是楚蓁蓁的底线，她坚决不让。
楚蓁蓁只盼着自家爹和大哥赶紧回来，他们在朝堂上，比困锁在后院的罗氏应该要看得更多更深更远，不会那么容易被皇后洗脑。
一天两天过去，眼看都临近过年了，他们俩没回来，另一个人回来了。
他踏进畅新居之时，楚蓁蓁正带着禹哥儿在院子里画画。
姑侄俩各据一方桌案，铺开的长条宣纸上，随意画着自己想画的。
不过是楚蓁蓁的纸上，q般十二生肖有模有样，进行着一场足球友谊赛。禹哥儿的纸上和他脸上一样，色彩明亮鲜艳，让人眼前一亮又心生困惑，不知道他画的是什么。
“二公子。”
丫鬟的声音惊动楚蓁蓁，她抬头，眼前顿时一亮。
好一位光风霁月、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腹有诗书气自华简直就是为他所写。
脑子里迅速掠过关于此人的设定。
楚耘璋，少年天才，十二岁便以一篇策论名动京城，隔年下场应试，被点为头名状元。但他不爱做官，只专注做学问，如今年仅二十岁便在盛朝首屈一指的集贤书院做夫子，是集贤书院创立以来最年轻的夫子。
而他，也是萧芾棠唯一赦免的楚氏族人。
一来，他在文人中的名望太高，又向来不参与政事，杀了他太损名声。二来，毕竟楚家是自己舅家，留下他也算给楚家留下香火，彰显为帝者的仁慈。
换言之，楚耘璋在原文的存在感，仅仅是让萧芾棠和楚太后之间有个为楚家留后的缓冲剂，他的出场也只有两次，一次是这一次年节返家与家人团圆，年后便再次离开，第二次便是楚家灭族，独独赦免他之后，他返京为亲人收敛尸身和入宫谢恩。
禹哥儿和他姑姑一样瞪大眼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人，不过他只是单纯好奇这陌生人为何会出现在自家。
楚耘璋在姑侄俩的视线中有些尴尬，这尴尬更源自于他来此的目的。
他回到家里第一件事，照例是去拜见娘亲，以往欣喜团聚在这次全都没有，娘亲拉着他就是埋怨爹和大哥把妹妹宠坏了，关她在屋子里想让她反省也没用，天天带着小侄儿玩玩闹闹，日子过得无比舒心，娘亲看着就更加闹心。
末了，娘亲要他去教育教育妹妹，让她知道何谓孝道、何谓礼教、何谓温良恭谦让。
于是，他便站在了这里。
但他内心是拒绝的。
妹妹忤逆娘亲固然有错，然婚姻之事乃合两姓之好，若男女间自己不乐意，好事便容易成坏事，娘亲强要妹妹答应也有错。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楚耘璋上前去看两人摊开的画作，原本只是掩饰尴尬的随意一瞥，在瞧见楚蓁蓁的画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细细打量。
“这画风倒是新奇，为兄还是第一次见，出自哪派大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楚蓁蓁笑道。
二哥回来得好啊，能够被萧芾棠灭全族时落下的人，可见他多么单纯无害让人信任。
“这画的可是十二生肖？”
“是十二生肖。”
“笔法稍显稚嫩，但胜在活灵活现……”他越看眼里的欣赏之色越浓，“每一只动物都抓住了精髓，这鼠子鼠胆小缩在后，一双眼却滴溜溜盯着场中，可见其胆小中带狡黠。卯兔亦胆小，却是真的胆小，这是在……边看着场内边挖洞准备躲避，嗯嗯，合乎它的习性……”
他将画中每一只动物都点评一番，很喜欢这画。
“二叔，二叔，你瞧瞧我的，禹哥儿画的好不好？”禹哥儿听得又敬又佩，敬姑姑画得好、佩叔叔评的妙，于是，便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的画能得到怎样的好评。
楚耘璋应邀过去看画，一时间愣住了。
禹哥儿还在催促，“二叔，禹哥儿画的好不好？你怎么不说话啦？”
楚耘璋不想伤小侄儿的心，但这画吧……要怎么夸？他不擅长说谎啊。
“这匹小马看起来很精神诶，一看就是一匹千里马。”楚蓁蓁在一旁道。
禹哥儿跳脚，“姑姑，这不是马，这是汪汪。”
“是吗？我瞧瞧。”楚蓁蓁装模作样地左瞧右瞧，点点头，“嗯嗯嗯，确实是狗，不是马，能把寻常的狗画得像一匹千里马，禹哥儿真厉害！”
楚蓁蓁竖起大拇指。
禹哥儿呵呵笑，得意起来。
楚耘璋在一旁，忍笑忍得很辛苦。
得到夸奖，禹哥儿兴致高昂，除了现在正在画的，还嚷着让丫鬟们给铺上新纸，这一次，他要画一匹真正的千里马。
楚蓁蓁则领着楚耘璋到一旁的亭子里。
“二哥这次回来，还是待过十五就要回书院吗？”楚蓁蓁斟茶递给楚耘璋。
楚耘璋点头，想着娘亲交代的事，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楚蓁蓁先他一步。
“二哥回来得正好，有件事我本打算拜托大哥帮忙的，可他这段时间衙里忙碌，连家也没回，现在二哥在，能不能帮我？”
“你说。”
楚蓁蓁脸上笑容满满，“我想请二哥下帖子约二皇子见面，到时候你带着我去，我有事要和二皇子商量下。”
楚耘璋搁下茶杯，“你与二皇子商量？是因为婚事？”
“二哥问出这话，想来是先去见过娘，从她那里知道事情原委了。”楚蓁蓁大方点头承认，“不错，解铃还须系铃人，二皇子有心上人，不愿娶我，我也不愿嫁他，与其让两家长辈在一旁剃头担子一头热，还不如我们两边说好了，各自做好自家长辈的工作，不能乱点鸳鸯谱嘛。”
“原来如此。”楚耘璋点头，难怪听娘亲提起妹妹与男人私会是二皇子透露的，他就觉得奇怪，原来那根本是拒婚的一个借口。
明明自己不愿意，却不言明，反而说女子的错，这人未免太没担当。
如此一想，楚耘璋便对自家妹妹心疼起来，当即点头答应，“好，二哥帮你约他出来。”
“最近娘不让我出门，也要拜托二哥帮我给娘说说。”
楚耘璋毫不犹豫点头，“行，二哥给娘说去。”
“谢谢二哥。”目的达成，楚蓁蓁笑得双眼弯成了月牙儿。
“对二哥不必说谢。”楚耘璋也很开心自己能帮到妹妹。
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