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认亲
盛大的仪式在一片庄重的号角中开始,经过一些列繁琐累人的程序,又在一片欢呼声中结束,穿着龙袍的李楠炽威严的站在祭祀最高的台阶上,面向众大臣,庄严的陈述,“朕自登基以来,已有二十五载,生九子,恭、丘、定、柏、润、和、礼、平、黎,现只剩四子,定、润、平、黎,平儿和黎儿尚年幼,润儿已成年,能独当一面,还有就是定儿。”
此话一出,下面听着的人议论纷纷,不惧骄阳烈日,朝服下面是湿漉漉的身体,现在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了李泽定是谁?有这么个人吗?为什么突然提起?有些年龄大的大臣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赶紧向其他人透露,也有一些显摆的意思。
“三皇子李泽定,二岁自请来黄陵守卫祖先,替朕尽孝,至今已二十二年有余,朕深感三皇子孝道,特封顺亲王,赐住宫里天顺殿,明日随朕一其回宫。”李楠炽说完,李泽定走向李楠炽的身边,恭敬的向李楠炽行礼,李楠炽一副慈父形象,亲自拉起李泽定,“定儿,这些年辛苦你了。”
“儿臣不辛苦,替父皇分忧,乃儿臣本分。”
“好好好。”李楠炽高兴的说,全然不顾下面已经炸开锅的大臣们,李泽润盯着上面父慈子孝的感人画面,心里冷了几分。
陆陆续续有大臣站出来,说李楠炽可以赐封李泽定,但不能住在宫里,毕竟皇宫只有太子可以住,这一说法,下面的大臣们纷纷点头。李楠炽的理由是李泽定太久没回去,很多事情不熟悉,住在宫里可以快速熟悉所有的事情,以便将来为他分忧,可是这个理由让大臣们更激动了,老祖宗的规矩被搬出来一遍一遍的强调,李泽润的名字被一遍一遍的提起,甚至有大臣跪地不起,请李楠炽重新下旨,李楠炽心意已决,不管下面的大臣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蛮横耍赖的逼,都没有动摇,表示了没有转圜余地的坚决态度,带着李泽定回先大帐了,更多的大臣是摇着头,叹着气,悄悄的观察李泽润脸上的表情。
李泽润露出一个笑容,也回自己的帐篷了。
傅博识站在烈日下,等所有人都走完了,抬起头看向刚才李楠炽站的地方,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李楠炽的左边是李泽定的帐篷,右边是李泽润的帐篷,机彩翼不喜欢人太多,所以还是住在李泽定住的小屋子里,李泽定走之前说明天早上来接她,机彩翼点点头,其实她倒是想明天大家都走的时候把她忘记呢,这样她就自由了,可是,事情还没有做完,白色黄鼠狼皮和内丹都在皇宫,皇宫,她终究还是要回去一趟的。
李楠炽晚上高兴,多喝了几杯,李泽定和李泽定和李泽润自然也是不能逃的,在李楠炽走了之后,陪着一些地位高的大臣继续喝。直到月亮当头,一群人才陆陆续续散了,李泽定端起酒杯走到李泽润面前,“五皇弟,皇兄敬你一杯。”
李泽润端起酒杯,“砰”一声之后,一饮而尽。
“皇后娘娘仙逝,五皇弟心里不好受吧!”李泽定说。
李泽润只是笑笑,又喝了一杯。
机彩翼一个人在月色下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若蒲羽的水晶棺前,机彩翼笑了起来,“娘娘,我们还真是有缘呢,我随便走走,都能走到您这里来,打扰您了。”
两个黑衣人溜进小屋子,里面空无一人,又扩散开来,四处寻觅。
章安顺守在帐篷外,闻着酒味混合的菜味,皱起眉,不由感叹一句,“还是彩蝶做的菜好。”说完,又舔了舔嘴唇。
“谁?”章安顺握紧手里的剑,警惕的听着刚才传来的脚步声,一时间又风平浪静,“不对。”章安顺冲进帐篷,还来不及出声提醒,四五个黑衣人一起出现,奔向李泽定和李泽润,展开猛烈的厮杀。
“来人啊,快救火,着火了。”外面也是一片混乱,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李泽定轻松的笑着说,“五皇弟,你搞定2个,我搞定2个,看谁快。”
“好。”李泽润一口答应,加快手里的动作。
睡着的李楠炽被吵醒,身边陪着的只有李如程,看着李如程焦急的脸,李楠炽问,“出了什么事?”
