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机缘
与此同时，何伟几个纵跃间，拐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一路飞奔，来到了边城府衙后面的一座院子。
何伟拿着门环连续敲了五声，停了一会，又连续敲了五声。很快，门吱嘎一样开了，里面的人见是何伟露出了欣喜，门接着又吱嘎一样关上了。
小院里看起来和当地富户院落差不多，但是熟悉的人却知道内有乾坤。
先说这院子位置，稍稍偏离市区中心，却是处于边城的中心腹地，离城门近，离府衙近，可谓四通八达。再说这院子的结构，不大的小院，却是迷宫般的建设，符合了五行八卦，里面的甬路、假山、小溪、绿植井然有序又错落有致，一派大好风光，内里是暗藏杀机。
这里是京都暗卫早早在边城埋下的一个暗桩，作为禁军统领的黎伦和皇宫大内太监的何伟自然住进这里，并把这里当成这临时营地。
一个身形高大虬髯蓬松的人急急地走出来迎接何伟，这人正是和何伟一同来边城办事的禁军统领黎伦。
“黎将军，何伟有礼了。”
“有礼有礼。伟公公，我黎伦是个粗人，你就不要太客气了，咱俩一起从京都到这里，都是为皇上办事，我们志同道合，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在皇帝身边混的人，都很会做人，礼数到位，客气话更是十足地圆满。
“黎将军既然这么说，咱家也不客气了。”
“伟公公，快进屋内坐着说。”
何伟顾不得过多地寒暄，一坐下就把这两天的情况对黎伦说了一下。
“黎将军，昨夜，一伙山贼在城外的官道抢劫了江南的商队，现场很惨烈，商队都全军覆没，山贼也只剩下两个人，想必这个消息将军已经得到了。”
伟公公详细地把昨夜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包括和小乞丐们偷运了东西的事儿、散布消息的事儿。
“暗卫那边也得到了这方面消息，五百名贼人、商队一百名保镖和五十多名车伙运工全部葬身，没想到战斗竟如此惨烈。”
“暗卫那边有什么发现？”
现在消息传得满天飞，暗卫得到的大多是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
“我们传播出去的这些消息，主要基于那位公子发现的两个重要疑点。”
黎伦心里一惊：“你是说那个小叫花子？”
“他叫李长生，等一会儿我再说说他这个人，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叫花子，开始我看不透他，现在我越看越觉得他是神一样的人。黎将军，扯远了，先说说这两个疑点，他说第一个疑点是贼人身份有问题。”
“伟公公，难道真像流言所传的那样？”
黎伦对何伟说的小叫花子的事不感觉兴趣，他关心的是贼人抢劫案。
“黎将军，说贼人的身份有问题主要有以下三点考虑：
一、这股贼人是在离边城外不到五里的地方发动袭击的，边城有城防军，五十里外还有柴进的边军，是谁给他们的胆量。
二、贼人穿着虽说五花八门，但是装备精良，都穿着精铁索子甲，且都配着制式统一的朴刀。
三、贼人对商队保镖穷追不舍，从第一战场追了差不多一千米到了这山神庙，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将支商队的所有人都赶尽杀绝。”
黎伦说道：“贼人怕泄露消息？”
“如果真的贼人，肯定不怕泄露消息，因为消息早晚会泄露，贼人要的就是东西，不是杀人。”
“公公的意思是，这些贼人是边城的城防军假扮的？”
“是那位小公子的意思，也只有这种可能。边城这里处于夏国和大周的边境，驻扎有柴家的边军，贼人不想找死就不可能在这一带活动。如果是外来的贼人，不可能一夜之间突然出现。要说贼人是边军的人更不可能，边军是接应商队的人商队出了事，内部人第一个要问责的就是边军。”
黎伦点点头：“涂碧胆大包天，总以为边城这里山高皇帝远。伟公公，我想用不了多久，京都那边就会得到消息，这江南富商在朝堂上势力不可小视。”
“黎将军，这第二个疑点也很可怕，李长生怀疑，朝中有人早已私通夏国，当了内奸。”
“朝中有内奸？”
“不错。三年前，我大周就与夏国中断了往来，关系紧张，所有的贸易已经中断。这次江南商队明是劳军，实是贸易，这已经是坏了朝廷的规矩。问题是，运送的货物当中夹带了武器，足足有两大车，有最新式的弩箭，还有精钢打制的朴刀，还有索子甲，这些东西要是流入夏国，足可以装备一支亲卫，虽然不足以颠覆我大周的江山，但已经突破了朝廷的底线。你说，这又是谁给他们的胆量。黎将军，你说，你我这样的人，在朝廷也算是位不大不小的官，我们敢出售武器给敌国吗？”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靠山不是一般的强大，有可能是这个……。”
黎伦伸出了的一个大拇指，何伟明白，这根拇指代表的是皇亲国戚或者左右朝局的朝廷大员。
“黎将军，这一次这伙山贼抢劫江南商队事件，皇上必定会下令彻查此事，我们已经陷在这个漩涡里了，有些事我们必须先做些准备。”
“伟公公，可现在两伙人都死了，剩下的两个人也肯是藏了起来，边城城主肯定在处理手尾，我们很难拿到证据。”
“黎大人，我请黎大人做准备的事情不是调查贼人抢劫案这件事，咱家认为这是小事，咱家急来见黎将军，为的是一件大事，是关系国运的大事。”
“你是说李长生是奇人异士的事。”
“李长生是奇人异士的事我已经认定了，不过我说的这件事比办理奇人异士这件事还要重要。”
黎伦虽然是位性情直率的武将，但不是傻子，能混成皇帝身边的禁军统领，比一般人聪明不说，这阅历也不是常人可比的。听伟公公说话处处机锋，也不着急，每一个太监都是一座宫庭内部的秘密宝库，自己虽然说是禁军统领，轻易打开宝库无疑是惹火烧身。
何伟正色地说道：“咱家要送给黎将军一个大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