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来是大佬
第二天，楚蓁蓁还在睡梦中，被芸香叫醒。
“安国公世子？谁啊？”楚蓁蓁一脸迷糊地起身，刚坐起猛地瞪大眼，一把扯住芸香手臂，“你说安国公世子？安国公府的世子？”
芸香被她吓到，但大丫鬟的修为让她马上又恢复冷静，点头回答：“正是安国公府的世子。”
“哇哦！”楚蓁蓁惊叹。
那可是文章里被她安排在萧芾棠背后的大佬诶，人脉钱脉都是首屈一指，也是文中最神秘的人，美其名曰爱好自由不愿受束缚，总是四海游历飘忽不定，帮男女主也总是暗地里出手帮了就走，绝不给人报恩的机会。
实际上吧，那是她原本设计了给女主的男二配，帅气多金、位高权重、潇洒不羁、深情不移……等她打完大纲草稿，深深感觉这样一个完美男人做配太暴殄天物，尤其潇洒不羁简直她自己的天菜……于是最终，这便成了一个幕后大佬级的人物。
大佬诶，会是什么样子的？
“快，快，打水来给我洗脸。”楚蓁蓁催促众丫鬟，快速整理好自己，推开宝香沾了大坨红色胭脂的手，“不用抹脂粉，这样就够了。”
她随手从面前的首饰盒里拿了两枚小巧的红蜜蜡，边往外走边自己往耳上戴。
十五岁的小姑娘，水灵灵的年纪，无需脂粉增颜色。
厅里，安燕寰在罗氏慈爱的目光下，冷静地端着茶杯，有礼地回应她提出的各种问题。
罗氏心里是越说越高兴，昨晚上和自家老爷聊起女儿的亲事，若女儿确实不嫁二皇子，别的皇子肯定也是不考虑了，至于京城里别的年龄相仿的世家子弟，瞧来瞧去总有些毛病，没有一个配得上女儿的。
也考虑到安国公世子，但他年已二十三，比自家女儿大了八岁，又总不着家，不是个良人。今天这一瞧，虽说年纪比女儿大了点，但这长相真是实打实的好啊，应答进退也是有礼有度，加上有安国公府的加持，算是所有能考虑的人里条件最好的了。
再说了，自家女儿虽说是在安国公府被段雨欣算计，归根结底和安国公府没多大关系，安夫人却安排世子特地跑一趟来送礼赔罪，怎么看都有深意呀。明显的，安国公府对自家女儿也起了结亲的心思。
罗氏越想越觉得女儿亲事有望，看安燕寰的眼神就越来越满意。
真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楚蓁蓁在乍然见到如松柏般卓然立于厅内的男人时，差点脱口而出“是你”。
这人，正是她在安国公府假山下遇到的男人。
这份长相，倒也担得起我笔下貌胜潘安的赞誉。
楚蓁蓁窃喜，眼睛忍不住绕着安燕寰上上下下转，怎么看怎么满意。
这脸蛋、这身材、这仪态，哎呀呀，男神中的男神啊。
突来的咳嗽声，楚蓁蓁顺着看去，便见罗氏略带责备的眼神。
“蓁蓁，还不快给安世子见礼。”
楚蓁蓁低头掩饰性地吐了吐舌，上前屈膝行礼，“见过安世子。”
“楚姑娘客气了，你在安国公府受辱，安某前来致歉是应该的。”安燕寰笑得淡然，向罗氏道：“见楚姑娘无碍，安某便放心了，若之后楚府有用得着安国公府的地方，还请随时到安国公府，只要我们能帮的，必不推辞。”
“安世子客气了，这事说起来与安国公府没有关系。”罗氏笑答，见楚蓁蓁一径盯着人看，不由得再次咳了咳。
楚蓁蓁完全不当回事，还是盯着人看。
安燕寰早就习惯被人如此打量，对于楚蓁蓁这样纯然不染欲望的欣赏眼光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不愧是能在别人家爬假山的，果然与众不同的大胆放肆。
不过祖母和母亲所期盼的媳妇，他得让她们失望了，眼前的姑娘没有让他产生厌恶感，但也没有迎娶的打算。
“楚夫人，安某不打扰了。”他向罗氏拱手告辞。
罗氏原想留人吃饭，让即将散衙回家的父子俩也掌掌眼，但见楚蓁蓁这副模样，只想赶紧把人送走。
楚蓁蓁想跟着送出门，被罗氏一个眼神，芸香乖觉地上前拉住她。
“好可惜，那么帅的人很少见诶。”楚蓁蓁失落感叹。
已走出厅外的安燕寰脚步一滞，嘴角不由得上扬。
