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手小米大秀操作，忠犬田禾浅诉衷肠
“两位，已经见面啦！”执法队的梁队长晃着一身肥肉快步而来，“陈处长，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陈妖精见到来人，别过头拍着胸脯消气。梁队长见状，抽出一张扣押令拎在手里，朝着林辉走去：“林警长，是我请陈处长来帮忙搬运书籍的，你知道我们执法队忙得很，一时间确实是顾不过来。”
说完收起扣押令，不待林辉回应，便扭头对向陈妖精：“陈处长，麻烦您啦！您辛苦了！当心台阶，我扶您。”
梁队长抬起手，陈处长不怎么情愿地伸手搭上，走下楼梯。那画面像极了老太监扶着祸国妖妃的场景。
两人显然都没有把林辉放在眼里。陈妖精婀娜的身躯行至门口，还不忘回头状似多情地冲林辉抛了个媚眼，然后用手指做了个举枪射击的动作，哈哈娇笑着离去。
小六看着陆陆续续往楼下搬的书籍，悄声问林辉：“林警长，就，放任他们走吗？”
林辉没说话，一旁的老邢回答：“那梁队长手里有扣押令，咱们还真管不了了。”
林辉点点头，使了个眼色给老邢，自己先回到了车上。
小六紧跟上林辉的步伐，直性子的他回头瞪了小米一眼：“你们执法队就是这么跟咱们合作的吗？”
小米愣了愣，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他地看了看老邢，自己默默走到了四人的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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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林辉几人都坐在了车里，一如来时的坐次：小六驾驶座，小米副驾驶，林辉和老邢则坐在后排。
透过车窗，四人看着军机处的士兵将一箱箱书本搬上小皮卡，满载而归。
林辉看向老邢：“怎么样，拿到了吗？”
“当然，”老邢摇了摇手中的书籍，“两本，不算多厚的。拿起来比较顺手，不引人注意。”
“可以啊，老邢！”林辉面露喜色，接过书籍，“什么收归政府，定然只是个由头，虽然不知道那群人玩的什么把戏，不过他们带走书籍肯定想从中获取什么。”
“可是，老大，他们带走了整整一皮卡车，我们这里只有两本，有什么用啊？哎？”小六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小米。
林辉和老邢察觉到小六的神色，也扭头看向小米。
小米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我，也趁乱拿了几本。这是和六哥上楼去查探的时候顺手拿的。”
说着，左手掏出四本。林辉和老邢顿时微微一惊，小六只是一脸喜色。
“还有，这些是，刚刚跟在邢哥后面，顺手拿的。”
说着，右手又掏出六本。这次小六也吃了一惊。
“哦，放不下了，这里还有一些。”
小米说着，裤腰带一松抽出扎在其中的制服上衣，衣服里哗啦啦又掉出七八本书惊得车上另外三人下巴简直要掉了
小米匆忙地捡起，抱着厚厚的一摞书，挂着讨好的笑，一脸憨憨地望着林辉。林辉心里着实颇为惊讶，据他所知，老邢的“手上功夫”已经是颇为老成了，他只拿到了两本，而眼前这个瘦小的小米
“你是怎么做到的？”一旁的老邢实在没忍住，难以置信地发问。
“呃，我”
“我替他说，我知道。”小六兴奋地在一旁搭腔，“那会我们俩聊天，小米告诉我他以前是在城北商业城混迹的‘扒手’，那一扒就是十几年，那可是，经验老丰富。”
小米脸红红地垂了下去：“那是以前啦，后来我失手被执法队抓到了，被打了个半死，好在我还算机灵，跟在梁，梁队长的身边，勉强混口饭吃。”
老邢闻言点头，林辉淡淡然，眼睛盯着小米的眼睛。
小米抬头正对上林辉探究的眼神，他真诚地解释：“我也只是为了生活下去，我家里有瘫痪的母亲，年纪尚小的妹妹，我必须得想办法养活他们。以前去偷东西是为了活着后来做小跟班也一样”
说着说着，小米的声音低了下去。
