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汉家失势
“这风可真邪气,好端端的夏日竟让人感到后脊发冷”
许佑川站在擂台旁,不由得又紧了紧领口,嘴里仍在不停地抱怨着。
今日确实反常,连陆适庸都十分反常。
“怎么去了那么久?”
许佑川时不时回头望去,但始终没有见到陆适庸的身影。
在早上来的路上,陆适庸说自己的面罩忘在了邸店中,所以折回去,结果到现在已是半个时辰不见人影了。
“你就在擂台下等我。”
这是陆适庸的命令,许佑川这个做小弟的,实在不愿违背。
“好!”
台下突然响起一阵欢呼,立刻将许佑川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原来是台上那位蜀山派大弟子在比试中占了上风。
邱琼一袭白衫,手持一柄游龙长剑,束发的长带在风中飘摆,显得尤为飘逸。
蜀山剑法招式繁杂,样式众多,在江湖中颇有名望,人言其剑法招式“浩如繁星”,常人就算用尽一生,也难以将蜀山剑法学尽,更别提学通学精了。
邱琼在蜀山弟子中天赋过人,再加上其勤苦自律,很快便成为后辈中的佼佼者,如今这位二十五岁的翩翩剑侠,已经为掌门许下诺言,誓要将“和光”、“同尘”二剑带回同逍遥派归为一宗的蜀山派。
而站在他对面的同样是一位坼天门弟子,名叫阔儿伊。
不同的是,阔儿伊要比昨日的及弥懂些礼数,比试前不仅没有偷袭,甚至还和邱琼相对作礼。
邱琼气定神闲,阵阵疾风将他略显宽大的袍衫吹起,当真有一副绝世大侠的风范。
众人知道,刚刚短暂的十招只是试探,真正的比试就要来了。
剑若流星,刺人双目,邱琼的剑招复杂且华丽,出手时似是分出八臂,指腕轻转间将一柄寒意满满的长剑耍得如游龙出海,令人惊叹;而他的对手阔儿伊则不似及弥那般痴于缠斗,他不拿任何兵刃,赤手空拳迎战,出招迅速且简练,一招不成便立即收手,为接下来的攻势做足准备。
前百十招,两人斗得不分伯仲。
但百十招过后,邱琼渐露疲态,剑劲明显不足,这让阔儿伊看在眼中,不禁加大了出拳的力度,两拳势若猛虎,绝不饶人,直往邱琼的心口与面庞打去。
为了不让自己受伤,邱琼只能更加专注,但这样所耗费的气力反而更大,虽然手有兵刃,但长剑渐渐成为了手腕的累赘。这位翩翩剑侠在台上只能疲于应对、且战且退,最终被阔儿伊逼到了擂台边上。
邱琼退无可退,慌乱间乱甩长剑,锋利的剑刃直朝阔儿伊的两眼削去。阔儿伊反应迅速,突然伸出左手,竟将长剑紧紧抓在掌中,而邱琼也得以借力,不至于跌落台下。
阔儿伊不愿久战,握着剑刃猛力一戳,邱琼持拿不住剑柄,整个人跌在地上,最终以失败收场。
噌!
台上的阔儿伊看似将长剑随手一掷,没想到剑身竟稳稳收入鞘中!
“是在下输了。”
邱琼躬身作礼以示敬意,而阔儿伊同样还礼,依旧没有说话。
“眼前这汉子与昨日那恶厮不同,倒像条好汉!”
