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胎记
李楠炽下朝后，让李如程去叫机彩翼过来陪自己用早膳，机彩翼早就已经吃过了，听到李楠炽让自己过去，赶紧屁颠屁颠跑过去了，毕竟比起对着傅博识看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再吃一顿早饭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傻子才会选前者，机彩翼双腿一并，用力跳到李楠炽面前，差点撞在桌子上，非常开心的问，“皇上，您有何吩咐。”
李楠炽看见机彩翼灿烂的脸，竟是冒出了一些粉红，眼神示意机彩翼坐下，机彩翼立马老实的坐好，笑着看向李楠炽，等着他说话。
“你先吃。”李楠炽不自然的说。
“好嘞。”机彩翼端起面前的碗，喝里面的粥。
“没有，没有胎记。”李楠炽突然说。
机彩翼没听明白，小小的脸上，大大的疑惑，“皇上，您说什么？什么胎记？”
李楠炽有点恼羞成怒，“不是你说皇后身上有没有胎记，让朕好好看看，看仔细了，看全面了。”
“噗”，一口粥从机彩翼嘴巴里喷涌而出，李如程吓得呀，赶紧拿起手帕去擦李楠炽脸上不慎被污染的地方，被李楠炽咬着牙阻止了，李如程担心的看向机彩翼，只见机彩翼见李楠炽如此狼狈，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上，您的脸在吃饭。”
“啪”。
机彩翼瞬间收回笑容，无辜的眨着眼睛站起来，从李如程手里接过手帕，去帮李楠炽处理脸上的脏污，一边拍马屁，“皇上，我就说您是个好人吧，您看，总是这么帮我，真的，很感谢您。”机彩翼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用力眨了眨眼睛。
“哎，朕真的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李楠炽抢过机彩翼手里的手帕，自己胡乱擦着，“要是吃好了，赶紧回去，太傅还等着呢。”
机彩翼立马老实的坐到座位上，夹起一个包子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没有，没有，我还没有吃好。”
李如程忍住了想笑出来的冲动。
慢条斯理吃完早饭，机彩翼不得不走出天佑殿，看着眼前一成不变的风景对荫离说，“荫离，你说皇宫好吗？”
荫离摇摇头，“不好，不自在。”
“就是，你说得对，对了，你去跟太傅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你给他让酒，让他慢慢喝。”
“那姑娘，您去哪里？”荫离不放心的问。
“我去找徐统领，放心，很安全，这个皇宫，谁敢惹我啊？是吧！”机彩翼洋洋得意的说，她知道李楠炽宠爱自己，所以大家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点头哈腰的，也没人敢得罪她。
荫离笑着点点头，“是啊，这宫里谁敢得罪姑娘呢，那姑娘您慢慢去，小心点。”
“好。”机彩翼抬脚往侍卫所走去，她要把皇后娘娘身上没有胎记的事告诉他，再商量后面的事，走进侍卫所，徐良苦正急得团团转，看见机彩翼来了，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全然不顾其他，拉着机彩翼坐下，舔了舔嘴唇，却又难以开口。
“怎么了？徐统领，看您的样子，好像便秘了一样。”机彩翼开了个玩笑，缓和气氛。
“呵呵”，徐良苦干笑一声，“如果只是便秘就好了，用下力还可以解决。”徐良苦在心里嘀咕。
“对了，徐统领，我有事要说，我向皇上问了，皇上说皇后娘娘身上确实没有任何胎记。”机彩翼说完，徐良苦眉头更拧巴了。
“我也查出来一件事，正不知道如何处理呢，今天早上我去巡逻经过御膳房，恰巧看到一个太监在皇后娘娘的汤里下药，我立马捉住了他，想要带回来，结果他跪下直磕头，强调说那不是毒药，是补药，皇上担心皇后娘娘的身体，吩咐悄悄下的，我觉得奇怪，拿了一些让太医院的太医看，结果竟然是避子药。”徐良苦实在想不通，“而且，每次皇上留宿在皇后娘娘处，第二天都会让人在皇后娘娘的汤里面下避子药，我查了查下药记录和皇上留宿皇后娘娘处的记录，每一次都能对上，没有一次落下。”
