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友人
“覃遊，”丁言一敲响了覃遊的房门，“医……医院又有……有情况。”
“嗯？”覃遊走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你不是布了灵官箓吗？他怎么可能又去？”
“不……不是那个阴……阴阳师，”丁言一摆摆手，“是……是另外一个人，灵……灵官箓只会攻击意……意图险恶的人，这……这个人很安全。”
“很安全？”
“对……对，”丁言一摇摇头，“而……而且她身上的波……波动和路易身上的很……很像，并……并且更加稳定。”
“啊？难道是教会的人吗？”覃遊思索了一下，“那至少也应该有两个人啊……”
“要……要去看看么？”
“没有恶意的话……五岳符能探知到那人什么样子吗？”
“五……五岳符可……可能没办法。”
“那我们还是要去一趟。”
“但……但是我可以黑、黑进医院的监……监控。”
“嗯？？”覃遊一脸震惊地看着丁言一，“你可以黑进去医院监控？！”
“嗯……嗯，用……用手机就可……可以。”
“嗯……”覃遊看着丁言一，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黑吧，我给韫姐说一下。”
“行……行。”
“手快点儿，看下是谁就出来。”
萧韫回完消息，把手机放回口袋，抬头对雷御说：“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动，不然容易被误会。”
“好。”
“庄叔，”萧韫又抬头对负责接待的警员说，“我去跟组长汇报一下工作，帮我接待下呗。”
“嗯，好嘞，你去吧。”
“谢了。”
“不客气，来小同志，喝茶。”
“啊！谢谢……”
办公室里，王岳穆听完了萧韫的报告，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沉默了半响，抬头问萧韫：“你觉得这个报告交得上去吗？”
“交不上去，”萧韫摇摇头，但也面露无奈，“目前收集到的这些信息，能交上去的只有那个法国留学生相关案件证人的证词和证据，后面的衣服碎片和血液样本虽然可以确定是嫌疑人的，但是国内目前没有办法确认其身份。”
“从俄罗斯偷渡到国内的日本人……”王岳穆把眼镜摘下来放在桌子上，头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又挥挥手示意萧韫坐下。
“组长，”萧韫坐下，“这个案子已经涉及到国外的相关团体了，我觉得可以派人以个人的名义去相关国家收集一些情报回来，这对案件会很有帮助。”
“怎么收集？”王岳穆没睁开眼，“去日本调查一个人所有的相关信息？还是去俄罗斯查他们的相关入境人员资料？这些东西是可以以个人名义调查的吗？”
“不，组长，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萧韫否认，“这些东西自然是无法调查的，我想说的其实是调查他们的相关宗教组织。”
“继续。”
“嗯，现在根据收集的资料可以确定凶手是来自日本神道教的教徒，那我们也许就可以直接调查相关的教徒资料，从而绕过日本的相关部门，这样既可以得到凶手的相关资料，也不会因为被发现了而引起相对严重的外交纠纷。”
“嗯，那你怎么确认他是如何进入我国国内的呢？去问俄罗斯的教会吗？”
“喂，娜塔莎，你是在湘临的医院里吗？”
“哦！瓦西里！你怎么知……哦？桌面上这个小玩意是你的东西吧，还挺有意思的。”
“哈哈，是我一个朋友的，”覃遊向丁言一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你怎么会去看望那个猎魔人呢？你们两个教会之间不是有矛盾吗？”
“哦，路易啊，”娜塔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路易，“他是我的小男朋友。”
“嗯？！？”
“怎么了？”
“咳咳……没什么娜塔莎，他……他是不是太年轻了？”
“年轻人才身体好嘛。哈哈！”娜塔莎笑了两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我是想问问你，娜塔莎，”覃遊拿出笔记本放在桌子上，又拿出笔，“你知道伤害路易的人是谁吗？”
