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两国夹击
西支别坞很顺利地到了远洋国家,他与制造甲车的商人签订了一份契约,成功购置了九百辆甲车,他正在拉着带着甲车回夷国的路上。
毕竟是远洋的国家,人文和饮食都和他们有着巨大的差异,他强忍着水土不服的难受劲儿,在这里待了十余日。
经过了大半个月的跋山涉水,二月时,他们终于出现在了夷国城门外。
他们回来时选择的是一条杳无人烟的道路,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所以没造成多大的轰动。
下午时分,这些甲车整齐划一地出现在夷国军中。
三日后,西支别坞再次前去戌国,找亭萧宸商量军事部署情况。下个月,他们就要向彦国发起进攻。
二月下旬,戌国一茶馆内。
“西支公子的表情笃定万分,看来事情是办妥了。”亭萧宸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西支别坞也笑道:“那是自然,有了亭公子的鼎力相助,还怕事情办不稳妥吗?”恭维过后,他也不拖泥带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彦夷戌三国的地图。“下个月,我们带着步兵甲车先从戌夷两国的交界处进攻,拿下边境二百里地后策马长驱,直入彦国国都。”
“下个月的哪一天?”亭萧宸直接问道。
“三月二十一日。留一个月时间让我国将士们训练控制甲车。”西支别坞答道。
亭萧宸沉吟片刻,终是回道:“好。”
这个时间点对于他来说确实是急迫了些,不过长痛不如短痛,把彦国打个措手不及也是好的。
“你二十一日寅时带着戌国一万四千大兵与我方会合,到时一起攻进彦国边境。”西支别坞又说道。
论排兵布阵来说,西支别坞的经验是比较丰富,而且夷国的作战经历也很多,这一点,亭萧宸还是相信他的战略。
亭萧宸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二十一日寅时见。”说完,两人都作了个揖,西支别坞匆匆告辞。
回到夷国的军营,西支别坞挑选了一千多名有过马车驱使经验的士兵,通过筛选,最后选出了九百名合适的人员,进行训练如何控制甲车。
三千狼骑也没闲着,每日都进行加训,他们觉察到一场大战又要来临了,所以也丝毫不敢放松,兢兢业业地超额完成每日的训练。
在司徒景的训练下,御圆阵的排列变得更加严密,卫纶在城楼上观看他们演练时也不由得发起一阵赞叹。
最后一批孔雀石也送到铁匠营中,最快下个月初,最后一批彦国长剑就能铸成。
只有不断进步,面对敌人时才能游刃有余,卫纶是一直这么觉得的。
他的背后忽觉一暖,一件披风挂在了他的身上。
“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的,你怎么又不披上披风。”虞九司有些埋怨地说道,接着,她拿出一个暖壶给他倒了杯茶水道:“姜茶,驱寒的。”
寒风吹乱了她的发梢,卫纶伸手为她整理,宠溺地笑道:“为夫是习武之人,这寒气我能抵挡得住。”
你只是凡胎肉身,又不是不死之躯,虞九司在内心抱怨道,不过这些话她没说出口。
她陪着卫纶眺望城下的将士,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她的爱人很快就要结束凡身了。
三月十五日,所有的长剑都已经铸造完成,将士们也拿着新的剑和铜盾进行训练了。卫纶收到前方的眼线,告知他夷国最近训兵特别频勤,似乎有大动作,要他小心提防。同时,信中还说道,要他也得多加留意戌国的动向,这两个国家走得很密切,不知在密谋什么。
他似乎预感到什么,下午集合所有的将士们。
“将士们,我们要时刻保持着战斗的状态!无论敌人什么时候进攻,我们都要随时准备战斗!听到了吗?”卫纶高呼着。
“是!”底下的将士们齐声也附和着。
卫纶动员的经验很丰富,将士们很快就被他的呐喊所感染,都变得澎湃起来,而且重要的一点是,他给他们暗示一个近期会有敌人攻打的心理预期,若是几日后真的开打也不会显得措手不及。
