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私会佳人
周富亥微笑着低头凝视江月：“江小姐，好久不见。”
江月蹙眉：那小办事员口中的“大人”就是他？
“江小姐，窗台狭窄，你可允许我到房中说话？”周富亥说着，脚下微微挪动，几颗碎石混着沙尘从窗台上滚落。
江月让开窗户的位置，惊呼：“你快进来说话，别站那儿了，太危险了！”
周富亥翻身进入了房间之中，随后站在窗边，手扶着窗台，也不说话，温润如玉般看着江月。
“是你让那个小办事员告诉我来这见面的？”江月惊讶地问着，她没想到，约她见面的是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背叛了林伯父的周富亥。
周富亥两手一摊：“自然是我，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你约我出来，是想说什么？”
周富亥笑了笑：“只是想，私会佳人。”
“你如果没什事，就请出去。”江月不悦地坐回座位，转过头不再理会。
“江小姐，不想知道我为何约见你吗？”
“你想说就说。”江月看也没看，语气漠然。
江月的疏远和冷漠让周富亥有些失落。他似乎颇有些受伤地委屈说道：“江小姐，你可是说过我眼睛漂亮的人，现在怎么看都不愿看我了…”
江月瞥了一眼故作可怜的周富亥，那样的神情做派，江月可是再熟悉不过。起初，她有求于林辉的时候也是装作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过，和林辉熟悉了之后，她知道他善良正义，也就不用拿姿作态地去博取他的同情和帮助了。
也正因如此，江月对周富亥的行为感到一阵恶寒。
“你省省力吧，周处长！”江月正色质问，“背叛林都尉，和那些人一起合谋害了左老，抓了都尉，做了那么多坏事、害死那么多人。你还在这扮可怜？”
“是，你异于常人的瞳孔颜色的确美，但却是残忍恶毒的美！”
江月的话，仿佛利刃入喉。周富亥呆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
“江小姐，谋害左老的是陈炳筠，抓捕都尉的是梁厚志，你说我做坏事、害人，指的又是什么事、什么人呢？”
江月眼珠转了转，想了想这周富亥确实都不曾直接出手做什么，几乎都是在借刀杀人。
她蹙了蹙眉：“难道你敢说栽赃陷害林都尉的人，不是你吗？”
“可他洗刷了冤屈，人已经被放了，不是吗？”
江月不想和他理论，扭头不再理会他的解释。
周富亥叹了口气：“江小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做的很多事情，也有我的不得已。”
“且不说这些，这次，我约你见面，是担心你的处境，特意来提醒你的。”周富亥话锋一转，语气颇为真诚，“我知道你是李宏商的女儿，但是遗产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合为好。”
江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周富亥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只继续说着：“这几年牵扯太多，被卷入其中肯定会有危险。如果这笔遗产真的落在你手里，那么不只是宏筱商会，蒂支政府、军阀还有一些其他的势力必然都会盯上你。到时候，不只是你，你周围的人，包括孤儿院，全都…”
周富亥没有继续说，他观察着江月的反应，见她眉头深锁，转而宽慰道：“即便是商会拿了这笔遗产也未必能下在诸多浑流中善终。所以，你何必要去争这个风险？”
“你的身世摆在这里，即便拿不到遗产，李宏商的亲信也不会让你过苦日子。即便不送来泼天的财富，也会保你衣食无忧的。如此，还不用承担那么多的危险，这样不是更好吗？”
“可…”
一个可字刚刚说出口，门外传来脚步声。周富亥扶着窗台的手一用力，整个人跨过了窗台，跳了下去。
临了留下一句：“还望江小姐慎重考虑。”
周富亥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窗户，江月起身朝窗下看去。
楼下的花坛里，有人在接应着，也不知周富亥是怎么如此快就毫发无损地到达地面的。
房门叩响了两下，老邢引着送菜肴的小工进入房间。见江月探头望向窗外，老邢走上前来，笑着发出疑问。
“江小姐，怎么了，在看什么？”
老邢一步步靠近，江月看着楼下快速离去的几人，竟是有些慌张。
终于，就在老邢来到窗户前向外看去的时候，周富亥几人刚好消失在转角。
江月浅浅地吐了口气：“没什么，有个野猫跳上了窗台，你一敲门，它便被吓跑了。”
老邢收回目光：“江小姐，菜肴已经上好了，你要去饿了，就先吃吧！”
“好，那咱们先吃。”
将人坐回桌前，还没吃几口，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江月和老邢对视一眼，都以为是林辉回来了，然而推门进来的却是宏筱商会的钱总。
来的不是乌泱泱的一堆人，只有钱总带着小钱总，父子两人毫不客气，自顾自走到桌边坐下。
“钱总？”江月疑惑地问道，“我们好像并没有邀请您吧？”
“江月小姐，确实是我不请自来了。”钱总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表情很是平淡，“不过，趁着林警长不在，我们刚好可以讨论下遗产的分配。”
“什么意思？”
钱总笑着：“我知道你出身孤儿院，从小受了不少苦。这样一笔横财肯定对你吸引力很大，但是你并不能证实你的身份，如果非要跟我们闹到最后，恐怕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到头来，分毫都拿不到。”
“你听老夫一劝。你本就没接触过生意，这么一大堆摊子到手里，你也握不住。不如，你就痛快地退出，我会保证给你一笔可观的财富。”
钱总滔滔不绝、绘声绘色，仿佛是在慷慨地恩赐一般。他说着，忽然扭头看了看一边憨憨坐着的小钱总。
“江月小姐如果觉得一锤子买卖不满足，那你看我这小儿子也是一表人才。不如，做我的儿媳，今后的日子自然是好吃好喝有人伺候。”
江月忍无可忍，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声音很大，止住了钱总的滔滔不绝；更是吓得一边的小钱总，将刚要送入嘴里的肉块掉在了地上。
“你们！”江月慢慢抬起头，盯着钱总，“出去！”
老邢见江月是真的被气着了，站起身来到钱总身边，做了个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