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拢的权
林辉和田禾同时走过去查看。
一行墨迹未干的小字映入眼帘：蒂支政府统治片区四十三市中可为己用的名单。紧接着则是一个表头为“姓名--身份--接触人--结果”的表格。
江月继续翻动着作业本，陆陆续续填满了第一行内容：
李宏商--东海军阀首富，商会遍及中州大陆--左聪倘--此人胸怀天下，能知疾苦，有报国之心，正在拉拢加入沙砾组织。
来不及惊骇，江月接着翻译出了第二行内容：
贾余丽--蒂支市首富，生意复杂遍布蒂支--安若隐--已潜入其柳巷生意，正在收集贾夫人行踪，伺机接触。
写到这里，江月停住了笔，感觉头上隐隐冒出冷汗，身形有些微微颤抖。
林辉忙上前扶住：“如果累了，先歇一会儿。”
“不是累，是是震惊，是懊悔。”江月说着，撑起身子继续去破解。
后面的人名同样是一些富商、名士等一些颇有影响力的人物，都跟着拟接触的成员和进度情况。
蒂支市除了李宏商和贾夫人，还有两个人物。
田禾凑上来看，确认了拟和这二人接触的沙砾组织成员还未被军机处迫害。
几人松了口气，再后面就是一些其他各市的主要人物了。
一鼓作气地全部解密完成，最后还有左老以及陈老师的两句话：
吾自觉身份已经暴露，故将名单列出，写成三份密信，两份传递出去，一份留于书房，希望组织收到之后，尽快拉拢名单上的人物，壮大队伍，早日还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左聪倘写于三月甘七。
惊觉左老失踪，担心密信会落入敌人之手，被人解密，故在原密码之上改了最后一层密码，但求成功传递情报！左薇写于四月初九。
三月甘七的十天之后，也就是四月初六，是左老失踪的日期；左薇，也就是陈老师四月初九写完信后，当天便被毒死在了家中。
事情逐渐清晰起来。
江月虚脱地坐回病床上，愣愣地盯着最后两句话出神。
“我，我如果早一点，早一点发现手工课作业本的秘密，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惨剧？”
“江月！”林辉皱眉喝了一声，“别这么想！”
“我辜负了陈老师，那天我下了毒，没敢去学校事后拿到了作业本也没敢打开仔细看看我陈老师改的那一层密码，是用我的作业本作为母本的，我早应该想到的”
田禾安慰道：“小月，这不能怪你，还有两封密信，不是也没有到组织手里吗？你现在还没加入组织，却能帮组织解出密信，已经做得很好了。”
江月眉毛舒展了一下，沉默片刻，抬头问道：“另外两封密信，难道已经落入他们手中了？不然，左老案后，我父亲和贾夫人先后遭到袭击，若隐又被迫害，怎么会这么巧合？！”
林辉略微回忆：“这么说来，他们或许是得到了左老书房的密信。你们记不记得，左老失踪后，军机处带走了书房所有的书本。”
田禾和江月齐齐点头：“对，对啊！”
“当时老邢和小米拿出了几本，想要搞清楚这军机处搞什么鬼，却一直没头绪，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逼问出了什么，找到了书房的密信。”
“那如果真的是军机处拿到了手，应当是他们的情报科负责破解吧？”江月想了想，“我们联系顺科长，他能为大景而救我出来，我觉着，他或许也能帮我们，哪怕透露点什么。”
林辉和田禾的表情同时有些凝固。
“怎么了？他那日被击中了肚子，没有伤到要害，难道，他”
林辉叹了口气：“他死了。尸体我看过，除了腹部的弹孔，脖颈还有很深的刀伤。”
“刀伤？”江月皱眉。
“他应该是被，周富亥等人杀了。”
江月沉默了，咬了咬嘴唇，垂下头去。
林辉扭头去看田禾：“书房的密信被军机处拿了去，那还有一封呢？”
田禾摇了摇头：“不知去向，或许在传递过程中遗失了。毕竟那段时间左老建立起来的情报网被军机处全力打压，死伤很多，很多情报都中断了。”
“明白了。那我们手上这份，就至关重要了。”林辉抿了抿唇，看着面色沉重的江月和田禾，安慰道，“既然名单上贾夫人之后的两个人物还没遭到军机处的迫害，我推测他们或许还没有破解出全部的密信，我们还有机会。”
田禾闻声抬头：“对，即便是左老留在书房的迷信，那也是三层加密过的，他们想要破解，根本没那么容易！”
“我倒是觉得，顺科长死后，他们破解的速度会加快。”江月忽然出声，“通过这一天的破解，我明白，只要捋顺了密码母本，破解出一行和破解出全部，花费的时间不会差多少。我猜，顺科长早就有能力破解出全部的密信，只不过，他没那么做罢了。”
田禾陡然一惊：“小月说得有道理，如果军机处找了新的能手破解密信，那有了顺科长之前解出来的部分，只要他们摸清了规律，找到了母本，怕是很快就能解开了。”
小月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得尽快把解开的密信递上去，递给组织，不然，名单上的人就都危险了。”
田禾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林辉在一边拿过名单开始抄写。
“我写一份，试试看能不能通过我父亲向外传递。”林辉说着，看向田禾，“你也尽力联系你组织那边，我们一起努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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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辉拿着信找到了林父，林父则是正在教导阿武。
都尉府如今住进了阿文阿武等十个孩子，分外热闹，阿武跟着林父学使枪使棍，进步神速。
大致讲了密信的事情，林父耐心听完后，并没有答应下来。
“儿子，你是要我这个东海军阀的大都尉，帮无政府区域的什么组织递送情报？”林父将手中的长棍扔给阿武，拉着林辉走向内堂，“林辉啊，我不干涉你的成长，任你自由地发展，无论是你年少轻狂混迹烟花柳巷，还是你如今沉稳起来在警视厅干出一番事业，都可以。”
“但最后的最后，你都是要接我的班，统领这偌大的东海军阀的！军阀如今有些问题，我费尽心力地终于回拢了一部分权利，你却让我此刻去冒险帮别的势力传递情报，是不是有些不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