“避子药？是喝了不能怀孕的吗？”机彩翼不敢相信的问。
“是，这药极寒，女子要是长期喝，就算有幸怀孕也会流产，生不下来。”徐良苦把太医的话转述给机彩翼。
“如果真是这样，那王爷？王爷。”机彩翼和徐良苦说的太过专注，竟然没发现李泽润就站在门口，李泽润全身发抖，拳头上的血管爆现，嘴角是若有若无的冷笑。
徐良苦也惊了，不知道如何开口说的话，竟这样被听了去。
“我去找父皇问清楚。”李泽润麻木的转身，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浑身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徐良苦先反应过来，立马跑出去拦住李泽润的路，压低了声音，劝说，“王爷，您不能去啊！”
机彩翼在后面跟上来，“为什么？”
“啧。”徐良苦没想到机彩翼不帮忙劝，还火上浇油，“反正不能去。”
机彩翼看看徐良苦看自己的样子，又见李泽润脸色铁青，连忙醒悟，“对对对，王爷，徐统领说得对，您不能去，您要是去了，怎么说？万一事情不是这样呢？毕竟还没有查清楚，不能只听信徐统领的片面之词，而且，如果皇上真的承认，那您是不是真的要怀疑皇后娘娘并非您的生母了，那具死去二十年的尸体才是。”
机彩翼的话把李泽润直接丢进了冰水之中，让他牙齿打颤，无法动弹。
徐良苦也觉得机彩翼直接戳破，太过残忍，可说的是实话，“王爷，您现在还不能去，机姑娘说得对，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如果您去了，让那些朝臣们知道了，对您，对皇后娘娘都不利，皇后娘娘已经被禁足，您忍心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吗？”
李泽润抬起头，眼睛盯着徐良苦，脑子里出现的确实祁飘林的脸，“来，润儿，母后抱抱，哎哟，我的润儿真乖。”
李楠炽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抿着嘴，闭上眼，过了一会，“徐统领，把早上抓住的太监带过来，本王亲自审。”
徐良苦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小德子被带进来，看在李泽润威严的坐在中间，旁边坐着机彩翼，立马跪下磕头，“参见王爷，机姑娘。”
李泽润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并不认识，徐良苦踢了踢小德子，“你，把早上在皇后娘娘汤里下药的事，再说一遍。”
小德子慌了，以为已经没事了，没想到被李泽润亲自审问，赶紧解释说，“王爷奴才真的放的是补药，奴才不敢，也不可能害皇后娘娘啊，王爷。”
“是谁给你的药？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泽润问。
“是奴才的师傅，就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奴才跟着李公公已经三年了，平时都是师傅吩咐，奴才就去做，从不多问，今天早上，师傅给了奴才这包药，说皇上体谅皇后娘娘被禁足，昨晚又见皇后娘娘气色不好，所以配了一副补药给皇后娘娘补身体，因为娘娘还在禁足，不宜为其他人知道，免得说闲话，才让奴才悄悄放的，王爷，真的是补药啊。”小德子百口莫辩。
“大胆，你说你是李公公的人，本王为何从来没见过你。”李泽润一拍桌子，小德子抖了抖。
“王爷，奴才平时都是做些小事，王爷自然没见过奴才，不过，机姑娘见过奴才，昨天，昨天，奴才还给您送过一些新鲜玩意，让您解闷呢！”
突然被点名的机彩翼有些不知所措，对上李泽润的视线马上又移开，很是尴尬，又见小德子看着自己，只好吞吞吐吐的说，“我，我不记得了，或许，应该，也许是见过的吧。”
李泽润见机彩翼如此回答，便知道她确实是见过小德子的，如此，小德子也肯定是李如程的人了，李如程安排的事，就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安排的事。