时光的长河静静地流淌着,三月二十一日,卫纶的生辰。军中不宜大摆生辰宴,即便他是将军。
清晨虞九司到后厨中做了碗长寿面,里面加了冬菇、肉丝和鸡蛋,再放了两棵菜心,热腾腾的长寿面香气扑鼻,她小心地端着面条进入将军帐。
“相公,生辰快乐。”虞九司微笑地把面放在案上。
卫纶把兵书放下,抬头对上虞九司含笑的眼眸,他展齿一笑道:“谢谢娘子。”
虞九司帮他整理好桌上的兵书,腾出一点空位,把面放到他面前。
卫纶接过她递来的筷子,长寿面的香气足以勾起他的食欲。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面条,里面夹裹着冬菇的香味,味道甚是好。
“报!”来报小兵急匆匆地跑进将军帐。
终归是来了吗?虞九司内心惨笑着。
像是预料到那般,卫纶的脸上很平静。他停下手中夹面条的动作,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夷国在我国与戌国的交界处向我国发起进攻,更加奇怪的是,戌国居然也出兵前去支援夷国了!”小兵的话很急促。
“马上叫无机先生、柴六和司徒景到我帐中来。”卫纶立刻吩咐道。
“是。”小兵领命后退下。
卫纶复杂地望了虞九司一眼,他欲开口,却被虞九司先打断,“我不打扰你们了,放心,你们凡人这些战争我不会插手的。”
不等卫纶发话,虞九司就退了出去。
很快,军事无机、柴六和司徒景就出现在将军帐中。
他们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些什么,片刻,卫纶带着柴六和司徒景,集结了军中所有的士兵,向城门外走去。
将士们吹起了号角,这是迎战的信号。
卫纶已经离开了将军帐,案上的长寿面还不断地散发出热气,虞九司望着只动了一口的长寿面沉默良久。
该来的还是会来。
集结完毕,卫纶驾着马,带着将士们向前方驶去,他忽然回过头来,对城楼上的虞九司相顾一笑,他的口型在说:“九司,等我回来。”
虞九司眸中柔软,扯出一抹微笑,她冲着卫纶点头道:“好。”
好,卫纶,我等你回来找我。
这次形势更加严峻,彦国面对的是戌国和夷国两个国家共同的出兵,加上夷国到远洋国家购入的甲车,彦国这边情况不容乐观。
两面夹击,夷国和戌国重兵围在渃水外,颇有挑衅之意。
其中夷国的甲车排布在第一列,三千狼骑紧随其后,戌国的步兵也分布在甲车的旁边,几万大兵呈蝗虫过境之势。
早上他们已猜到,这次打首阵的不会再是三千狼骑,肯定换了其他厉害的装备。现在一见,果然不假。
“夷国上一役已战败,为何还要过来挑衅,是嫌割地赔款不够多吗?”卫纶高声讽刺道。
定眼一看,夷国将军的脸甚是熟悉,他不就是被彦国皇帝放走的西支别坞!
“本将军今日要踏平你们彦国,好让你在这口出狂言!”西支别坞咬牙切齿道。
卫纶一笑,“踏平我国,还得靠实力,而不是凭嘴巴上说说罢了,尽管放马过来,看我大彦将士肯不肯!”然后他朝侧面看了一眼戌国的士兵,又对戌国将军说道:“我国从来都是把戌国子民当做自家兄弟姐妹,没想到今日竟被自家兄弟联合外人围剿,可笑哉!”
戌国将军被他说得脸上一白,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我国和彦国虽说一百多年前是同源,但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俩国早已无瓜葛,”然后他换了更加义正言辞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彦国狼子野心,早就对我国虎视眈眈,今日我国联合夷国,为的就是除掉你们这匹饿狼!”
“你以为你们打赢我之后,夷国不会对你们戌国出手吗?”卫纶笑着反问道。
戌国将军被他说得一顿,噎得说不出话来。
西支别坞对戌国将道:“别听他的话,他这是离间我们俩国的关系,我们才是互帮互助的兄弟!”随后怒道:“别跟他废话这么多,夷国好儿郎们,冲,一起踏平彦国!”
