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为公事过家门而不入
下午双方谈判代表不分主次，认真地各行其职。
六点钟等张春阳他们三人走后，晓雪提议说，我们今晚去吃潇记烩面吧？正好蔡哥有事，他走时说晚上让我们自己点餐挂账就行。
八点他能回来的话，大家再开个小会，一是总结下探讨一天的各自感受，二是有没有哪些启发和灵感的点子，各自拿出来分享下，便于促进日后更完美的提升。不能流于形式一味的好好，而到真正启动后，瑕疵和运营故障不断。
她转达蔡一帆交代后，话锋一转。
不过我这会儿就想吃潇记烩面，那面外滑内韧，咀嚼劲道又有张力。吃两口面，然后喝口三鲜汤，味道鲜美唇齿留香啊！想的我现在口水直流！
我记得上学时，我们出校门第一件事就是去吃烩面。大伟老说我命贱，就会吃汤汤水水的烩面，每次不忘挑衅我，点一盘牛肉还是大份的。我吃着烩面时，他会故意大口大口吃牛肉，眼馋我。
薛晴接着说道，你不说，我还真把当时你俩的绰号给忘了，“李二碗、李大牛”对不对？
哈哈哈哈哈，晓雪和大伟相视一笑！
大伟故意气你，不吃烩面只吃牛肉。你不服气，只吃烩面不吃牛肉，每次硬撑着吃两碗烩面。
然后回到宿舍，你又不顾大家休息时间扰民半夜，踢腿甩膀子，扭腰三圈弯腰两下，做着你所谓的“消食运动”！
晓雪你调侃大伟，称呼他李大牛就知道吃牛肉，也没见他力气有多大，扛一袋大米上三楼还要歇两次。大伟反击你，突然出口说你是“李二碗”，太能吃烩面了，一顿吃两碗烩面。哪像学霸校花的样子，分明就是网红吃播密子君吗。
当时还觉得你俩是吃饭喜好不同，一时语言不合，后来倔强又都不愿低头，使性子较劲呢。不过现在看来，晓雪你是真喜欢吃烩面呀！薛晴又问大伟，你是不是很喜欢吃牛肉啊？
大伟说，我那是被逼的，吃潇记烩面好像只能配凉菜吧，点别的菜也吃不饱，也只好要牛肉了。
你们提起这茬儿事，我当时很纳闷，也可能我是后来者，有些事知道得少。只知道在学校你们号称“三剑客”，意思是两女一男组合，只是行走江湖相互为伴，还约定不能其中有二人互生情愫，而伤害了落单的第三人。我说得对不对，郭仁说道。
后来我想加入你们“三剑客”，老被薛晴一票否决。而薛晴回绝的理由是，我如果加入的话你们“三剑客”那不被沦为“四人帮”了吗，不吉利，就这样拒绝了我。
我不死心，想方设法接近你们，邀请你们几次吃西餐，薛晴倒没说啥。晓雪不愿意了，直言不讳地说学生得有学生的样子，不能拿着父母的钱奢侈挥霍。如果有心的话等自己会挣钱再请，那才叫本事。
现在想来还得多感谢晓雪了！也要感谢潇记烩面了！不是晓雪坚持的学生时代，花父母的钱去攀比高消费可耻的观念。也许就没了我和薛晴今天能走在一起。
这就是常理说的“最不珍惜的感情，是容易得到的，也终将会失去”！而我和薛晴恰恰相反！
走，我们这就去潇记烩面。
可以说是一碗烩面和晓雪的一句话，改变了我的人生。在我马拉松式的追求下，一点一滴改变自己，又试着适应薛晴那份牵挂老家的爷爷奶奶的孝心，立下“绝不远嫁”的誓言。我平生第一次在豫西薛晴老家，陪伴服侍爷爷奶奶一个暑假。
当时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证明，我能适应所有环境，使薛晴找不出拒绝我的理由。
后来薛晴给我说了，她的试探我是正确的，如果我坚持不下去，说明有缘无分，反而会更坦然面对的，毕竟我从小生活在省城，多多少少有娇生惯养习性。那么能坚持下来，也验证日久见人心，顺理成章最终抱得美人归！