“刚才下面的人来报,外面着火了,火势巨大,大臣们住的帐篷都烧了起来,马上就要烧到龙账,现在大家都去救火,奴才担心皇上的安全。”李如程担心的说。
“朕去看看。”李楠炽说这就要坐起来。
李如程赶紧去扶住,劝说,“皇上,您还是在龙帐安全些,外面太乱了,这天气又冷,小心身体。”
李楠炽摆摆手,固执的要去,李如程赶紧马上一件披风跟上去,果然,外面一片火光冲天,延绵几百米,把天都印红了,隔壁传来兵器交错的声音让李楠炽心里一紧,看来还是来了。
李泽定和李泽润从帐篷内打到帐篷外,看见李楠炽都吓了一跳,这一慌乱,给了刺客可乘之机,一个刺客手里的剑直直刺向李泽定,李楠炽来不及想冲了过去,剑被打断,但还是刺进了李楠炽的腹部,鲜血马上染红李楠炽的雪白的中衣,刺客见状,赶紧逃走。
“太医,太医,快请太医。”李楠炽摁住李泽定抱住自己的手臂,“定儿,不要伸张。”
李泽定流着眼泪狠狠点头。
“润儿,你请把傅太傅请过来。”李楠炽又对李泽润说。
“是。”李泽润没有多问,也是流着眼泪赶紧去了。
傅博识闭着眼睛坐在座位上打坐,外面的吵吵闹闹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他在等他想听的消息。
太医给李楠炽包扎好,叮嘱一定要卧床静养,不可动弹,马上又下去熬药了,傅博识走进帐内,看见李楠炽果真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腰间绑着白布,身边只有李如程和徐良苦站着。
傅博识马上调整状态,表现出强烈的担心,“皇上,臣听说您受伤了,可有大碍?”
李楠炽像一只老鹰,盯着傅博识这只同样是老鹰的三十多年的挚友,想要看清他,最后,像是累了,收回视线,傅博识还来不及反应,徐良苦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傅博识不敢相信,“为什么?”源源不断的血从嘴巴里流出来。
“这一剑是还给你的,博识,为什么?”李楠炽痛心疾首的问。
“为什么?呵,臣也想问一问为什么?为什么?您要做皇上,为什么做了皇上要娶我傅家的女儿,为什么要娶的还是雾儿?为什么?皇上,您说说为什么?为什么您娶了她还不爱她?她那么好,为什么?”傅博识悲痛的一声声问向李楠炽,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恨意和不甘心。
“你,晨雾是你的妹妹啊!”李楠炽万万没有想到,傅博识竟有这样的心思。
“妹妹?呵,是啊,她是我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呢?我爱她啊,我此生只爱她啊,只有她对我这个小妾生的哥哥关心关爱,怜惜怜悯,是她在我要死的时候给了我一口饭,是她,在我母亲死后,给了我一根发簪,让我可以安葬母亲,我爱她有错吗?”
