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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提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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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庭柏离开营地已是午后时分。玉姜并未送行,她站在半山腰处,望着车队缓缓进入沐河外的峡谷之地。

    她觉得羞耻。

    并非因为玉庭柏撞见她与胤禟滚在榻上。

    也不是因为未有婚约先有私情。

    这些,对来自现代的玉姜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大事。

    她觉得羞耻是因为玉庭柏挡在她身前,凭着一己之力向身为皇子的九阿哥索要一个身份,一个可以给她体面的身份。

    她一直自诩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甚至在旁人的日子里指手画脚,却不料当自己的兄长站在身前为自己索要体面时,竟如此让她无地自容。

    玉姜回营地后,远远瞧见春禾守在营帐之外,手里捧着食盒,见着她们立时迎了上来。

    “姑娘,膳房新作的点心,让奴婢拿来给姑娘尝尝新。”

    她满脸喜悦,像是心愿达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玉姜,食盒中摆放着精致的几个小蝶,碟子内盛放着花色新颖果香四溢的糕点。

    秋实接过食盒,紧随玉姜走进帐篷。

    春禾提着裙角亦步亦趋跟了进来。

    “姑娘,奴婢听闻九爷回京后便会求皇上赐婚。奴婢还听说,九阿哥府上从未纳过侧福晋,连侍妾也不曾有。若是姑娘进门便是侧福晋,往后便都是好日子,再也不用姑娘在庆宜居抛头露面。”

    春禾笑嘻嘻地自顾自往火盆中添置炭火,浑然不觉身后脸色阴沉得可怕的玉姜。

    “谁告诉你这样的?”

    春禾闻声垂首立在一旁,眉眼之中全是羞色地道:“方才奴婢送食盒过来,遇见来寻姑娘的九爷。”

    “所以你的意思是九爷告诉你的?”

    玉姜声音越发冷了几分。她心里知道,知道此事的人不多,秋实又一直与自己呆在一起。除此之外,只有二哥与胤禟。她在情理上认定二哥不会提及此事。

    可她也不信胤禟会在自己明显婉拒的情况下跟春禾提及此事。

    春禾跪在地上,默认似地没有说话。

    玉姜对春禾算是彻底失望,寻了个由头将春禾请出帐篷。

    春禾立在帐篷外,听见内里传来困兽般的嘶吼声,心里又是胆怯又是惧怕,不远处一直留意私帐内重重的胤禟瞧见她的神色,将林桥找来。

    “去查一下,今日玉庭柏走之前可有见过那个女婢。”

    林桥片刻后回来道,玉府二爷走之前确实见过春禾,交代了些回京后的琐事,只是两人离得较远,并无旁人听清说了些什么。

    胤禟闻言,抬腿朝玉姜的营帐走去。

    春禾见他过来,急忙跪倒在地,哭哭啼啼正欲张口,却见人已经越过她,径直进了营帐。

    她咬咬牙,不敢再多留,回了帐篷越发瑟瑟发抖。她心里害怕玉姜知道她撒谎,却又想让玉姜知道她撒了谎,如今只有姑娘出手,否则无人能搭救她。

    玉姜将软塌上的所有被褥悉数丢在地上,只剩一张玉泰猎来送她灰鼠皮子缝制的毯子,她趴在上面哭得不能自抑。

    秋实跪在一旁,不知如何开口劝说,只能陪着姑娘一起哭。

    胤禟瞧见此幕,招手让秋实退下,秋实不敢抗命,竹签子似地跪在门口,留了条缝隙被林桥用脚踩住。

    “别哭了,你这张脸生得就不如春禾,一哭越发难看极了。”

    林桥张嘴,秋实哭得更凶了。

    他便不理她,抱臂立在一旁,由得她哭得直抽抽。

    胤禟立在床榻边,心里半是心疼半是无力。

    他自然不理解,为何侧福晋都不肯叫她点头,他与九福晋素来不睦,府中又无旁的侍妾,等她进府自然是一门心思地待她好,虽是侧福晋有皇阿玛赐婚额娘照佛,除了一个嫡福晋的名分,她哪一点儿比嫡福晋差了!

    能给的他都给了。

    若是能休妻,早八百年他就张口了。

    他只想要一扇窗户,一盏红烛,一个可以暖心的人。

    他以为她能体量的。

    “玉姜,你若是不愿,今日的话,就当我没有提过。”

    玉姜闻言,哭声一顿后,越发哭得更大声了些。

    一帘之隔的主仆二人,彼此嚎哭,同样的手足无措。

    直到后来,林桥实在忍不住下去,拎着秋实的后颈将人丢进一旁的草丛才算罢休。

    帐篷内,玉姜蒙着脸侧过身子不去理他。

    胤禟深深叹息一口气,将人抱起后放在膝上坐好。

    “你若是乱动,我有的是法子放你规矩坐好。”

    玉姜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确实没再乱动。

    胤禟环抱着她,将人抵在胸前,下巴轻轻搁在玉姜肩头。

    “真该把心掏出来给你瞧瞧。”