“既然你是跟着梁厚智的，那现在又为何帮我‘偷书’呢？”林辉语气平和中带着一丝丝威压。
小米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林老大，我想跟着您！”
“那是为啥呀？执法队现在可比警视厅威风多了！”小六在一旁插嘴问道。
“执法队确实威风，夜巡的肆意敛财，日巡的赊账赖账，多的是欺压百姓、讨好官吏的孬种。”小米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恨，“我虽然也是执法队的，但我出身微贱，村中父老乡亲没少受执法队的欺负，我现在是被人指着脊梁骂！可我没办法啊，我得养我娘和妹妹啊！”
老邢和小六听得面面相觑，林辉拍拍小米的肩膀，示意他继续说。
“林老大，不瞒您说，我之前虽迫于无奈跟着梁厚智那个混蛋，但我最知道他有多无耻，我也从来只是他的一只狗而已。给点肉就要给他看家，为他卖命。他根本就不把我当人，更不把我的家人当人。”小米说坚毅的脸一边奋力抑制着情绪，一边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如果有可能，我想跟着林老大您，我愿意为您办事，给您卖命。”
“我？”林辉笑了，“我也是你口中的官吏，和那梁厚智有何不同呢？”
“您不一样，就拿我们开车来的路上。”小米指了指车前，“有个老太牵着一个小孩子过马路，六哥就停下来等俩人慢悠悠走过去。这如果换成是梁厚智，他早就暴跳如雷，让司机开车碾过去了。我当时就偷偷看您的反应，您看到走路慢吞吞的俩人居然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没有一点不耐烦的表情”
“哈，就因为这个？”林辉嗤笑。
“是”小米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也不是，还有其他的一些。反正，我就认定老大您是个好人，我就要跟您！跟定您了！”
小六在一旁突然感到一种地位不保的感觉：这个小米，不叫‘林警长’，不叫‘林老大’，直接叫‘老大’了？！那我岂不是要跟这小子争宠了？等一下我为什么要争宠啊？！
老邢则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一老一小的身影，是让你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吧？”
小米点了点头，又整理了一番手中的书本，码放成整齐的一摞递给林辉：“老大，不管你要不要，我都跟定您了。”
林辉颇为开心地接过书本，反手就给了老邢，交代老邢收好，随后给小米后脑勺来了一下：“小伙子，我看好你，好好干！等这案子结了，我把你从梁厚智那要过来。”
小米终于露出喜色，激动地又表起了忠心。一旁的小六撅起了嘴巴：“老大，咱们是回警视厅还是去哪儿啊？”
“去下一个现场吧，就不远处，那个西郊悬崖。”林辉笑着回应。
车子刚启动，林辉忽然问老邢：“对了，老邢，陈濡沫和李英司的案子，结案告示张贴了吗？”
老邢想了想：“我把这事儿交给手下人了，这个时间应该是刚张贴上去。”
“嗯。小六，我们先回警视厅，去告示栏看一下。然后再去西郊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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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前门，街头告示栏处。
三三两两的人立在告示栏前看，告示栏里大多是一些贴了很久、已经泛黄脱落的的告示，但有一张崭新似是刚贴上去不久的。
人群聚了又散，大部分人只是好奇凑上来看一眼，讨论两句很快便离去。而一直在告示栏前站着的，只有江月和一旁的田禾。
江月似是要将那告示栏盯出花来，田禾劝了几次，她依旧岿然不动。
告示栏旁站岗的是警视厅的两名小警员，他们并不认识江月二人。
见两人迟迟未离开，两名警员变得警惕起来，开始上手驱赶。田禾忙拦在江月身前，护住她。
江月一个不慎，被推搡倒地，田禾忙扶起她，二人狼狈地离远了一段距离。
