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大年三十
按照胡笳的分析，童萌肯定是来试探梁应章死亡的真假。在她看来，吕青青应该第一时间知道梁应章的死亡，可是吕青青却穿得一身碎花。
这不合常理。
“那时候我是真不知道梁师傅已经没了。”吕青青到了对方灵前才发现在办丧事，很是尴尬。
“还好你去了灵前。”听完吕青青的话，胡笳连呼好险。
这不禁让吕青青奇怪了，什么叫还好我去了灵前？
胡笳神秘的一笑，“因为梁师傅根本就没死。”
啊？
吕青青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天梁老夫人干嚎这么久，原来一切都在做戏。
欧阳文一脸得意。他说，就在那两天，梁家附近总有人在晃荡，他们推测是对方来看梁应章死没有，如果没有对方很有可能会动手。
但是他们又不能二十四小时派人在这守着，于是便想了这么一个招。
假死！
“那现在他人在哪？”吕青青迫不及待，很多的是一种轻松，毕竟，人没死。
“藏得好好的。”欧阳文说，只是现在人还没醒，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一回。
“谢谢！”吕青青真诚地说道。梁应章没有死，吕青青心里总归好受一点。
欧阳文其实是有点悸动的，但是他很好的掩藏了起来，反而一挑眉：“那是，毕竟我才是这个屋里最棒的人！”
呃……
切……
胡笳白眼：“你可以回家了，别耽误我和青青休息！”
嗯？
……
这个年过得很快乐，大年三十那晚，上半城烟火绚烂，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欢乐之中。而下半城虽然是贫民区，但是小孩子追逐的欢笑同样让这个夜里满是幸福。
“来喽！”吕青青端上一盘糖醋鱼，乐得吕多宝直拍手。
小屋，四口人。
“我印象里的春节仿佛就在昨天，没想到这中间已经过去七八年了。”胡笳多少有点感慨。
“那年春节你是怎么过的？”吕青青知道胡笳说的是1921年的春节。
“鸡鸭鱼肉，啥都有。我下厨，他洗碗。”欧阳文笑笑。
“你也在？”吕青青吃惊，那时候胡笳和欧阳文的矛盾已经凸显，他还以为胡笳是一个人过年。
“在的，团圆饭是我们家的传统，不管我们怎么闹，这段饭也不能掉。”胡笳说完便看着欧阳：“后面几年，我不记得的几年，大年三十你在哪？”
欧阳端着酒杯，示意胡笳碰一下：“这杯酒，没有一年断过。”
闻言，胡笳一笑，碰了碰欧阳的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胡笳一口喝掉手中的酒水，欧阳很是感慨。这些年，每个大年三十都只有他和胡笳两人。两人总是相对无言，能够做到不吵不闹就是对这顿团年饭最大的尊重。
记得有一年，好像是六年前吧，有一个大年夜胡笳回来得很晚，而且一身酒气，明显就是在外面吃过饭。
当时欧阳很生气，他们兄弟之间一年也就只有那一晚可以不吵不闹的坐在一起吃饭，可没想到胡笳竟然在外面先动了筷。
“我去哪了？”胡笳笑问。
“我怎么知道？问你也不说。问多了，你还要发火。”欧阳问语气里带着埋怨。
“哈哈哈，但我还是记得回来陪你吃饭。”胡笳晃着脑袋。
“算你小子有良心。”欧阳文没好气：“在外面喝得迷迷糊糊的，回来抱着我哭，还说着什么姐姐辛苦了。我是你姐吗？是吗？”
呃……
胡笳很是尴尬，吕青青则笑弯了腰，就连吕多宝都在喊着羞羞羞。
刚想端着就被赔两下，胡笳脑中就始终有个声音在回响。
“来，小子吃菜。”
“这是姐最难受的烧白，尝尝，肥而不腻。”
恍惚间，一些片段还在不断地闪烁，他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也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很明显，那就是个女人。
哐当，胡笳就被失了手。
头好疼！
还带着一种眩晕。
“小笳！”欧阳文一下子扶住他，吕青青也赶紧凑了上来。
“没事！”胡笳甩了甩脑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跑进卧室。
笔记本，对，他在翻看笔记本。
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今天要去做的，他虽然忘记了，但是笔记本不会忘记。
一页、两页……
找到了，去看牟春芽？
胡笳在笔记本里记得很清楚，提醒自己今晚要去看牟春芽，还要带上吃食。
难道那个女人就是牟春芽？
胡笳匆匆浏览了一遍里面的内容，记得并不详尽，但是字里行间都在透露着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愧疚。
这次醒来因为临近春节，胡笳很多以前的备忘事项都没关注，这也导致他忘记了这一茬。
“你们先吃，我出去一趟。”胡笳顺手收拾了几盘肉菜。
“你去哪？”吕青青跟了上来。
“我很快就回来，别跟着我。”胡笳知道，不管是吕青青还是欧阳，都会尊重自己，他并不担心会被尾随。
而再次站到牟春芽的房间，那一点微光似乎并不能照亮整个房间。
敲门！
胡笳鼓起勇气敲门。
他对牟春芽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他知道能让自己开口叫姐的人，绝不是什么陌生关系。
“是你？”牟春芽是惊喜的，她没想到胡笳会来。
“姐！”胡笳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这么称呼她。
“哎！”牟春芽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真好，真好！”
也不知道牟春芽口中的真好到底是指的什么，但是那种惊喜和激动全都被胡笳收在眼底。
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先看看备忘录。
他有些懊恼，自己失忆的毛病到底给多少人带去过失望？
一盏油灯，几盘菜肴，桌上还温着一壶白酒，而酒瓶子旁边摆着的正是两个空杯。
牟春芽拉着胡笳，端起其中一个杯子：“这杯酒，你迟到六年来了。”
胡笳顿时如鲠在喉，他没想到牟春芽还给他准备着杯子，想必每一年的春节都有这个杯子吧。
“那是继宣的，来，我们姐弟三人喝一杯。”牟春芽手都在颤抖，她盼这一天盼了好多年。
终于盼到了。
席间，牟春芽还跟胡笳重复了一遍他们曾经的故事。讲到动情处，牟春芽还红了眼眶。
胡笳在一旁附和，不时也劝一劝她，一杯又一杯，胡笳喝得有点猛，呛得咳出声。
“你呀，和继宣一样，做事还是这么粗。”牟春芽笑着给他拍着背，“那年他感冒了也是这么咳，还是你去山里抓的草药回来煎药。”
胡笳笑笑：“城里到处都是药铺，我还去山里摘啊？”
“所以你们傻呗，还说什么秘密花园的草药最好！两个小鬼头，竟然还有秘密花园。”
“砰”一声，胡笳站了起来，同时，牟春芽家的房门也被推了开来。
“秘密花园？”
走进来的是余悦，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