他们四个人有说有笑，很快来到了萧记三鲜烩面，商都路与黄河南路店。
当步入大厅后，大伟说你们先上二楼我来点餐。晓雪瞅了瞅一楼靠橱窗的位置没人，接话到，我们就坐下面吧，看人来人往这一幕多有人间烟火味！
行，怎么都行，你们去坐吧。
大伟用心琢磨着点点啥菜呢，又不能考虑时间太长，怕影响后面人等着急，飞快浏览菜单后和服务员说：“世博三鲜烩面一大三小，红油豆腐丝、变蛋黄瓜、凉拌羊肉、沾汁羊肚片、潇记牛腱子块、油菜拌蘑菇”。
付完账后，大伟来到座位坐下说，习惯了拍拍手·幸福里酒店饭来张口惯性。加上好长时间没来这边吃过饭了，突然不会点菜了。如果不随大家口味，都担待着点吧，我们只是来陪晓雪开“了却回忆杀”，看她能否找到过去那种感觉和味道。
感觉还是有的，你们看这气氛和装修风格，还是那么眼熟，进进出出的食客还是那么匆忙，跟这城市的快节奏多相符啊。就是不知道味道变没？晓雪说。
味道是不会有多大变化的，现在所有条件都这么便利，食材搭配分量比例，汤料配方熬制，都有现成的精准数据和计量方法。包括成本的核算可以精确到每份菜和每碗烩面，以及当天成本支出和收入明细，就在收银系统和电源开关关闭那刻，有专门的核算软件，会按时发送到手机上的。不过我们不清楚潇记烩面使用这套系统没？郭仁分析道。
四个人两对情侣，你言我一语满怀深情的感慨，烩面和菜也吃差不多了。顿时大家开始搜肠刮肚讲过去一幕幕，能记起的有趣的场景和耳语厮守的青涩岁月时。
一阵叮铃铃的来电铃声响起，打破了大家沉浸式的回忆。
晓雪拿起手机一看是妈妈的电话，顿了会看下大家说了句“安静”，是家母的电话。
接通电话后，还没等晓雪喊“妈”，只听到张荣华一连串地说道：“晓雪啊，你现在在哪里？在上班吗？”咱们楼上邻居你刘阿姨，刚才在超市遇见我，看我手里提的东西不多。突然说，晓雪回来了，你就买这点东西，孩子难得从国外回来一趟，你咋着也得多做点家里妈妈的口味饭菜吧，力求丰盛点是孩子能念起你的好。
你刘阿姨接着又说到，看你做妈妈平时也不刻薄孩子呀，怎么能让孩子刚回来就去外边吃饭？你们做父母的也真心大。她能回来几天，你们也不跟着孩子一起去，就让他们年轻人疯聚叙旧喜笑颜开，你也真能由着她不把你老俩放在眼里。不知你们咋想的，我作为邻居都看不下去了，人家别人家孩子从外地回来，和家人那份亲近黏糊没有两三天不出家门，就陪在父母跟前，珍惜不多的在家时光。有的父母还专门请假，就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和孩子相聚，一步都不离开，享受着难得的幸福机会！
你知道你刘阿姨快人快语惯了，我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她就说了一大堆。我这会还在云里雾里，分不清她说的真假，还是梦话？
终于张荣华说完了。
晓雪说道，妈，你不也是和我刘阿姨一样吗？接通电话我就听你一个人说了半天，连给我喊妈的机会都没有？有事你不会慢慢说吗？
我这也是着急吗？平白无故被你刘阿姨批评一顿，我还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说你没有回来呀！你是不知道，还没等我说“你根本没回来，还在俄罗斯呢”，后面排队结账的人，等不及催着我快点。你刘阿姨只好去队末排队去了。
妈，你听我解释，刘阿姨说得没错。