众人见阔儿伊并不嗜杀,纷纷赞叹起来,胆子不由得也足了起来。只见邱琼刚一落台,便又有一人手持棍棒飞身上去,作礼待战。
这人名叫邓远威,使得一手好枪棒,是门派赤楼中的金枪左使。
而阔儿伊仍是稳稳站着,一言不发,一刃不取。
这邓远威内力远在邱琼之上,枪棒耍得如同秋雨飞花一般,令人眼花缭乱,仅十余招,便用棍棒击中了阔儿伊五六次,若非坼天门弟子赛铜铁的身子,只怕早已负伤落败。
“呼”
阔儿伊知道邓远威不好对付,于是向后退开两步,两拳紧握、双臂交叉在胸前,狂风之中,似乎有一种摧枯拉朽的刚猛之力正在酝酿。
突然,阔儿伊低哼一声,缓缓放下双臂,人们这才看清他的手臂上竟有数条暗纹慢慢出现,宛若飞龙,眼神也渐渐变得有些怒意。
邓远威见状,急忙挥棍猛打,阔儿伊也不闪躲,抬起左臂去接木棍。只听“嘭”的一声,结实的木棍竟然断裂,而阔儿伊的手臂则未损伤分毫。
大惊之下,邓远威连忙后退,但阔儿伊只是站着,并没有趁机追打。
“邓左使,快去换根结实的来,他不喜欢胜之不武。”
薛洪灵的声音冷冷传来,其中满是讥嘲与轻蔑。
邓远威一听,急忙又在弟子手中接过一根铜棍,底气当即添了三成。
“胡儿看棍!”
邓远威大喝一声,两手将铜棍高高举起,飞身一跃,借着冲劲直向阔儿伊面门打去。
众人又是一声惊呼,但当铜棍落下,人们看到阔儿伊依旧伸出左臂去挡,那根铜棍打在阔儿伊左臂上,竟稍稍有些弯曲!
邓远威心神大乱,从未见过有如此金刚之体,不禁又急又恼,连连挥起铜棍击打,阔儿伊左腿微微后撤,身子稍稍下沉,完全不躲,任由邓远威向自己的左臂猛攻。
终于,随着邓远威蓄力一击,那根铜棍也应声断裂了,人们早已记不清邓远威究竟击打了多少次,心中只觉得自己替阔儿伊感到疼痛。
“邓左使,再去换根结实的棍棒来,听闻赤楼中有一条‘北山玄武棒’甚是宝贵,能摧山碎石,何不取来一用?”
邓远威听到薛洪灵讥嘲,心中大怒,急忙自弟子手中接过那根北山玄武棒,只见这棒俱是用精铁打造,通体青乌,两端雕着玄武纹样,足足有四十斤重!
邓远威深吸一口,调动真气,简单耍了几个招式,便有阵阵劲风自台上吹下,惊得众人连连喝彩,都希望他能够将对面的坼天力士击倒。
“莫要轻敌”
听到薛洪灵的提醒,阔儿伊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缓缓站定,甩甩左臂,只待邓远威再次打来。
邓远威手持玄武棒,气势大增,飞身冲向阔儿伊,一棒打去,惊得阔儿伊忙用手掌接住。
双掌传来的痛麻感令阔儿伊当即明白此棍不凡,于是再不敢硬抗,在闪身跳开后,他再次运起内力,手臂上的暗纹不禁又明显不少。
“这条棍棒怎样?”
邓远威见阔儿伊不似之前那般逞勇,当即信心大涨,翻棍再战,两人缠斗在一起。
三四十招后,两人都有些招式混乱,这边阔儿伊刚挨了一棍,那边邓远威又吃了一拳,就这样拼斗了近一个时辰,两人难分胜负。
“好手段!”
打斗中,邓远威不住喝彩,尽管自己气力耗去大半,但他仍旧为阔儿伊的本事感到叹服。如此又过了三四百招,邓远威自知再打下去必败无疑,于是将棍一收,跳到台边。
“老夫输了。”
邓远威打得尽兴,神情里也毫不沮丧。
阔儿伊当即收手,抢先抱拳,表示出对这位武林前辈的敬意。
邓远威本就是个豁达之人,见阔儿伊施礼在前,当即大笑起来,急忙还礼,说道:“你这汉子,确实叫人恨不起来,甚好,甚好!”
说罢,邓远威跳下台去,将玄武棍深深插在地上,对着众人喊道:“老夫无能,未能取胜,各家若有高手,快快上台;这力士是个知礼之人,绝不似昨日那个恶汉!”