卫纶也高呼道:“将士们,冲!”
两大阵营的大兵向对方前进,夷国的九百辆甲车首当其冲,直达彦军中心。距离彦军几百米的时候,驾驶甲车的士兵发动机关,甲车内立刻发射出一连串带火把的箭,有的箭甚至还带了水银!
司徒景按照早上卫纶的吩咐,立刻把御圆阵排列整齐,御圆阵的每个士兵都抵着一个铜盾,他们排成一个正方块为后方的将士们抵御着这些毒箭。
他们顽强地抵挡着,夷国那边趁着他们防守之时,也逐渐向他们靠近。箭像大雨般密集,又像瀑布般迅猛,很快,御圆阵有些将士抵挡不住,有的被带火把的箭刺中,整个身子燃烧起来,他们倒地翻滚,却又被另外的箭射中,最终燃烧而亡。有的被带水银的箭射中,水银穿过他们的身体,不就四肢乏力浑身抽搐而亡。
御圆阵的将士们一点点地减少,阵内的空隙也逐渐变大。不过幸好,半个时辰不到,甲车的箭也消耗殆尽,三千骑兵倾巢而出,承接甲车的余威。
为了对付这九百甲车,御圆阵内的士兵已经折损了近一半,但司徒景知道,最强的武器已经没有用了,轮到他们发挥真正的实力了。他丝毫没有被影响,从容不乱地指挥着御圆阵剩下的士兵,还像第一次对战夷国那样,他们还是先把三千狼骑牵制住。
卫纶也迅速调整队形,这次,他带着手下六千步兵前去支援御圆阵,他这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三千狼骑全数歼灭!
“杀!”卫纶发出呐喊。
如果说刚才那是远战,那现在就是真真正正地贴身近搏,两方大军终于如排山倒海似相撞,两方兵戎交接,空中发出激烈的兵器碰撞的声音。
三千狼骑一鼓作气,因为有了第一次交战的经验,他们很快就破了御圆阵的第一层,加上刚刚他们阵矩已经折损了半数,所以三千狼骑的士气更加足了。
司徒景也不是吃素的,今天的御圆阵已经不再是第一次交战时的御圆阵了,他为此潜心研究,即便是只有半数的人他也有信心能发挥出像上一次的威力。
他快速调整被三千狼骑破掉的阵型,重新指挥,御圆阵再一次把狼骑围困住。前来支援的卫纶带着六千步兵有序地进入阵中,他要对三千狼骑进行围剿。
司徒景和卫纶的合作十分默契,司徒景的御圆阵在包围着,卫纶带兵在阵中歼狼骑。步兵们手上的彦国长剑是前段时间拿到手新改良的长剑,威力比之前的剑更强,握着手感更加,三千狼骑对着他们也开始变得有些吃力起来。
毕竟是闻风丧胆的三千狼骑,即使面对敌人的强进攻也能游刃有余地对抗。一个时辰过后,一千狼骑被彦国步兵斩杀。
可是彦国这边也损失惨重,折损一千狼骑的代价就是牺牲彦国二千五百名将士的性命。
在狼骑损失过半时,司徒景的御圆阵也终于撑不下去了,他的阵法被半数的狼骑突出重围,不过情况还不算太糟,一个彦国军侯带着几千精兵前来增援,这个军侯正是之前在擂台赢了司徒景的小兵。
正堪大用也!
柴六那边也率着九千精兵对战戌国的士兵,双方势均力敌,打得难舍难分,戌国的将军指挥有一套,柴六对付得很是难受。
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尸体遍布渃河地带,双方将士嗓子都喊得声嘶力竭了,但仍然紧握手中的兵器向敌方阵营刺去。
半个时辰又过去,夷国仅剩一千狼骑,卫纶带着残存的三千步兵和司徒景手下军侯在做最后的围剿,他必须要把剩下的狼骑全数歼灭!
他们的身上都沾满了血迹,双眼布满了血丝,但不变的的是,他们仍旧没有停止手中挥舞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