妈，我现在给您赔个不是“道个歉”，我确实回国了，已经回来两天了。因是公事出差回来，公务日程安排紧促，容不得我及早告诉您和我爸！我这不是入职时间不到一年吗？公私还是要分明对吧，不能让公司那边知道了，我一回来就回家，对你女儿低看了吗！
我小时候您不常教育我吗，“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我时常谨记于心。我这虽然不能和大禹治水为国为民的作为宏大相提并论，可这也关系到我们跨国公司的礼节形象！
所以还请“妈咪”见怪不怪女儿不孝的做法，没有在回国第一时间告诉你们，我能感受到，是你心里不舒服的是，还是在别人嘴里知道我回来了，我真不是有意让你在外人面前难堪的。
好啦，不说了，我都懂，轮不着你这会给妈讲大道理，张荣华回应道。
那你啥时候能回来，给我个准确时间？我和你爸好给单位请个假，在家等你。
再过两天吧，妈妈，我这次回来任务正在节骨眼上，等八字一撇确定下来，我立马回去。晓雪略感歉意地说道！
这时薛晴使眼色看着晓雪，伸手要晓雪手机，有话和张荣华说。
晓雪愣了下，说了句妈妈，薛晴也在我身边，她想和您说说话，您等下我把手机给她。
您好阿姨，我薛晴呀。
是晴晴呀，你啥时候来郑州了？
实在不好意思阿姨，我和晓雪同时到的。
因特殊情况，我们忙得过头了，没有时间去看望阿姨，实在抱歉！今天晚上本来还有重要内部会议，我们是没时间到处乱跑的，就因为蔡总临时要处理棘手的事情。我们算是空出来两个小时候，得空出来撒撒欢，也不敢让晓雪直接回去。你也知道晓雪纪律性很强，她宁可让别人负她她不负别人。
晴晴乖，没事的，我清楚着你们四人做事有板有眼的，对啥都门儿清，非常着调的，阿姨不会怪罪你们的。
大伟和郭仁也在吧？
那是的，阿姨，我俩的保镖必须在的，晓雪回来这两天，他俩二十四小时保护我们。
那感情好啊！你们在一起我放一百个心，就算楼上邻居不明就里对腔我，我心里边这会也舒畅多了。
你们在一起，对你和郭仁倒没啥，毕竟你们俩都已经领证了，算合法的身份。
你说说，晓雪和大伟，这俩半吊子，也不知让我们等到哪天是个头呀？再好的感情，按你们年轻人想法，说是什么感情深，不再朝朝暮暮，只要彼此心灵相通，早办晚办都是一家人！可阿姨的心里边啊，一直惦记着这事，一想到这我晚上就睡不着。
你说如果还是你们上学那阵子，打打闹闹，卿卿我我，分分合合吧，那时还小着呢，老担心你们早恋影响不好。现在这心里边呀，每时每刻都巴不得你们赶紧结婚，就是以后过的好与坏，我的想法就是不管那么多了，到一定年龄必须结婚，好像就是我的一块心病了。
晴晴，我不知你妈啥心思，我是心急火燎的盼着，这一天赶紧来，要不我这老脸出门，和街坊邻居都不敢打招呼了。不知你知道不知道，到了一定时期，我们这岁数人们，见面头句话不是问你身体咋样？就是问你孩子们咋样？结没结婚？添孙子或外孙没？有时候我听到这，头都是大的，老尴尬了，回不回答都憋屈啊！
阿姨，你说的这方面我能理解部分，可有些事就是着急也没用的，它冥冥中有时间节点在等着，不是说我们着急就能实现愿望的！
也不是说我们小辈们，不理解你们大人的想法，尽快了却终身大事，是你们的责任！
各个年龄阶段想法不一样，不一代人想法又不一样。我们不加倍努力，生存空间对我们来说紧迫感特强啊，现在竞争这么激烈，有时很想把二十四小时掰成四十八小时来用，对我们来说都不够用的。
这我还是知道点的，你们年轻人的压力，将来要比我们大的多，能折腾的空间也越来越少！机会也不多。
