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广场上满是成群结队的人。
鹿玖走在云章身侧，看向已经远处搭建得十分宽阔的展台：“听说晚上会有表演，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云章回忆了一下展会内容：“表演还早，可以再逛一逛。”
大衣的衣摆擦过白裙的蕾丝，云章试探着靠近了一些，“另一边有游览区和娱乐区，你更想拍照还是多玩一会？”
鹿玖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学长还会拍照？”
云章不知道想到什么，将悬在半空中的手放进了大衣的兜里：“会一点，不太熟练，因为还在学。”
“那我们去玩吧？”鹿玖指向人群涌动的方向，“可能会排很久的队。”
两人挑了一个人最少的项目，由于人声嘈杂，交谈的时候几乎需要贴着对方的耳朵。
“学长以前来过吗？”鹿玖百无聊赖问道。
云章弯腰的时候晚了点，那句话的前半段隐没在夜色中，但并不影响这句话的意思。
他正要回答，鹿玖却以为刚刚云章没有听清自己的话，踮起脚靠近了他的耳朵：“学长有来过这种活动吗？”
带着香气的呼吸洒在耳畔，清脆的声音终于完整地落进他的耳朵。
云章兜里那只手忍不住握紧了一点，也学着鹿玖的样子，贴近栗色卷发掩藏的那只耳朵。
闪烁的灯光晃动，他小心翼翼保持了一点距离：“没有来过，这是第一次来。”
鹿玖皱了皱鼻子，笑着趴在他的肩上：“刚刚学长这么熟练，我还以为学长经常来玩。”
肩膀被压下一点幅度，云章下意识垂了眼皮，却被鹿玖裙摆胸前的一小块镂空晃花了眼。
一片细腻的白嫩，还有……一道阴影。
鹿玖对她自己身体的了解还挺全面的，云章脑子里被压在记忆深处的黄漫一下子冒了出来，蜿蜒向下的红痕，分明的指骨间漫出的奶白殷红。
不能再想了……
鹿玖刚说完那句话，就发现眼前的耳朵泛起红色，越来越深，顺着耳垂蔓延到了颈窝。
她看着发呆的云章，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那个通红的耳垂。
耳朵上的凉意让云章忽然回过神来，他侧过脸，正对着鹿玖满是好奇的眼神：“你现在不怕我了？”
“有什么好怕的？”鹿玖嘴上不认，收手的动作比谁都快。
“你最好真的不怕。”云章勾住那只逃窜到一半的手指，“自己送上来的。”
指尖触摸到的指节坚硬又温暖，鹿玖试探着往后缩了一点，云章的手却更进一步，大拇指向前摸索了两个指节，轻轻按在了对面那只犹疑的手背上。
鹿玖被手背上的温度灼烧的手臂一颤，想要抽出的一瞬，手心传来细密的痒意。
“上次你吃我豆腐，我可没有想跑。”云章学着鹿玖经常歪头的动作，也歪着头去找她因为害羞撇开的眼睛。
有些凉的指尖被包裹在温暖干燥的掌中，鹿玖直观地感受到了陌生的力道，明明只有一只手被他禁锢，但她好像全身都没有了力气。
手心被他的手指填满，凉意渐渐被驱散之后，手背继续游弋的那只手指突然透出了一些别的意味。
她曲起指节，戳了戳云章的掌心，面前的人就弯下腰来。
鹿玖垂下眼睛，看着领口露出的精致锁骨，微不可见的吞咽了一下：“学长你手别动，我痒。”
云章挑了挑眉，手上果然老实下来，不再动来动去。
队伍慢慢往前挪动，嘈杂和尖叫在四周回荡，鹿玖的手安稳地躺在另一个人掌心，忽然觉得无比安宁。
下一刻，那只手又动了起来，鹿玖抬头正要说话，就见云章正抬头专注地看着远处的天空。
她顺着云章的目光看过去，一轮弯月正渐渐升起。
那只摸索的手找到她每个手指的位置，然后一根一根对齐，又交错着合拢。
十指相扣。
演出提前开始，周围爆发出一阵绵长急促的尖叫，鹿玖的心随着目之所及一起，因为身侧的人——
加速、汹涌、猛然震动。
云章感受到另一只手主人的配合，有些意外地转过头。
鹿玖正盯着他刚刚看过的月亮，嘴角挂着恬淡的笑意。
他用拇指刮了刮鹿玖的手腕，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立刻看了过来，带着没来得及隐藏的情绪。
云章清了清嗓子：“我不想等了，鹿玖，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耳朵里分明只有嘈杂和喧哗，但鹿玖看着那双闭着也能画出来的眼睛，莫名领悟了云章的话。
她很轻很慢地点了点头：“好。”
与那双记忆中隔着雨幕的闪烁眼眸对视，云章忽然笑了，猛然低头，唇角擦过鹿玖耳畔的发丝：“鹿玖，你听清我说的话了吗？”
鹿玖犹豫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云章直起身，排队的人三三两两奔向舞台前，
周围出现一片真空地带，呼吸可闻。
他晃了晃鹿玖的手，眼里是满足的笑意：“鹿玖，谢谢你选择我。”
不知是不是被云章的情绪感染，鹿玖也跟着笑起来。
云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她颊边那个，被他觊觎了很久的梨涡：“前面没有人了，你想先玩还是看表演，我都陪你。”
