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过年好
又过了半个时辰，卫纶终于是等不下去了，他在司徒景和柴六耳边说道：“你们帮我应付着，我要进去陪我娘子了。”
柴六和司徒景也懂得怎么做，于是两人给卫纶开了一条路，让他先回去，然后柴六对着各位说道：“来，我们继续喝。”
底下的兄弟们已微醺，嘴里说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也有的相互攀谈，聊着家常话，早已把主人公卫将军抛掷脑后。
门外映着一个人影，门被轻轻敲打了两下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九司，我能进来吗？”
晓笙听到这个声音，她的筋骨活络了一下，说道：“终于把新郎官盼来了，姐姐，那我就先出去了。”她走上前去给卫纶开门，对他使了个眼色，便火速离开了。
卫纶把门关好，看见盖着红头盖的虞九司正坐在床边，不知是他醉了还是眼前的景象令他沉醉，一切都显得这么不真实。
“九司？”他生怕是梦境，不由得再次呼唤道。
虞九司含笑应道：“‘嗯，我在这里。”
他走到虞九司跟前，小心翼翼的掀开她的红盖头。烛光照在虞九司的红妆上，使她更加柔媚动人。她眉眼含笑，望着卫纶的眼眸满是爱意，少了些寻常新娘子的害羞姿态，多了几分殷切和欣喜。
卫纶不禁有些看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虞九司。都说新娘子出嫁之日，凤冠霞帔身上披时最是好看，原来诚不欺他。
虞九司拉着发呆的卫纶坐到红木桌旁边，对他说道：“听说你们凡人礼成后还需要饮交杯酒，”她拿过酒杯，递给卫纶，“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好。”卫纶接过酒杯道。
两人的手交缠在一起，他们的酒杯都递到双方的嘴唇上，然后一饮而尽。
这是卫纶这辈子喝过最香甜的酒。
喝过酒后，虞九司杏眼含春道：“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你相公了？”
“娘子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卫纶柔笑道。
她圈住卫纶的脖子，附在卫纶的耳朵旁边，悄声说道：“相公。”
这一叫卫纶整个身子都酥了。他揽过虞九司的腰，横抱着她走向喜床。
他拿起虞九司的手，放到唇边亲吻，虞九司的眼眸里仿佛含着一波春水，却荡漾在他的心头。
卫纶温柔地回道：“娘子。”
他温柔地把虞九司放在床上，虞九司勾着他脖子的手却不松开，她仰着头将红唇贴在卫纶的唇瓣上。卫纶也轻轻地吮吸着她的朱唇，他亲吻着虞九司的眼睛，再是亲吻她的耳垂，脖子
他不再像之前一样点到为止，今夜，虞九司将交付于他，和他共赴好春光。
虞九司腰间的系带不知不觉间已被卫纶解开，她的嫁衣随着卫纶的逐渐深入的亲吻，也被一件一件地剥离。
卫纶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他的双手抚摸着她的手臂，逐渐滑落至下方
一阵酥感蔓延过虞九司的全身，她不由得轻轻发出一声轻颤。
两人十指交握。
红幔帐之下，一副旖旎好风光。
经过昨夜的折腾，虞九司沉沉睡去，今早天微亮了仍旧在熟睡当中，平日的她已经起来去后厨帮忙准备将士们早饭了。
卫纶已经醒来，不过也不着急起身，他侧卧着，右手撑着脑袋，仔细地看着虞九司的睡颜。她呼吸均匀平稳，唇上的朱红已经被磨没了，却生出另一种淡然之感。
过了半晌，虞九司张开双眼，抬头便对上了正在认真端详她的卫纶。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卫纶温柔地说道。
她含笑，然后张开双臂，这是一个主动索求怀抱的姿势。
卫纶见状揽过她的腰肢，把她圈在了怀里，他贴在虞九司的耳畔，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耳垂，说道：“娘子，起床了。”