李楠炽惋惜的摇头,“不知悔改,愚昧至极。”
“我愚昧?那皇上呢?不也还是放不下死了二十多年,不被众人认可的心妃娘娘,机彩翼就是因为像当年的心妃,才会被皇上带回宫里,疼爱有加的吧,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皇上没有纳她为妃呢?竟然只是当女儿一样养着疼爱。”
李楠炽浅笑起来,“朕跟你不同,蒲羽世间只有一个,彩翼虽然像她,却不是她,定儿很像当年的朕,如此,朕何不成全一段佳话,定儿和彩翼也算全了朕和蒲羽的遗憾。”
“呵呵,原来皇上早就打算好了,机彩翼是要许配给三殿下,可是,皇上,不知道五殿下知道了,会做何感想,会不会像大皇子一样,围了天佑殿呢?哈哈哈哈。”傅博识阴冷的笑着,与以前恭敬智慧的正直形象大相径庭,李如程和徐良苦都感到不可思议。
“这就不需要太傅操心了,太傅应该也看不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照顾晨雾,就算她死了也是朕的女人,至于你,朕会让人把你扔进乱葬岗,不得安宁。”
“你,好狠的心。”傅博识瞪大双眼。
“对了,忘了告诉你,是晨雾亲口告诉朕你的狼子野心,你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李楠炽的话给了傅博识最后一击,“扔出去吧,就说暴毙,太医检查后,有传染,扔出去。”
“是。”徐良苦赶紧去办了,心惊胆颤,伴君如伴虎一点都没有错,同样是吃人不吐骨头。
李楠炽强撑着处理完傅博识,吐出一口血来,吓得李如程赶紧要去请太医,被李楠炽阻止了,“如程,你去请茂国公过来,朕要见他。”
李如程急得跳脚,“皇上,您这样的身子应该好好养着,不能再操心了。”
李楠炽闭着眼睛让李如程擦自己脸上的血,“快去吧,有些事情不做完,朕怕以后没有机会了,快去。”
李如程只好心疼的跑着去请茂国公,茂国公是太后的亲哥哥,生了二个儿子,却都是庸才,李楠炽看着太后的面子上,让他们在朝中担任不大不小的职位,但家族显赫的地位是其他人比不了的,家族里出过三任皇后,五位太后,茂国公钟管楼以前是李楠炽的老师。
钟管楼现在老了,没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和盛气凌人,每天按时上朝下朝,回家之后也是侍弄花草,对二个儿子的事也不管不问,反正都成亲生子,随他们去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李公公,不知道皇上召见老臣所为何事?”钟管楼住的帐篷也被烧了,正在草地上站着看着下面的奴才们忙忙碌碌,就被李如程过来说李楠炽要见他,马上跟着来了。
“奴才不知。”李如程恭敬的说。
李楠炽受伤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所以钟管楼并不知道,只是见李楠炽脸色不好,关心了一句,李楠炽笑着说只是水土不服,拉肚子虚脱了,钟管楼笑了起来,不免又要回忆一番李楠炽小时候的事情,说李楠炽的肚子就是小时候偷偷喝酒喝坏的,说的李楠炽也笑了起来,气氛温馨美好,一阵寒暄过后,李楠炽说出请钟管楼过来的目的。
“国公,朕有一事,想请国公答应。”李楠炽认真的说,要不是身体不便,可能要站起来亲自弯着腰说了。
“皇上请讲。”钟管楼认真的看着李楠炽。
“想必国公也听说了,几月前,朕将一女子带回宫中,住在心花殿,她名叫机彩翼,从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朕与她很是投缘,朕想国公认此女为孙女,朕会封她为郡主,亲自给她指婚。”李楠炽说。
钟管楼摸着发白的胡子,他自然听过机彩翼的大名,也因为始终在宫中却没被皇上宠幸而思虑过一番,现在看来,是想让机彩翼当他的儿媳妇,只是不知道要指婚给那位皇子,符合条件的无非是李泽润和李泽定,其实不管指给谁,对他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用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假”孙女,换来钟家的荣耀稳固,值。
“既然皇上如此看得起老臣,老臣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钟管楼笑呵呵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朕会让礼部挑个黄道吉日,让彩翼认亲。”
“任凭皇上安排。”钟管楼说。
李如程听着李楠炽和钟管楼的对话,心里知道,李楠炽是在为机彩翼以后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妃甚至皇后铺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