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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早已铺好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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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飘林穿上大婚时的红装,将自己挂在了纯洁的白绫上,脚下有一封血书:臣妾以死明志,润儿乃皇上亲子。

    傅博识第一个站了出来,“皇上,臣以为这血书上的内容不可信,皇后乃是畏罪自杀,何况,嫔妃自杀是宫中大忌,臣请皇上降罪皇后和荣亲王,另外,荣亲王的身世也应该好好查一查。”

    傅博识说完马上又要其他几位大臣跟着跪下来附议,李泽润不可思议的看着跪的一派正气的傅博识,没看明白他的做法,连李楠炽都有些意外。

    “皇上,臣有确凿的证据,请您过目。”傅博识一挥手,一个太监便端着厚厚的一堆证据走上来,李泽润看清楚那就是徐良苦丢失的各种证据,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这,可还是不愿意相信,死死盯着傅博识。

    李楠炽一一翻开,脸色越来越青。

    “皇上。”傅博识继续说,“机彩翼在皇后禁足期间擅自探望,皇后自尽前,最后看见的人也是机彩翼,臣便私下查了查,有宫女说,皇后发狂吸食人血,有一宫女为证,机彩翼与皇后单独在一起期间,割了自己的血让皇后喝,而且,两人还有暗号,臣怀疑皇后的死与机彩翼有关,请皇上一起查明。”

    直到现在,要是傅博识给李泽润一个理由,李泽润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他,相信他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绝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

    “带上来。”李楠炽说。

    何丽花和另外一位宫女被带到李楠炽面前。

    傅博识在她们开口之前,先安抚一番,表示皇上和众大臣都会给她们做主,不必害怕,要保证说出来的是实话。

    何丽花先开口陈述,“启禀皇上,机姑娘来那天晚上,皇后娘娘只留下我一人照顾,让其他人都回去了,半夜,皇后娘娘大喊大叫,奴婢担心,冲进去看,什么都没来的看清楚,就被抓住娘娘手臂,咬开肉,吸奴才的血。”说着,撩起衣袖,果然有一块椭圆形的疤痕,齿印清晰可见,“奴婢还听见机姑娘说让皇后娘娘喝她的血。

    “你呢?你知道什么?”李楠炽指着另外一位宫女问。

    宫女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回禀皇上,奴婢听见机姑娘敲门的时候,学了两声鸡叫,咕咕的,皇后娘娘就马上把门打开了。”

    “没了?”李楠炽有些没听懂。

    “回皇上,没有了。”宫女吓得发抖。

    傅博识看见李楠炽不以为意,“皇上,宫女们说的是不是实话,把机彩翼叫过来一问便知,要是不肯说实话,大刑伺候,必能认罪。”

    “够了,太傅,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李泽润怒红了双眼,步步逼近傅博识,傅博识没有退缩,依旧挺起身板站着。

    “好了,润儿。”李楠炽及时阻止一点就着的李泽润,“这些事朕心里有数了,下次再议吧。”

    “皇上,不可。”傅博识大声阻止,“事关皇后,事关荣亲王,怎能查明清楚,臣请旨查明此案。”

    “父皇,儿臣反对,此案一直由儿臣和徐统领负责,儿臣请父皇再给一些时间,儿臣一定会查明真相。”李楠炽也跪了下来,急切的说。

    李楠炽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准了。”

    “谢父皇。”

    傅博识并不是真的想要查此案,如果能让他查最好,不能的话也可以逼迫李泽润尽快给一个交代,而不是拖着不放。

    下朝后,傅博识照例走进心花殿,和颜悦色的教机彩翼读书,李嬷嬷急冲冲的从外面走进来,打断了傅博识的教学,把机彩翼拉到院子里,悄悄的对她说了几句话,机彩翼点点头,对着李嬷嬷笑笑便回到书房。傅博识观察机彩翼的表情,见她一切如旧后,也没有再太多关注。

    机彩翼指着书里的二个字问傅博识,如何读,傅博识拿起戒尺,作势要打机彩翼的手背,“前面教过了呀,正直,这两个字不认识吗?”