鹿玖拍掉他作乱的手指，顺势指向前方，眼睛弯弯：“去玩！冲冲冲！”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逆着人群行走的方向移动着，高挑的身材和出众的外形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裙摆有些厚重，鹿玖的速度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云章对自己的身份适应得很快，鹿玖的随身挎包已经挂在了他空闲的另一边肩膀上。
两人牵着手，在人潮中走出了散步的悠闲。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我能给你们拍张照吗？”一个抱着巨大相机的女生走上前来，脸颊红红的，“你们看起来……有点像我嗑的一对cp，不知道姐妹追不追那个漫，不确定是不是出的cos……”
女生的眼睛亮亮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是酝酿了很久的勇气。
鹿玖忍不住扫了一眼云章今天的穿搭，明显很有借鉴的痕迹，加上自己身上的花嫁正是欧式风格，骑士系列条漫女主有一件差不多的衣服。
她心里有点明白，小声问了一句：“是那个小鹿吗？”
女生明显激动起来，连连点头小声道：“姐妹这是你男朋友吗？他还会陪你cos，真难得！我给你们留个影怎么样？”
鹿玖看向云章，后者回望着他：“听你的。”
片刻后，几人找到一个光线适宜的地方拍好了照片。
“姐妹要联系方式吗？我可以返图！”女生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连连惊叹，“你们真是般配，连那对cp的神韵都拿捏得那么到位！”
云章心情明显不错，因为鹿玖被牵着的那只手又被对方下意识揉来摸去。
鹿玖手腕扭了扭，对方立刻安静了下来。
“不用返图啦，我们还要去看演出。”鹿玖不想耽搁太久，和女生告别之后慢悠悠走向了舞台。
夜色渐浓，一阵风吹了过来，云章握着鹿玖的手一起揣进了兜里：“不玩了吗？”
鹿玖远远望了一眼，抽出手指调整了一下手腕的位置，云章的手立刻追了过来，将她重新裹住。
“不玩了，今□□服不方便。”她皱了皱鼻子，“早知道不穿这个了。”
云章立刻听出了她的懊恼：“明晚你有空的话，穿方便的衣服，我来接你。”
鹿玖不纠结了，有些奇怪地看着云章。
“怎么？”云章心里有点紧张，难道是哪里不对？
鹿玖狐疑地挪开眼睛：“学长，你……”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
“你是不是有点过于熟练了？”
云章眉梢一挑：“什么熟练？”
鹿玖掰着手指头：“一直都很熟练啊，比如你平时照顾我，之前就愿意无条件帮助我保护我，现在更是我还没有想到你就在计划了……”
“这样不好吗？”云章的声音很轻，带了点困惑。
鹿玖想了好一会儿：“对我来说当然好，但你会不会很累？”
云章忽然沉默了，心里涌出的那股从未有过的情绪迅速蔓延。
他低着头，用发梢遮住发热的眼角：“还好。”
鹿玖迅速察觉到了身旁人的不对劲，挡在他的面前，用手去摸他的脸。
入手温热，她忍不住用拇指摩挲了两下，肤质细腻。
鹿玖眨了眨眼睛，认真道：“学长，男女朋友是很亲密的人，我愿意做那个对你而言独一无二的人，所以你累的时候，不用在我这里隐瞒逞强。”
云章感受着脸上陌生的触感，迅速收拾好情绪：“我知道，但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不会累。”
鹿玖不得不承认，和自己笔下的条漫比起来，云章的所作所为拥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因为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有一种心甘情愿的真诚。
她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忽然发现两个人的距离原来这么近。
刚刚为了观察云章的不对劲，她几乎贴在了对方的身上，现在云章抬起头来，愈发变得呼吸可闻。
她立刻放下了那只吃豆腐的手。
下一刻，一个柔软的物体突然落在了她的脸上，又非常迅速地一触即分。
鹿玖抬眼，云章的脸上没有一点不对劲，黑沉沉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对上鹿玖惊讶的眼神，云章浅浅露出一个微笑，带了点讨好和得逞的满足：“礼尚往来。”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有交流的时候，云章带给自己酸奶，也说了这句话。
原来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什么冷淡的高岭之花？明明这么阴险又可爱！
鹿玖叉着腰，做出一副勉强的样子：“算了，当做给你的奖励吧！”
远处不知在唱什么歌，音响混合着观众的大合唱，像是最完美的伴奏。
云章重新找到那只手，然后将她认真握住放进兜里：“那我要谢谢小鹿的奖励，给小鹿许下一个今后一定会履行的愿望。”
“一定会履行？可我现在没有愿望啊？”
“没有吗？先记着，总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