今日的木托大会,并不像首日那般残酷,台下已有不少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无趣”
今日,薛洪灵选择坐在了一顶圆帐下,不停用丝帕擦拭着自己的励翼剑,他身前的案上摆放着果盘、酒杯,壶中装的是太原府中价值三贯大钱的仙醪“竹雨”。
由于狂风大作,今日西台上的尨窟贵族并没有到场,略显空荡的台子上孤零零的站着二十八位银额兀儿赤,看起来有些滑稽。
“还不如去勾栏里瞧艺。”
擦拭完宝剑的薛洪灵一脸颓丧,又低头观察着地上的几只蚁虫,在他心里,这要比台上的比试耐看得多。
“我来会会这位哥哥!”
人群中跳出一名楚腰玉肌的女子,只见其赤着双足,露着脐腹,从众人身旁飘过时,还带有一种奇异的花香。
那女子用一双媚眼盯着阔儿伊,柔声说道:“虫罗寨弟子许渭烟,见过力士。”
阔儿伊缓缓抱拳,并未因女子的衣着而显现出一丝羞意。
许渭烟柔媚一笑,竟扭着腰肢缓缓走向阔儿伊,在相距不足三步时,依旧是各自安稳,只是巨大的身高差距让两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牛犊面对一只大虫,令人忍不住发笑。
不一会,许渭烟轻轻将长指甲点在了阔儿伊的胸口上,阔儿伊不知其意,故而抽身一退,惹得台上美女咯咯一笑,说道:“哟,这铜筋铁骨的汉子,刀枪尚且不怕,还怕我这小女子的一根手指吗?”
阔儿伊冷着脸,仍旧不回话,见到许渭烟再次走近,他也不再顾忌,挥拳便朝着女人打去,许渭烟立刻躲避,在跳开七八步后,她才敢笑出声来,缓缓说道:“你这粗汉好生无情,竟对一个女子如此狠恶!”
许渭烟似乎并不急于分出胜负,她的一双倩目频频看向阔儿伊结实的胸口。
“呸,真不知羞!”
台下,几位崆峒弟子忍不住低声诟骂着,但他们不知许渭烟右手指甲中早已藏了虫罗寨独有的“五虫毒”,一旦毒发,阔儿伊必定会四肢乏力、内力暂失,如同被人废掉武功。
许渭烟拳脚尚不及贺庆飞,故而只得用媚语拖延时间。
但一炷香的功夫过去,阔儿伊非但没有任何异样,反而愈发精神,许渭烟柳眉一皱,再次盯向壮汉的胸口,只见刚刚自己戳过的地方没有任何异样,奇毒根本没有奏效。
阔儿伊冷冷一笑,也不管顾对手花容失色,再次迈开大步冲了过去。许渭烟见状,知道自己一计不成,瞬间倒在台上,装出一副娇弱模样,连连呻吟。
“哎哟,哎哟”
阔儿伊停下了脚步,但双拳却没有松开。
“阿哥,我这腹中绞痛得很,定是不能再战了,你帮妹妹一回,将我扶下台去吧”
见阔儿伊并没有出手相助,许渭烟倒在地上翻滚起来,时不时还用自己的一双玉足轻轻蹭着阔儿伊的小腿:“好阿哥,你快帮妹妹一回,我这腹中当真剧痛无比,犹如虫噬。”
阔儿伊微微向前一步,右拳稍稍松开,但始终没有俯下身子。
许渭烟见状,娇嗔道:“你这汉子好生无礼,只盯着人家腿腹看,莫不是要将妹妹我看光吗?”
阔儿伊听得台下一阵哄笑,脸色稍变,他低下身子伸出右手,未料许渭烟突然自手中掷出一只小虫,直往阔儿伊掌中钻去。
“傻大个子,你又上当了!”
