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救命的情
林辉几人快速赶回了警视厅，医务室的病床上暂时放着那具被扔在警视厅门口的女尸。
小九抓耳挠腮地在大厅里踱步，见林辉等人进来，忙不迭地迎上前去。
“老大，那个女尸，像是像是贾”
“在哪里？”林辉蹙眉打断，“我去辨认。”
小九一指医务室，几个人快步走了过去。
刚一打开门，小六的腿就有些发软，躺在病床上的人，一头亮丽但却沾满了泥污的深棕色长卷发，还有这身淡青色的衣服，一看就是贾莲。
他一时间抓着门框，身体僵硬不敢上前：“贾贾莲”
“不可能，我不信！”江月满脸的难以置信，她走上前去，打量着那女孩。
衣服对，头发对，枪口的位置都对她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伸手去拨开女尸的头发，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张脸就像是在锋利的荆棘中滚了好几圈，血肉模糊，带着枯枝烂叶和泥污脏水，只看了一眼，将月就感到有些眩晕。
身后的林辉也看到了这揪心的一幕，他把江月拉回身后，自己鼓足了勇气，朝女尸的眼睛部位摸索，终于轻轻扯开了女尸凌乱的眼皮。
一颗被血水染红了半边的浅色眼球裸露出来。
林辉默默收回了手，看向身后的江月。
“现在，信了吗？”
江月自然也看到了那浅色的眼球，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垂下头去。
林辉眼角抽动，走到门口拍了拍倚靠着门框维持着平衡的小六：“通知贾家的人，来认领尸体吧。”
说完，他疲惫拉着老邢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很快，老邢走了出来，门被从里面反锁，之后便再无动静。
江月双手握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田禾察觉到了，轻轻去握江月的手，将她带出了医务室。
“田大哥，贾莲，她死了？”
田禾沉默了片刻，他对贾莲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她能挡在林辉和江月的身前，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无论是凑巧，是偶然，还是贾莲真的觉察到了危险挺身而出，田禾都很是惊讶和尊重。
此前他觉得贾莲对林辉无理的纠缠，对江月莫名其妙的敌意，对孤儿院的毫不在乎，很是看不上，如今倒是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傲娇的小公主来。
“嗯。”田禾平静地嗯了一声，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一个一个，都死了。”江月找个椅子，无力的坐下来，“我怨过她，怨她泄露了孤儿院的信息，引来了残酷的爆炸案；可我也爱过她，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妹妹她曾经横在我和林辉之间，让我很是伤心，但我不想她死，我真的不想她死更没想到，她是为我和林辉挡了子弹才死掉的。”
田禾静静听着江月的话，将她眼神中的惊恐和悲伤尽收眼底。
“我真的不想她死。”江月抱着头，手肘抵在膝盖上，团成一团。
田禾知道，江月的这个动作代表她心乱如麻，情绪快要崩溃。他只能轻轻去抚摸江月的头，同时不住地抬头望向走廊深处，无比希望林辉能从办公室走出来。
然而，走过来的却是老邢。
田禾眼神里抛出一道疑问，老邢捕捉到之后双眼无光地摇了摇头。
“小六在医务室不愿离开，我去贾家走一趟。”老邢说了一句，看向缩成一团的江月，低声耳语，“我相信林辉他很快就会出来，在此之前，照顾好江月小姐。”
田禾点了点头：“好。那，埋伏我们的人，查出来是什么势力了吗？”
老邢将田禾拉到了一边，声音格外细小：“军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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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贾家这边，自下午就炸开了锅。
贾莲让王管家载着她去买衣服，买完衣服又闹着要去蒂支学校看一圈，说看看和西洋的学校差多少。然而，到了学校附近没多久，她就跑没了影。
王管家年纪大了，找了半个学校，累得就要见阎王了也没找到贾莲，赶忙回贾家报信。
贾夫人急得不行，之前发生的贾莲被掳走的事件还历历在目，她赶忙派了所有的家丁到蒂支学校去找，找到了天黑也没丝毫线索。
思来想去，贾夫人决定到警视厅求林辉帮忙，刚走出家门，老邢的车就停在了门口。
贾夫人刚听了两句，就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贾护士陪着贾夫人去语言，认领尸体的事情只能交给王管家和玉姐等人去做。
王管家一见那青色的衣服是今天上午他陪着自家小姐刚买的新衣服，当时就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玉姐则是跑上前，剥开头发细细辨认了一下，这才咬着牙在尸体认领书上签下名字。
签完字，玉姐将还没完全僵硬地尸体抱在怀中，走出大厅的时候，刚巧遇到从办公室出来的林辉。
林辉看了看玉姐抱着的贾莲，偏过头，转去大厅走向江月。
玉姐恨恨地盯着林辉和江月的身影，走到大厅门口又转回身。
“林警官，我家小姐对你一往情深，她从来没有这么痴迷什么，最后连自己的命都搭了上去，而你，真是绝情。”
江月缓缓抬头，眼里一片感慨，她站起身往玉姐的方向走，却被玉姐嫌恶地躲开：“我家小姐拿你当姐姐，你可曾把她当做妹妹看待过！”
“我”
林辉挡在了两人的中间：“贾莲小姐的葬礼，我们会去参加的。你带她走吧。”
玉姐凄凄然地冷笑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小六扶着年迈又悲伤过度的王管家跟在后边，到了门口略略停顿回头。
“去帮忙吧。”
林辉对小六简单说了一句，转过身握起了江月的手。
“别管他们说什么，我知道你的。不过我要道歉，贾莲的死的确让我震动，她是为我们俩挡的子弹，我有些不知所措。”
林辉顿了顿，盯住江月的眼睛：“不过冷静下来想一想，我无比庆幸，你没有出事。”
江月有些迷茫地看向林辉的眼睛，那双她无比熟悉的眼睛里，是从没有过的坚定和认真。
请允许我，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铭记这个为我们死去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