这姑娘，颇有些真性情。
“这么帅的难得一见，不多画几张太对不起自己了。”
那被他评为真性情的姑娘，笑得一旁的芸香起了鸡皮疙瘩，暗想姑娘莫不是中邪了。
眼见楚蓁蓁嘀咕一句后突然跑走，芸香赶紧追上去。
“姑娘，你去哪里？”
“回去。”楚蓁蓁回答，跑回自己的居处，转身正要关上门，差点和紧跟后面的芸香撞上。
“给我准备一个馒头，进来的时候不许打扰我，我要画图。”楚蓁蓁吩咐，随即关上门。
芸香要出口的话抵在喉咙，作为合格的丫鬟她不会违背主子的意思，但也不敢完全不管，在半开的窗户前见楚蓁蓁正在桌案前铺纸，想到她说的画图，勉强放下心来，遵守吩咐去准备她要的茶水点心。
罗氏来找女儿，见到的便是楚蓁蓁伏在案上，专心致志地在一张小纸片上写着什么。
她探头过去一看，双眉疑惑地皱起。
随着那纸上的线条渐渐组合，她看得出来那是一个男人的轮廓，再随着细节完善，那男人的的模样也变得清晰，她的双眉也越皱越紧。
即便与实际的人有些差距，可那眉眼间的神韵，不是安世子又是谁？
端着馒头过来的芸香，瞧见罗氏的神色心头一凛，轻手轻脚将盘子放下，迅速而无声地退了出去。
“蓁蓁！”罗氏大怒，她本就是来教训女儿不该盯着男人不放，现在见她变本加厉地在画像，更气了。
“啊呀！”楚蓁蓁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笔一歪，帅哥的唇角歪到了后脑勺。她赶紧抓起一旁的馒头，撕下一块不是放进嘴里，而是当橡皮用，嘴里还抱怨，“娘别吓我呀，都画歪了。”
“你好意思说。”罗氏抓住她的手，“你这画的是什么？你是个大姑娘，画一个……一个……你这成何体统？”罗氏气得脸都红了。
“娘不觉得安世子长得很好吗？”楚蓁蓁小心吹去纸上的馒头屑，唯恐弄花了画好的部分。
“他确实生得好……”话没说完罗氏反应过来，“这跟他长得好不好没关系，你是个大姑娘，得矜持，若是被人知道你私底下画男人画像，你的名声就毁了。”
“娘放心，我就自己画着玩玩，不会给人知道的。”
“不是给不给人知道，你做这件事就是错的！”见她还在忙着用干净的馒头擦着那画偏了的线条，浑然不知事情的严重性，罗氏只感到一阵阵无力，“你真是被你爹和哥哥惯坏了。”
罗氏下定决心，伸手抽走楚蓁蓁还在奋力抢救的纸片，“从明天，不，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学着掌家理事。”
不顾楚蓁蓁的抗议，她叫进来芸香，“把姑娘的东西收拾收拾，现在就搬到主院去。”
“娘！”
“听话，你现在都十五了，娘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和你爹定了婚期，你也是一样，不学着掌家理事，嫁到婆家会吃亏的。”
之前是追着太子不放，现在是见一面就画安世子的画像，罗氏心里为女儿担心。
他们这样人家，就算是低嫁，对方的门楣也不会差，女儿肯定是要嫁去做当家夫人的，若还一味的沉溺在风花雪月里可不行。
须知琴棋书画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一朝嫁作他人妇，柴米油盐酱醋茶。
“娘啊，你也说我十五岁了，十五岁还住在爹娘的院子里，若传了出去，岂不是告诉别人我有问题？”楚蓁蓁更想说的是，十五岁还是个刚刚初中毕业的高中新鲜人，嫁人？十年后再考虑吧。
罗氏有些松动，“也罢，你不搬，还住在这。”
楚蓁蓁暗自松了口气。
好险保住了些许自由。
“走吧。”罗氏抬脚往外走。
“哦。”楚蓁蓁垂头丧气的跟着。
前世她在孤儿院里“自由”成长，从没感觉过被父母约束的滋味，成了楚蓁蓁也是被宠着惯着，现在被罗氏强制管束，也是一种新的体验。
就是，这体验不顺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