许渭烟飞身站起,指着阔儿伊弯身大笑,看上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
阔儿伊望着自己掌心,只见一条黑金色的小虫正在蠕动,拼命地往皮肉中钻,幸好坼天门的金刚之术护体,不然小虫早已钻入肉中寻不见了。
许渭烟尚不知自己那只“化功软骨虫”并未奏效,她跳到阔儿伊身前,只道是虫毒已发,一把揽住阔儿伊的左臂,笑着说道:“好阿哥,别看你五大三粗的,心肠倒是软善,只可惜你不可能赢”
许渭烟话未说完,突觉身旁的阔儿伊双臂奇热无比,内气外涌,势若山洪喷射。
“呀!”
许渭烟骇得急忙闪脱手,不料阔儿伊早就料定,一把抓住许渭烟的左腿,疼得这位面容姣好的女孩哇哇直叫,不一会竟有几滴眼泪流了出来。
“你你做什么”
阔儿伊竟然愣住了,他缓缓放手,同时指了指台下,示意让许渭烟自己跳下去。
许渭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她仍旧想要再试一次,于是偷偷将师父送与她的一点摄魂香捻在手中,刚想要扬撒出去,却听到薛洪灵远远喊道:“许姑娘不要再费力了,这坼天力士生得铜骨铁皮,你若是无法令其见血,还是尽早收了这毒蛊本事吧!”
“那算了,妹妹我不争了!”
许渭烟缓缓收手,低头向台下走去,临下台时她转过头来,对着阔儿伊轻轻一笑,俏皮道:“大个子,你这人心肠不错,说不定今后我们会成为朋友!”
阔儿伊盯着许渭烟,眼神中似有缓和,他原本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知是脖子酸痛还是真心应下,他微微点了点头后,转身去等候下一位挑战者了。
“依我看,没有比试的必要了”
薛洪灵往后一倒,后背靠在椅上,顺手拿起身旁的和光剑,猛力将剑拔出,仓仓剑鸣惹得众人纷纷移目,眼中满是贪羡。
“我告诉你们,若是木托大会期间无人能战胜这些坼天弟子,那么这对宝剑便会赠与坼天门,以彰显其武林第一门派的地位!”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为了这两柄宝剑能够留在中土,武林中名声显赫的门派开始出招了。
本日第四个出场的是寒船山庄的副掌门洛成。
寒船山庄与万剑山庄一南一北、一刀一剑,以“南刀北剑”闻名江湖,又因五百年前,武林奇才夏侯不通对两大门派称赞不已,曾留有诗句:駃雪九转飞霜剑,惊潮千叠舞玉刀。所以,两大门派又得了个“霜剑玉刀”的美称。
此次登台挑战的洛成,是寒船山庄上一代掌门洛群的三子,其大哥洛凡则是寒船山庄的掌门,也是宝刀寒船的主人。
洛成单手施礼,手中的宝刀金柄蛇纹,正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腾蛇刀。
而阔儿伊也终于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同时自台边取来了两把资斧。
洛成抽刀挺立,呼啸的山风划过刀刃,发出一声声震人心脾的金鸣声,好似龙吟,又如虎啸。
洛凡出招在先,一招横砍既快又狠,阔儿伊全力去躲,但两鬓的辫发仍被削去一半,当真是好生惊险!