    “那九爷岂不是要隔三差五掏出来一次,也不怕心遭了风寒过了病气。”

    玉姜说完,胤禟久久不语。

    直到外面有人通传说是沐河县令特来求见,他才松开了手。

    “姜儿,你可曾有片刻动心。”

    “有。”

    玉姜没有迟疑。

    叫她如何不动心,她又并非是铁石心肠,明知她的下场凄惨,她仍然不知不觉地动了情。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她甚至将原则抛之脑后。

    忽然,她上前一步,自身后保住胤禟,低声呢喃道:“这一路上,就当是玉姜偷来的黄粱一梦。与爷相识一场,是玉姜的福气,承蒙爷的庇佑,玉姜感激不尽。”

    胤禟转过身,困顿与疑惑全写在脸上。

    玉姜抬起葱白似的手腕,勾住他的脖子将人拉向自己后,轻轻吻上他的脸颊。

    如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

    却让他瞬间着了魔。

    他扣住玉姜细软的腰肢,低头噙住微张的双唇似做欣然接受的邀请般揽入自己身下。

    情动意深。

    他竟然舍不得撒手。

    她被困在他与墙壁之间,辗转于呼吸与窒息间跳脱。

    血是热的。

    心是暖的。

    结果如何,天长地久又能如何,只是今日,只是当下。

    玉姜内心深处就像是寂寞的旅人,偶遇投机的朋友的临时将自己交付出去一下。

    等醒来时,她仍旧是她。

    在险些溺毙的空房间内,他最终喘着粗气停下手上所有动作。

    玉姜疑惑地睁开双眼,耳边传来帘外帐篷小厮间歇地提醒。

    胤禟替她拢好衣裳,背过身去,他抬起僵硬地双腿迈开几步后,嗓音低沉且压抑地开口道:“玉姜,下一次,你就没机会逃了。”

    待人走后,玉姜躺在软塌之上久久没有回神。

    秋实掀起帘子进来后,默默地收拾地上被玉姜扫落的褥子。

    “渴了?”

    玉姜忽然出声。

    “奴婢这就去沏茶。”

    “我不想喝茶,我想喝快乐肥宅水,实在不行奶茶也行。”

    秋实没有反应过来,愣会儿神才道:“姑娘,今日有新鲜的马□□,您要吗?”

    “算了,我喝白开水吧。”

    玉姜从软塌上一跃而起,扣起前襟的盘扣,秋实羞涩地避开脸去,却被玉姜戳了脑瓜子。

    “姑娘,你的颈子上……”

    秋实取了铜镜托在玉姜面前,只见细白的颈肩全是鲜红的斑点,密密麻麻像是被狗啃的般。

    遮是遮不住的。

    立领本就不高,也护不住半个脖子。

    秋实伺候着抹了药膏,抿着嘴小声问:“姑娘这般了,那位不知如何?”

    玉姜心里一抖,仔细回想方才种种,浑身止不住地燥热,似一团火压在胸口处。

    “秋实,陪我出去走走。”

    玉姜裹着斗篷,厚厚的灰鼠毛虽然不适时宜,却能将颈肩的吻痕遮住。

    主仆二人沿着营帐透透风,瞧见林桥带着一队人往山林里去。

    “玉姑娘,晚上恐怕要落雨,九爷命我等去山腰处挖出一道过水槽,免得山雨冲了营地。”

    林桥笑道。

    玉姜望着一行数十人,身上皆背着长弓和短剑,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去山腰开槽修堤的模样。

    她没有多问,目送一行人走进林中,转身回了自己营帐。明日一早要回京,该收拾的也要收拾齐整。此番随她来沐河的人,玉庭柏带了些去淮安府,余下二十来人明日一并回京。

    随着夜幕降临,玉姜一颗心越发跳得酸痛。

    秋实来来回回在跟前晃悠,直至玉姜开口问她,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说,春禾来了好几趟想跟着明日的船一并回京。

    玉姜没有回应。

    她自己心里也在犯踌躇。春禾与寻常府里的丫头不同,断不会被人牙子发卖。

    她也怕耳根子软,回京后哀求个两回,便将此事翻篇。

    玉姜想着便让秋实请春禾过来说话。

    春禾换了衣裳,直挺挺跪在玉姜跟前。玉姜问她今后有何打算,也明确告诉她庆宜居她是回不去的。

    春禾怯生生地问可否去玉府伺候,不料被玉姜一口回绝。若是换做从前,她定会与二哥商议一番。可此番离京后,春禾的种种行径让玉姜说不上来的怪异。有时她甚至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未必就是春禾。

    玉姜答应回京后,给春禾一百两银子安身,也算是全了主仆间从前的那点儿情分。

    见玉姜言尽至此,春禾便不打算回京,想留在沐河或是去淮安府。

    玉姜犹豫片刻后领秋实取来五十两碎银和五十两银锭交给她,春禾见状忍不住哭红了眼睛。

    次日一早,胤禟送玉姜登船后,径自去了淮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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