富有磁性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蛊惑着虞九司，她抱住卫纶的手久久不松开。
卫纶也任由她去，欢愉地享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亲密。
良久，虞九司才心满意足地撒开手。卫纶动身去换衣裳，快速穿戴好后却见虞九司还赖在床上。他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横抱起来，径直走向屏风后面，为她换上平日最喜爱穿的淡紫色长裙。
虞九随意地绾了个发髻，插上一支翡翠发簪，简单而大方。
他盯着虞九司，觉得自己的娘子怎么看都很美，他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
半刻后，卫纶从梳妆台上取出一盒青黛，用笔尖轻轻蘸取一些墨色，左手扶着她的脸颊，按照她的眉形勾勒出一道流畅的线条，稍作晕染，形成两条柳叶眉。
虞九司闭着眼睛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让他摆弄。
他用手指轻刮她的鼻子，温柔地笑道：“好了。”
虞九司睁开双眼，看着镜子前的自己，两条眉稍作点缀后更显温柔，她看着卫纶，眸中含笑。
从今日起，她便是他的妻。
年关将至，为防止出现有暴乱，让百姓过个好年，卫纶在附近各地多派了人手巡查。原本今年过年他需要带着虞九司回国都面见陛下，由于最近临州新城两地不是很太平，前段时间才出现了小面积暴乱，他还是决定驻兵镇守在这里，等他生辰过后再回国都。
这个年也是和大家在军营中过了，不过有了虞九司在，在哪过都是一样的。
过年前夕，第二批孔雀石也到达军营，最快年后一个月第二批长剑便能做好送到步兵手中，接着最后一批孔雀石于明年二月份送来，到时候所有的士兵都能换成新的长剑了。
前几日，他又去了铁匠营，一千五百个铜盾也制作完成。这个铜盾也是经过铁匠营全体匠人们的努力，经过不断的实验才做出新的一代。新的铜盾耐高温、耐磨、耐晒，还耐水淋，可以很好地抵挡火把箭和金汁箭。
司徒景经过这些天的研究，也把御圆阵重新升级了一下，他打算过完年后开始让御圆阵的士兵拿着新铜盾操练，装备和列阵的升级，日后打仗必定会事半功倍。
夷国国王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见有好转的迹象，西支别坞为了让他的父王在有生之年能亲眼看见踏平彦国土地，又第二次去戌国找了亭萧宸。
还好上次的插曲并未让二人的合作受阻，关氏作为商人，既不能得罪彦国，也不能得罪戌夷国，所以只能一边提供孔雀石给卫纶，一边拿钱出来支持戌夷两国。西支别坞拿到一大笔黄金，立即奔赴远洋国家，此番去远洋谈生意一来一回的路程，至少要明年二月份才能回到夷国。
虽然二人的合谋没被彦国知晓，但亭萧宸也能猜到彦国肯定已经在提防他们两国，不然不会借朝拜给夷国国王一个下马威，此次他也打算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由于戌夷两国的部署没这么快完成，反倒是让卫纶这边过了个相对平稳的年。
除夕夜。
军中绝大多数的将士们还留守在军营，为了给每日辛苦劳累的将士们感受一些过年的气氛，同时也是为了缓解他们的思乡之情，虞九司和后厨的炊事兵们打算今日和大家一起包饺子，做汤圆。
汤圆的馅分为芝麻和花生两种，把炸好的花生捞出来沥出油，剥去外衣，放进石舂里碾碎，军中士兵众多，所以需要的馅料也要很多，她忙碌了快一个时辰才碾碎了三分之一的花生。
“夫人，让我们来吧。”后厨的一位炊事兵说道。
自从她嫁给卫纶后，除了柴六和司徒景叫她嫂子外，手底下的士兵们都纷纷改口叫她夫人。
虞九司擦了擦额头的喊，说道：“没事，你们去忙活吧，这些我能做好。”
话音刚落，卫纶就进来了。今日是除夕，他也适当让士兵们放松一会儿，训练的内容就比平常时少一些，这会儿训完兵就来找虞九司了。