    “哦,原来是正直啊,本来是认识的,突然就不认识了。”机彩翼单纯无辜的说。

    傅博识摇摇头,继续念书。

    “太傅,这两个字呢?”机彩翼不听傅博识念的内容,继续问。

    傅博识一看,是“坦荡”二字,便知道机彩翼已经知道了,放下书,坐到椅子上,对机彩翼说,“你自己看吧,不教了。”

    “耶,太好了,那太傅,我们来聊天吧,不如就聊聊如何当”机彩翼见傅博识盯着自己,温柔的笑了,“如何当一位小人吧!”

    “放肆。”傅博识拍桌而起。

    “那就聊放肆吧!什么是放肆?太傅。”

    傅博识衣袖一挥,就要走人,机彩翼面露难过,“太傅,您教了我这么久,而且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了吧,我无以为报,就给您打最后一壶酒吧!”

    傅博识思虑片刻,同意了。

    机彩翼走出去,亲自去到酒坊,给傅博识打了满满的一壶酒,荫离有些不乐意了,“姑娘,何必还给这种人打酒,简直是浪费,要不这样吧,我们往里面下点药,最好毒死他。”

    “荫离,毒杀太傅可是死罪,我可还不想死呢,而且”,机彩翼看着手中的酒壶说,“这壶酒他也不会喝的,所以何必还浪费一些药,这酒浪费了也算欠他的。”

    傅博识把酒壶恭恭敬敬的递给傅博识,傅博识接过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不过并没有出宫,而是直往芳华殿去。

    祁飘林死后,后宫的大权落在傅晨雾手里,傅晨雾非但没觉得有多高兴,反而觉得一众小事让她身心俱疲,夺去了原本应该赏花,喝茶,逗鸟的悠闲时光,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傅晨雾正在教李泽平识字,李泽平资质平平,虽然才十岁,但已展露出沉迷吃喝玩乐的潜力,对用功读书,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从小立志当一名闲散王爷,倒是符合他的名字,傅晨雾也不强求,随他去了。

    傅博识走进芳华殿,脸上笑意还未散尽,傅晨雾见此笑着说,“哥,这是有什么好事吗?”

    傅博识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李泽平,“平儿,想不想当太子,以后再当至尊的皇上。”

    傅晨雾吓了一跳,赶紧让所有伺候的宫女都出去,把门关上,李泽平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想。”气的傅博识七窍生烟,只能责怪傅晨雾,“你说你一个做母亲的,也不知道让他好好读书,有所追求,整天瞎走疯跑,成什么体统?”

    傅晨雾赶紧回答,“是是是,哥哥说得是,可是刚才的话,哥哥可是认真的。”

    傅博识点点头,“大皇子,二皇子和五皇子是皇上最中意也是实力最强的,现在就只剩下五皇子,不过,马上也会不中用了。”

    傅晨雾心惊肉跳,“可是,即便如此,皇上还有那么多皇子,怎么轮得到平儿?”

    “其他皇子都平平无奇,皇上并不满意,最重要的是,平儿他有臣这座靠山,雾儿,你不必担心。”傅博识的手慢慢向傅晨雾放在桌上的手伸出去,傅晨雾不着痕迹的躲开了,面色愁容,“可是,本宫只愿平儿一声平安,并不希望他成为那权利最高的人。”

    “妇人之仁。”傅博识怒吼,“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做好当太后的准备就好。”说完,大跨步走了出去。

    傅晨雾依靠在桌子上叹气,李泽平走到傅晨雾身边,摸着她的背安慰她,“母妃,好像每次舅舅来,您都会不开心。”

    傅晨雾掉下几滴眼泪,“平儿,你想当皇上吗?”