找了一处店铺的台阶，江月一屁股坐到台阶上，仍旧一言不发地盯着告示栏的方向。
一边的田禾也不规劝了，索性和她一起，坐在台阶上，刚刚的一番推搡让他不住地大口喘气。
不远处主路的路边，黑色的汽车已经停了许久。小六急得抓耳挠腮：“老大，咱们为啥不去帮帮嫂子啊？！那两个笨蛋小警员，还是是四组新招的，他们不认识嫂子的”
林辉蹙眉，以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心里也颇为糟糕，因陈濡沫的案子没头没尾地结案，他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江月。犹豫着，思考着自己过去怎么开口合适呢？
一边不明所以的小米，悄悄问了句：“那女孩是谁呀？”
小六伸手按住小米的脑袋，两人躲到前排的座椅背儿后，小六开始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地给小米“补课”。
再看江月这边。
她像是忽然释怀了什么，长长地叹息一声：“田大哥，我感觉自己好没用啊。”
“不会啊，小月你很努力了，你做的已经很棒了。你收集了一百多名学生签字制作请愿书，你真的已经做到极致了。”
“可是，根本没用。”江月自嘲地笑笑，“别说去找出真相了，我现在连去查的资格都没有。可怜陈老师，我原以为是因为我，我哎，事到如今，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田禾闻言，忽然想到了李英司，他蹙起眉，对这个话题有了些抵触的心理。坐在一旁，垂下头，一言不发。
江月没听到回复，喃喃道：“他，还有没有办法呢？”
“谁啊？”田禾下意识地发问，随即他就明白了江月口中的“他”指的是谁，瞬间脸色就垮了下去，“我不知道已经结案了，想必他也是无能为力了吧。”
俩人一阵无言，阳光逐渐从清晨的温暖转向正午的炙烤。
时间流逝，光线从巷子里溜出，来到江月的脸颊上跳跃、又来到江月的发丝上随风起舞。
正好看向江月的田禾，脸上微微露出陶醉的的神色。
而不远处的汽车里，有人脸上的肌肉略有抽动，手上则默默地捏断了一支铅笔。
“林警长，那案子结案，您也属实无奈。江小姐她，肯定是心情郁结难舒。我觉得，此时带江小姐去散散心，应当是不错的。”老邢不愧是有家室的成熟男子，提出的建议可比前排那两个臭小子撸起袖子要去揍田禾的主意靠谱多了。
“老邢，你说的有理。”林辉打开车门，五指做梳理了理发型，随后朝江月二人走去。
剩下三人，没成想林辉动作如此之快，也纷纷下车，稍稍整理制服，跟了上去。
“小月，”田禾一脸坚定地看向江月，“如果你一定要弄清楚这个案子，无论需要多久、无论怎么困难，也无论会遇到什么样危险，我都会陪着你的。”
“谢谢你，田大哥。”
“而，如果，你愿意放下这个案子”田禾声音低了下去，“我们就把这些都忘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啊？”江月闻言，有些疑惑。
“凭什么就放下？”一个清冽而颇有点挑衅的声音响起，林辉迎着阳光而来，浑身像是在发光。他身后跟着三个同样制服笔挺的警员，那场面颇为拉风。
走到江月面前，林辉稍稍弯腰，伸出一只手：“我不是答应过你了，江月。这件事，我会一直跟到底的！”
江月表情露出笑意，颇为自然地将小手放进林辉手中，整个人被轻巧地拉了起来。田禾在一旁皱起了眉头。
“林警长，你来了！”江月站起身，松开林辉的手指了指告示栏的方向，“告示贴出来了，和我们预料中的一样。”
“林警长，你不是说一定能查出真相吗？现在怎么匆匆就结案了。”田禾站起身，质问道。
林辉丝毫没理会田禾，他看向江月：“放心吧，江月，真相不在告示栏里。”
江月抬头看他：“什么？”
林辉微笑，单手指向自己的心脏，一字一顿地说：“真相只在这里，人、心！”
江月闻言，表情舒缓，心情也不再抑郁，声音似是充满了新的力量：“林辉，你说得对，真相只在人心！”
江月的笑脸感染了众人，大家脸上纷纷染上几分笑意。除了…告示栏值守的两个小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