李泽润只感觉心里一片寒，冻住了自己的心脏，“父皇，为何？母后，为何？”
“徐统领，拖出去，杀了。”李泽润满脸凶狠，“罪名，毒杀皇后。”
“王爷，饶命啊，王爷，真的不是奴才，王爷。”小德子大惊失色，痛哭流涕，不停的磕头求饶。
机彩翼惊呆了，徐良苦也有些震惊，“王爷？”
“本王的话是不管用了吗？”李泽润死死盯住徐良苦。
“是。”徐良苦行礼答应，亲自把人拖出去了，小德子的对死亡的喊叫声一直充斥在机彩翼的耳朵里。
“呵，彩翼，本王很残忍吧，明知道他是无辜的，还是杀了他，本王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本王已经知道了。”李泽润的话一字一字敲在机彩翼的心尖上，机彩翼拉起李泽润的手，“王爷，别担心，一切都会明朗，也终会好起来，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李泽润抱住机彩翼的腰，头埋在她的腰间，良久。
回到心花殿，机彩翼感觉全身无力，直接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对荫离说，“荫离，你去天佑殿盯着，皇上忙完用膳至前，你来叫我，我睡会。”
荫离笑着说，“姑娘，您经常陪皇上吃饭，李嬷嬷总是说姑娘体谅我们，把自己爱吃的好菜都留给了我们，是心疼我们呢。”
机彩翼摆摆手，不愿意多说，荫离很有眼力见的出去了。
李如程听见小德子被杀的消息，愣住了，赶紧回禀李楠炽，李楠炽眯起眼睛，“看来，润儿是知道什么了呀，不过，也没关系了，纸终究包不住火。”
“那皇上，要是王爷找来了？”
“他要是直接开找朕，哼，倒是有几分气魄，只怕权衡之下，是不会来的，你放心吧！”李楠炽沉声说，眼睛一直盯着画像上的若蒲羽，没有移开，“蒲羽，二十五年了，你已经离开我二十五了。”李楠炽的脸上慢慢展露笑容，李如程见状悄悄退了出去，走到天佑殿外，看着晴空万里的天，喃喃自语，“这天，怕是要变了。”
机彩翼心不在焉的吃饭，不时看向坐在上面的李楠炽，李楠炽知道机彩翼有话要说，故意不问，等着她自己开口。
机彩翼实在憋不住了，小声地问，“皇上，您最喜欢谁啊？就是您的后宫里，您最喜欢谁？”
李楠炽瞧了瞧机彩翼，和蔼的笑着，“怎么？我们彩翼长大了，已经会思考喜欢这个问题了？”
“哎呀，皇上，我问您呢，您回答我就是了，扯我干什么？”机彩翼低头假装吃饭，脸不自觉的红了，刚才那瞬间，李泽润的脸竟然出现在脑海里。
李楠炽想了想，也不隐瞒，惋惜又悲痛的说，“我最喜欢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机彩翼一听，马上问，“是定哥哥的母妃吗？”
李楠炽惊讶的看着机彩翼，“你知道？”
“我猜的，但是皇上见定哥哥时候，眼睛里是浓浓的父爱，虽然您也是王爷的父皇，可是眼睛里的爱我看不出来，而且，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您小心的收起一幅画像，那画像中的女子与定哥哥有几分想像。”
“我就说我们彩翼聪明。”李楠炽欣慰的夸奖，“你见过定儿的事，可有告诉润儿？”
机彩翼摇摇头，“李公公叮嘱过，我谁也没说，连李嬷嬷她们都不知道。”
“那就好，等朕忙完，就带你过去看定儿，你可以小住几天，彩翼，你喜欢和定儿在一起吗？”李楠炽满眼热切，等待机彩翼的回答。
机彩翼皱着眉头想了想，“也许喜欢吧，毕竟不用读书写字，就是玩，而且是在树林里，草地上玩，比皇宫好玩多了。”机彩翼说着就笑了。
“那，与润儿想比，你喜欢跟定儿在一起，还是润儿？”李楠炽又问，他能看出来，李泽润喜欢机彩翼。
“这个”，机彩翼犹豫了，放心手里的筷子，手托腮，仔细的想，李楠炽也不催她，就静静等着，过了一会，机彩翼展露笑颜，“我都喜欢，不过，如果一定要选，我选王爷，因为王府里还有彩蝶啊！”
“只是因为有彩蝶？”李楠炽再次确认。
“不是，还有章哥，他喜欢彩蝶，所以有他们，我就开心，我想跟他们一起在一起。”机彩翼单纯的回答，这答案好像也不错。
“好了，快吃吧！菜都凉了。”李楠炽结束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