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回家祭扫
审讯室。
案子是查清楚了，人也抓到了，可是距离胡笳他们想要的结果却很远。
因为蔡云打死不说自己的接头人是谁。
“你提前跟范亚夫说，春节可能和他换班，导致范亚夫告诉自家人说春节不回去了。这也是你的计谋吧？目的就是为了做实他自杀。”胡笳问。
不过不等蔡云回答，胡笳就又问了：“想必原本这周执勤那人摔伤腿也是你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换班。”
“你做那么多就是为了今日之事，那我来问你，你怎么知道这周张航江会被带去市警察局？”
胡笳的每一个问题都问在要点上，蔡云冷汗直流。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能够准确拿捏这个时间的，只有对胡笳很熟悉的人才行。
因为他们很清楚胡笳只有7天时间。
既然上一周他去土湾查案，那么这一周必定有结果，一旦有了结果，提审张航先则板上钉钉。
“是不是童萌？”见蔡云已经不回答，欧阳文也懒得跟他绕弯子，直接指名道姓。
果然，蔡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咧着嘴放声大笑，笑得歇斯底里。
他这突然的转变，让大家一头雾水。刚刚他还在死撑，怎么突然就好像有一种放弃的感觉。
“果然，果然啊。”蔡云莫名其妙说了两字，随即一丝黑血从嘴角流出。
齿中藏药。
众人大惊，可为时已晚。
蔡云就这么死了，死在所有人的面前。蔡云只能选择自尽，因为当他听到对方说出童萌名字的时候，就知道对方已经将童萌列为了嫌疑人。
既然对方已经怀疑童萌了，那他就必须死。
但凡晚死一天，童萌都会把被出卖的帐算到他头上。
所以他只能死，必须死，而且还是以死明志。
只为给家里人留下一条生路。
看着蔡云冰冷的尸体，胡笳异常愤怒。
一直以来他们都在寻找童萌是内奸的证据，这是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可是眼看胜利就在眼前，蔡云竟然服毒自杀了。
鱼明明已经上了钩，却在你伸手抓他的那一刻，它挣脱了。
无力感！
不过这个事情总得有一个交代。最后查来查去，警察局这边交出来一人，就是当初修改行动表陷害高亮那人。
胡笳无法，他也知道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至少拔除了一颗暗钉。
所有的事情料理完，时间也来到了2月份。1929年的春节是2月9日。
距离现在不过两三天时间，传习所最后一天教学就在今天结束。
这马上就要过大年了，所有的人兴奋不已。有回老家陪家里人的，也有因为执勤不能离开的。
在分别之前大家决定还是去聚个餐。
这次大家选的是汤锅，胡笳还是一如既往地体贴，早早地就记住了吕青青的口味。这让吕青青很是满意。
吃完饭，欧阳文单独把吕青青和胡笳留下来了。
“前面几年，因为小笳失忆的原因，我们都没告诉他养父的案子未破。所以小笳每次回去都以一种已破案的心态回去祭扫。”欧阳文说到这就停住了，他看着眼前的两人，意思很明确，今年怎么做？
吕青青没说话，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参与这样的话题。就在她打算退出时，欧阳文阻止了她，“小笳认定的人，那就是一辈子。除非你不愿意，那你必然是我胡家的儿媳。”
欧阳文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你以后会是我胡家的人，那么今天这个讨论你就有资格参加。
吕青青又坐下了，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她愿意。
看到吕青青坐下，欧阳文不可觉的动了下眉毛，她是为了他才坐下的吧。
欧阳文心里只是一两秒的涟漪，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小笳，这事儿你怎么看？”
胡笳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还有一点儿为难。
告诉父亲案子未破，前面几年我都是骗你的，因为你的儿子没有本事，让您死了十年也不能瞑目。
而且最关键的是，我前面五年骗你，那是因为我也受了伤，我甚至没有了记忆，我记不得所有的一切，我只有用谎言来麻痹自己，只有用谎言来给自己构建一个比较理想化的生活。
这样的实话父亲愿意听吗？他想听吗？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可不说实话那就得继续假装一切美好，大仇已报，安居乐业，家国无恙！
可是，这一切难道就是真的吗？
胡笳无法做决定。他想让老父亲安心，不想让他担心，可又过不了说谎这一关。
“你是怎么想的？”下意识地，胡笳想让欧阳文做决定，就像小时候那样。有什么事，哥哥在前面顶着。
欧阳文也很明白胡笳的意思。“这次不一样，这次你是带着青青一起回去。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我跟着你的选择。”
胡笳懂了。
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他很感激欧阳文在这个时刻提出这个问题。
这代表着欧阳文对他的尊重。
原因很简单，就春节这一周半个月的时间，欧阳文完全可以像往常几年那样骗过他。
反正再次进入失忆期，他也不能够想起来什么。
但现在欧阳文却硬要他做出一个选择，这代表着他的态度。
胡椒只是低头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心中便有了自己的答案。
他要说实话，父亲本来就是一个警察，他需要的就是实话。有些谎言是善意的，但再善意的谎言他也不是真实的。
是的，案子已经发生10年了，而且现在已经进入了第11个年头。
这么久的案子没有破，作为警察，作为儿子，他更不该为自己辩解。
“我想有一天能够站在父亲的坟前，坦坦荡荡地告诉他。案子破了，凶犯抓到了，你的仇报了，那把随时威胁着人民群众安全的枪支被毁了。”
胡笳说完看向一旁的欧阳文和吕青青，他们眼中透露着一种欣赏，很显然他们也是赞成自己的决定。
也许他们的选择也和自己一样。
“是的，我们就要坦坦荡荡地站在伯父的面前，告诉他我做到了，虽然时间有点长，虽然中间过程有些波折。但是我们从未放弃。所以我们做到了。”吕青青握住胡笳的手，“相信这才是伯父想要听到的话。”
胡笳点点头，是的。
今年带未婚妻去见老父亲，他用最真实的状态去见老父亲。
说到了胡世龙，吕青青就想到了梁应章。“当初如果我动作再快一点，说不定就能救下他。”她挺遗憾，没有见到梁师傅最后一面。
说完，她还嗔怪胡笳：“梁师傅没了都不告诉我一声，结果搞得那童萌来嘲笑我。”
胡笳一愣：“嘲笑你？”
吕青青把当天和童萌的对话简单说了一遍，欧阳文轻蔑地笑笑：“她可不是来嘲笑你，而是来探口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