看着虞九司细汗密布，他拿着袖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随后撸起袖子对虞九司说：“娘子，我来吧，你去那边歇会儿。”
这种体力活交给卫纶来做也正合适，于是她也没推辞，去另外一旁帮忙剁饺子馅。
大家忙碌了大半个时辰，饺子馅和汤圆馅终于做好了。柴六和司徒景拿了一些木桌在后院，然后把这些桌子拼接在一起，拼成两条长长的桌子，接着帮炊事兵们把汤圆馅料和饺子馅料放在桌子上，还有虞九司刚压好的饺子皮。
饺子馅料有韭菜鸡蛋馅、猪肉白菜馅和冬菇猪肉馅，正在歇息的将士们也陆续来到后院，此时才开始有一些过年的气氛。
“兄弟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己想吃什么馅料的饺子自己包哈。”柴六对着大伙儿喊道。
这边卫纶也在帮虞九司包着饺子，虞九司取出几枚铜钱，分别放进包好的饺子中。
“吃到有铜钱的有什么奖励？”卫纶好奇地问道。
虞九司挑眉一笑，“那就要看将军能奖励他们些什么了。”
“我？”卫纶被她说得一愣。
原来她并未想好要奖励什么的，卫纶内心无奈地笑道。
他的娘子又来坑为夫了。
他只好一边包饺子一边想到底要奖些什么比较好。
“女儿红吧。”他的帐中还有几瓶陛下赏赐的女儿红，本来他对酒就没有很大的兴趣，这些女儿红已经放在帐中尘封好几年了。
在军中，酒对于将士们来说还是具有很大的诱惑力的。
竹编上已经堆满了众人包好的饺子，盆子里也放了许多包好的汤圆。很多饺子和汤圆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有些将士的手法比较生疏，也不知道馅料需要多少，很多包出来的饺子皮都破了，也有的包成一坨，极不雅观。
只是辛苦了炊事兵们又帮这些惨不忍睹的饺子和汤圆重新修复一下，包好后拿到已经烧开水的大锅里煮。
在炊事兵们煮饺子的过程中，虞九司在旁边帮忙制作汤底，她拿出碗，在碗里面放入一点小虾米、紫菜、碎葱和一小勺猪油，然后把锅中烧沸的开水舀一勺放进里面，这样的汤底淡而鲜，把煮好的饺子放入清汤中，再拿几片生菜到锅里烫两下后一并放进碗里，这样，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饺子就做好了。
除了饺子需要汤底外，汤圆也同样需要。她另起了一口锅，放入水煮开，加入几片红糖和生姜，再放入一些枸杞，继续煮沸。待汤圆煮得膨胀后放入碗中，再从锅中舀一勺生姜红糖水在碗里。除夕夜里还是很冷，这样一碗红糖水正好可以给将士们驱寒。
前段时间山种的沙糖桔也到了成熟的时候，今日一早虞九司和后厨的炊事兵们便拿着篮子去后山采摘。
等到将士们吃完饺子后她陆陆续续地又拿出了十来个装满沙糖桔的果盘，有间隙地分散在长桌上。
柴六吃剥沙糖桔剥得手指都变黄了，还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吃，仿佛这些沙糖桔有什么魔力般一直吸引着他。
军营中没什么节目，他们点上几堆篝火，围在一起席地而坐，地上被划分为许多个小圆圈，他们有的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抒发心中抱负，也有的载歌载舞，有喜乐器的小兵从胸口里掏出一只笛吹着春节曲，坐在他身边的几位小兵拍手附和，好不和谐。
虞九司依偎在卫纶的怀里，感受着军中这独特的烟火气息，有这么一瞬间，她真的希望自己也是个凡人，和卫纶过着平凡的生活，两人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相守一辈子。
亥时一过，代表着进入了新的一年。
随着打更的声音响起，守岁的众人顿时精神起来，新年到了。
“新年好！”
“过年好！”
“岁岁平安！”
大家相互恭贺道。
卫纶也笑着对虞九司说道：“新的一年到了，今年，也是我来到人间的第二十五载。九司，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是啊，离你二十五岁的生辰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