    “不想。”李泽平摇头。

    “母妃也不想。”高处不胜寒,她只想一切平安,不想丢了性命。

    李泽润坐着二个时辰都没有说话了,徐良苦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好让人去请机彩翼过来,机彩翼走到李泽润身边,抱住了只有难过的李泽润,徐良苦赶紧扭过头,转身出去了,顺便带上门。

    机彩翼的心里跟李泽润一样难过,感同身受这个词,她今天知道了它真正的含义。

    李泽润就这样被机彩翼抱着,胸口的温暖让他慢慢苏醒,双手环上机彩翼的腰,头埋入机彩翼白皙温暖的脖颈,身体小幅度的抖动。

    机彩翼感觉到一股热流随着脉搏的跳动,流进了她的心里。等李泽润哭够了,哭累了,机彩翼拍着李泽润的背,开始说话,“王爷,这件事情必须要解决了,二十年前的事,由您来查,结果掌握在您的手里,这结果就是您,李泽润,乃皇上和皇后唯一的嫡子。”

    李楠炽抬起头来,有几分慌乱,“彩翼,你知道的,我可能……”

    “没有可能,李泽润是祁飘林的儿子,她十月怀胎,经受住了一整夜的痛才生下的儿子,亲自抚育二十年,培养他成人。”机彩翼斩钉绝铁的说。

    李楠炽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机彩翼,现在面前站着的她让他有些不认识了。

    “傅太傅的目的已经很明显,皇后娘娘自尽跟他脱不了干系,现在他在朝堂上当着众臣的面拿出这些证据,就是想扳倒你,你不能倒下,你看,这是他的酒葫芦,他害怕我在酒里下毒,所以扔在了路边,而那条路的尽头是芳华殿。”机彩翼把手里的酒葫芦递给李泽润,“我们都被他骗了。”

    “可是,他是我的老师啊,从小到大,教我,爱我的老师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李泽润今日已经第二次流泪。

    “王爷,他是你的老师,更是芳华殿娘娘的哥哥,八皇子的舅舅,不要再犹豫不断了,罗兰芝的尸骨我会亲眼看着她烧掉,骨灰我会送回给她的家人,另外再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衣食无忧,这件事情王爷不必出面,对于一个素昧平生的宫女,不值得王爷费心。”机彩翼说的决绝,“还有薄嬷嬷,我会求皇上,让他去您府上养老,毕竟她是您的接生嬷嬷,皇上想必也会同意,您要做的,就是上书皇上,证据不足,无法查明,请皇上降罪。”

    门外的徐良苦听着里面机彩翼一字一句的决定,暗自点点头,这确实是最好的结果。

    李楠炽同意了李泽润下的定论,任凭傅博识如何据理力争,都不再理会,李泽润和徐良苦因为查案不力,李泽润从荣亲王变成荣王,徐良苦罚俸半年,祁飘林自尽而亡,按照贵妃的规格下葬,并在李楠炽百年后,不能合葬,机彩翼知道,那是因为李楠炽想和若蒲羽合葬,刚好有了一个理由而已。

    李楠炽走进空无一人的凤仪殿,往日的辉煌热闹在这时候都烟消云散,坐到祁飘林睡过无数个夜的床上,李楠炽轻轻抚摸,“皇后,不要怪朕狠心,你来历不明,朕不能让你生下孩子,那一夜,你放足了无忧香的分量,蒙上朕的眼睛,朕或许知道你的打算,却任由你荒唐而为,是想弥补朕对你的亏欠。”

    李楠炽闭上眼睛,想起第一次见到祁飘林时的场景,那样深的山林,她一个人独行其中,遇到迷路的自己,像是一只刚出生时的小鹿,眼睛干净纯洁。

    “你叫什么名字?”李楠炽小声地问,害怕吓到她。

    “机”。

    “祁?是右耳祁吗?”

    她害羞的点头。

    “祁,祁什么呢?”

    她好像没听明白,不住的摇头,眼睛里染上雾气,惊慌失措,“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她小心的点头,一下顿一下,像小鸡啄米。

    “哈哈哈,那就叫飘林吧,祁飘林。”

    她跟着一起笑了,像一朵艳丽的花绽放在一片绿色的山林中。

    李楠炽露出一个笑容,进宫后,李楠炽力排众议,册封祁飘林为皇后,虽然来历不明,但她身后也干干净净。

    李楠炽把书递给李泽润,说是在祁飘林床上的枕头底下找到的,李泽润用力捏住手里的《小溪传记》,才知道这局早就已经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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