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疯子
小六抱着一堆食盒,被冲出房门的贾莲无意中推了一把,几样小吃哗啦啦掉了一地。
“她,她怎么了?”小六一边整理着食盒,一边疑惑地问向房间中的几人。
林辉没理会,转而和江月分享起抓获的八人和花无百以及今天白天的审讯情况。
小米则是蹲下来帮着一起整理食盒:“她怎么了,不应该你最清楚吗?毕竟,你天天跟在她屁股后边。”
“有这么明显吗?”小六竟是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
小米阻止不及,眼见着小六手上的蛋糕奶油在他自己的头上抹了个均匀。
“哎…我看你啊,真是变呆子了…贾莲小姐说得对,有什么可开心的呀?让你…天天傻笑。”
“有吗…嘿嘿。”小六丝毫没察觉头发上的异常,继续挠了挠头,“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哎,哎…”小米又没来得及拦下,看着小六糟糕的头发,放弃了想要拯救一下的想法。
“要不,小六哥,你先去洗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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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支政府大楼内,周富亥歪着身子坐在客座位置,轻轻摇着手里的茶水,不紧不慢地,很是惬意。
拐杖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袁会长的身影出现在会客室的门口。
周富亥放下茶杯,快速地起身,颇为恭敬地站好:“袁会长,您来了。”
袁会长的脸色很是难看:“周处长,一天了,你还真是忙啊?比汪左都尉还要忙上几分啊,他下午都来过了,你到了天黑才来。”
“袁会长别生气。我不是得带着些结果来,要不然,就算来了,咱们也是干着急。汪左都尉他是来得早些,可是,袁会长可在他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建议了吗?”
“难道,你个毛头小子能给些管用的建议?”
说话间,袁会长慢慢走到了主座之前,推开随从的搀扶,自己慢慢坐下。
而后,袁会长将龙头拐杖使劲在地板上敲了两下,随从的肩膀跟着也抖了两下。他们自然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袁会长的心情很是糟糕,大概率这屋里站着的人里面就要有遭殃的了。
周富亥却是像并无察觉一般,自顾自坐回座椅,甚至还悠闲地拿起茶杯,品了起来:“啊!袁会长这儿的茶,可一直都令周某沉醉不已。”
“周处长,我请你来,可不是请你喝茶的。”
“我明白。”周富亥挺身端正坐好,接着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袁会长,自己已经做好了谈正事的准备。
“好。那我就直说了。想必,警视厅抓了那八个人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
“那是自然,比预想还要早了一个时辰,林都尉的儿子确实是有些本事的。”
“听你的口吻,这几人被抓,你是一点也不在乎?”袁会长声音带着责备,不怒自威,“你别忘了,不仅是我派人找了他们来,你军机处也是掺和进来了的,你就不怕”
“袁会长,别那么担心。他们只是盗了一把金库而已,就算他林辉能查出点什么,咱们最多也无非是个执法不查的小失职而已,议会会长的位置,您还是可以稳稳坐着的。”
“你这叫什么话?”袁会长话中怒意更盛,“凭他问出来这件事,难道他猜不出来咱们玩的把戏?!还有那个阿雅,也被抓了去,你和她的接触,不少吧?你也不担心担心自己?!”
“袁会长,你这话奇怪的很。当初您也未曾告诉我,直接用了我的人,去做的事情可比如今做的事情要危险的很。那时候,也没见您这么担心啊?”
袁会长眼神有些闪烁,轻咳一声:“景科长的事情,也不是我直接吩咐的,我也没想到吩咐下去的是,手下居然找了你的人去做说回这次的事吧!上次就只有景科长一个人,如今,一下落网这么多,你真的就不怕?”
“袁会长,您年纪大了,胆子也小了不成?就算他有所怀疑,但这些事情是要讲证据的。一些无端的联想和猜测,连我都奈何不了,怎么您还担心上了?”
袁会长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倒,也不是担心。毕竟这件事传出去,也是毁了政府的名声况且,照这么发展下去,那些产业,我们就算拿到手里了,还能派上用场吗?”
“当然可以!袁会长啊,聊了这么久,您可终于说到正题了!”周富亥表现得格外轻松,似乎比起产业,那八兄弟和阿雅被抓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怎么用?林辉那小子眼看就要查到我们头上来了,自然能想到我们是为了金库里的那些产业!”
周富亥摇着头,朗声笑了一会儿:“袁会长,产业的事情,交给我吧。我保证它能运行起来,而且,一个月内必然有大量进账。”
“交给你?”袁会长的眼神变得有些警惕,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怎么个交法?你个毛头小子,拿得稳这么多?”
“袁会长,我拿不拿得稳,您不必操心。归根结底,您要的只是钱财罢了。我可以跟您立个字据,甭管我能不能有进账,下个月,我给您这个数。”
周富亥说着,举起左手,手掌对着袁会长。
“就五万银元?”袁会长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周富亥摇了摇头,依旧还是伸着左手,目光炯炯地盯着袁会长。
“五十万?”袁会长微微诧异,“第一个月而已,你能赚到这么多吗?”
周富亥笑了笑,接着说道:“金元。”
“什么?!”
袁会长手扶着拐杖,直接站起了身,眼睛瞪得仿若铜铃,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地:“五十万金元?!”
“没错。”周富亥笑着站起身,收回左手拍了拍衣服的褶皱,最后抬眸,“这个数,想必您应该很满意。”
袁会长愣住,握着龙头拐杖的手微微用力,掌心的疼痛,让他内心稍许平静下来,但他依旧沉默,只是狐疑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我就当您同意了。”周富亥笑着留下一句,潇洒地转身离去。
留下还有些发蒙的袁会长,许久之后才跌坐在奢华而陈旧的主座之上。
“疯子,现在的年轻人,都是疯子!林辉是,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