阔儿伊奋然还击,当两把沉重的资斧硬生生砍在了腾蛇刀刃上时,强烈的劲气当即吹断了一杆画旗。
嗡嗡
阔儿伊手中的两把资斧加起来共有六十斤重,但砍在那柄只有二十斤重的腾蛇刀上时,资斧刃口崩缺,斧面纹裂。
阔儿伊反应神速,抢在洛凡出手前一把将资斧抛出,抡起沙包大的拳头便打,洛凡忙用刀面去抵,未几又是一声巨响,只见阔儿伊右拳轻颤,而洛成同样被震开三步。
两人的脸上都泛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是高手间的默契。
整整一个时辰,两人杀得难解难分,洛成单刀耍得出神入化,就连一片无意飘落擂台的飞叶,都难逃被一分为二的下场;而阔儿伊更是用接连换取资斧、金锤、重剑迎战,惹得台下众人不时叫好。
若论精彩程度,这场拼斗算是两日来首屈一指的。
又是三十招后,阔儿伊左手中的重剑已经被砍出崩口,他不得不再次舍掉,略有不甘地换来一柄长刀。
“壮士,你虽然兵刃样样耍得,但招式不精,更不知变通。”
说话间,洛成有意卖个破绽,引得阔儿伊全力砍向自己的左肩。阔儿伊不知是计,只道是洛成后力不足,抓住机会便砍,却未料刀刃即将砍入肩头时,洛成竟斜蹲下身子,左手快速接刀,使出一招“横扫千军”来。
在声声惊呼中,阔儿伊直直迎了上去,而腾蛇刀狠狠也砍在了阔儿伊的左肋上,但锋利的刀刃只在阔儿伊的身上留下了一条细长的白印,依旧没能令其流出血来。
“当真好身法!”
洛成见状急忙跳开,自觉左手有些酸痛的他缓缓抱起拳来,将那柄腾蛇刀缓缓收入鞘中。
“今日确是老夫输了,然并非输在招式,而是输给了这铜铁般的金刚之术。”
阔儿伊仔细收起长刀,躬身回礼,一脸恭敬地目送这位武林前辈端正地走下台去。
众人见寒船山庄的副掌门都对坼天力士奈何不得,于是纷纷收起了争剑的心思,登录在册的三百余名武林好手都已做好了败兴而归的准备了。
当然,中原武林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少林的空问大师及武当的天音道长参加了此次木托大会,只是今日二人早早被请入太原府中,分别为皇室贵族授业祈福去了。
少林派的摩诃经或是武当派的先天一炁功成为击穿坼天门金刚术的最后希望。
但令众人失望的是,空问大师和天音道长直到未正时都没有现身。
“佑川”
精彩的打斗让许佑川暂时忘却了陆适庸的事情。
“九哥,你去哪了!?”
许佑川一眼便看出陆适庸的神色不对,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回去说。”
“你你不比了?”
原来,反常的不止是蒙山的天气,还有陆适庸。
“九哥,你究竟是怎么了?”邸店里,许佑川焦急问道。
“村子西头死了三名墨奴”
陆适庸的回答惊得许佑川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皇帝脚下行凶。
“早上我瞅见三名墨奴被一名娇艳的女子勾引了去,当即便起了疑心。”
“为何?”
“气味,一种独特的香气。”
“什么香气?”
“你可曾听说过迷蝶琉璃镖?”
许佑川点点头,不敢作声。
“我悄悄跟了上去,亲耳听到三人的惨叫声,但当我摸进去查探时,屋内空无一人、不见血迹,甚至连一点剑痕都找不到。”
“会不会有暗室?”
“夜侯的本事向来深不可测,倒真有可能。”
“你确实是夜侯干的?”
“错不了,那气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死了三个墨奴,夜侯就不怕薛洪灵追查?”
陆适庸摇了摇头,他同样想不明白。
但令人诧异的是,接下来的三天里,木托大会平稳进行着,而兀儿赤,也完全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一切仿佛是陆适庸做的一场梦,并不是真实的。
守擂的坼天力士换了又换,但登台挑战的人寥寥无几,第五日更是仅有一名岱宗弟子上台,在被坼天力士轻易折断手臂后,薛洪灵伸了个懒腰,连话都懒得说便坐着腰舆早早离开。
中原武人大多失去耐心,纷纷收拾行囊准备提前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暗骂几句少林与武当,毕竟木托大会已办了五日,两派竟无一人出手。
“佑川,明天你无论如何都不许拦我”
即将天明,强烈的兴奋使陆适庸久久无法入眠,只能一遍遍擦拭着手中的恨余剑。
少年准备好了。
中原的剑,岂能流于外族?
而史平的仇,也不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