好了，我明白你和通话的意思了。我不会责怪晓雪的，你们干的是正事，我支持你们工作。有空了，你们四个人一起回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行，阿姨，我现在开始就少吃点，等着您做得好吃的！
没事了，你们忙吧，我不占用你们时间了。你们时间比我时间宝贵！
哎！晴晴，我光应记自己女儿的事。你是不是也没回郭仁家吧？
是的，阿姨，你这一问，我感觉我这郭家儿媳妇，太不近人情了！有点对不住我公公婆婆了！
这没啥，郭仁爸妈比我通情达理多了，我都知道的道理，他们门儿清，晴晴，你也不用自责了。
好好好，阿姨那我们就不说了，你看咱俩说的时间，比您和晓雪说的时间都多了，我会内疚过意不去的！
哎，晴晴先别挂，我再托你带个话，你问问大伟和晓雪，他们不急着结婚没事的，我不会催他们的。说句是我强求的话，你带话给他们说，适当的时候，也像你和郭仁先把证领了。以后就算他们不常回来，在哪里住在一起都行，有证了说着好听又合法，我们做家长也能过去老传统思想心理这个坎。
行行，阿姨，我们河南话说的“那可中啊”！我向阿姨回复，不用带话了，晓雪这次回来，本来计划有二：一是公事办妥，二就是接下来和大伟领取结婚证。
看来阿姨，你们是母女连心有感应啊！谢谢阿姨您的开明！
我把电话给大伟，他是最应该向您汇报的人。
阿姨您好？我是大伟啊，您刚才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我完全会遵照您的意思，我们立马执行就是。要不阿姨，我们一会回去一趟，把户口本带上，明天就领证吧？
看把你猴急的，得了鸡毛当令箭了，小样的。经过我同意没？就明天去领证，你不知道节假日，民政局不上班吗？晓雪接话到。
阿姨话不多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回头你有什么话我们再说吧？我这会联系我们同学他爸，看能不能特事特办，给人家说明晓雪回国一趟不容易，看能否开通绿色人性化通道，安排办事人员加班，给我和晓雪证办了。
中中，大伟，阿姨理解你的心情，就按你的方法试试，看人家能不能通融下。阿姨，看着你这孩子我心里难受啊！多数时候替你鸣不平，你可委屈，这阿姨也知道。都怪我生的姑娘脾气倔强，阿姨也拿她没办法。
说着说着，张荣华泪眼婆娑，声音隐隐沙哑起来。
大伟听出来后，泪腺也被感染的，动情的扑哒扑哒泪珠连线直下。
看的他们三个人，也都泪眼朦胧！
忽然，晓雪猛然起身，拉起“小老鼠”大伟直奔门外，还不忘回头说了句，薛晴你们俩打车回酒店吧！
郭仁和薛晴一边擦泪一边往外走。
触景生情能使人情感波动，如汹涌波涛的海浪，起伏跌宕。晓雪没忍住多年压在心底倔强的那股劲，根植心中出人头地的那根弦，时常暗自和自己较劲那种说不出的“累”。
这刻到门外哭的一塌糊涂，梨花带雨般的状态，使熟悉她的大伟，一时不知所措，该怎么安慰他心爱之人的情感大堤溃坝！他急的手舞足蹈后顿悟，“发泄吧”唯有倾情释放堵在心头的，“固执之石”才能找到出口！
大伟此刻也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为爱人守护付出的艰辛！为自己执着背井离乡，为爱放弃出生本就含着金汤勺的富贵命运，这些在爱情的天平面前，统统失衡偏向他和晓雪至死不渝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