“知道，是个日本人，”娜塔莎从病房出来走到走廊上，“我们也在抓他。”
“嗯？为什么？”
“他杀了两个大主教。”
“嗯……”覃遊沉默了一下，“能详细说说这个人吗？”
“当然。”娜塔莎拿出耳机带上，翻出手机里的材料，“根据日本秘密分会那边传来的资料，杀人的那个阴阳师名叫山背四郎，身高158厘米，九州岛长崎人，年龄暂时不详，本来是九州岛阴阳寮的次官，但在半年以前突然就失踪了，随后不久就在我们国家境内出没了。”
“嗯……按那么说来他去到俄罗斯也是偷渡的？”
“可以那么说，我们并没有他的入境记录。”
“那他在你们国家除了杀死大主教还做了些什么？”
“抱歉瓦西里，这部分我不能说，”娜塔莎关上材料，“但是有教徒看见他游过了阿穆尔河，于是教会那边便通知了我们。”
“所以你们一定要抓他回去么？”
“不，我们接到的首条命令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娜塔莎回头看了一眼路易，“而且在这边大部分的成员是像我一样的牧师，骑士人数很少，目前是抓不住他的。”
“嗯那就好，娜塔莎，”覃遊松了一口气，把笔记本递给丁言一，示意他把上面的内容发给萧韫，“这家伙在这里也犯了大事，我们的警方正在抓捕他，所以可以请你帮忙转告一下你们这边的教会吗？”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瓦西里，但是……”
“嗯？”
“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哦。”娜塔莎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娇媚，“上次的见面让我很难忘哎！还有机会吗？”
“哈哈，机会会有的娜塔莎。”
“那我等你来找我哈。”
“好的，”覃遊轻笑一声，“那再见了娜塔莎，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我等你哟。瓦西里，拜！”
“组长，那个日本人的资料刚才已经查到了，但是没有照片。”
“嗯？”王岳穆拿起萧韫递过来的手机，“这个资料哪来的？可靠吗？”
“是，”萧韫点点头，“提供资料的人说是从俄罗斯那边教会手里得到的消息。”
“我们还是需要确定一下，”王岳穆带好眼镜，把手机还给萧韫，“你今天晚上把所有资料里能上报的东西全部提炼出来。再加上需要证实的消息线索，以及接下来你办案的思路，同所需要所有权限，一起做个汇总报告。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是。”
“我需要拿着这份报告去找高部长，”王岳穆的眉头皱了两下，“应该可以让这个案子升级为公安部督办。”
“嗯？之前不是吗？”
“不是，”王岳穆看着萧韫疑惑的表情，“之前一直到现在都是属于由我们牵头的多地联合办案，还没有到督办的级别。”
“明白了。”
“去吧，我等你明天的报告。”
“是！”
“哎？你你……你也……也要回去吗？”
“对，”覃遊边整理东西，边回答丁言一，“我要回庸城拿些东西。”
“是……是法宝吗？”
“应该算灵物。”
“灵……灵物，”丁言一想了一下，“雷……雷击木那种么？”
“嗯……”覃遊停下手，思考片刻，“类似吧，就是精灵附在上面后，汲取了天地精华的玩意，我想那个阴阳师手里的那把扇子是个关键，而先天的灵物对这种后天人为养成的法器有压制力。”
“那……那这段时……时间，这里不就只剩下我了？”
“对，”覃遊看了一丁言一，继续低头收拾东西，“医院有问题发消息给我，我立刻赶回来。”
“好……好，但……但是……”
“别但是了，”覃遊打包好东西，把包背在背上，拍了下丁言一的肩膀，“你的手段我有数，你能搞定。”
“走了，雷御。”
萧韫来到门口的接待室叫雷御，进门发现雷御在和那个老警员下象棋。
“嘿，庄叔你下棋真厉害！”
“瞧您说的，你这个年纪棋就下到这种水平，后生可畏啊！哟！小韫来了！”
“是啊庄叔，”萧韫笑了一下，转头看向雷御，“走吧。”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来来往往的地铁载着形形色色的人在这个城市里穿梭着，各种各样的手机屏幕发出的光照着各色各样的麻木与疲惫。萧韫和雷御站在玻璃门前，身后还跟着一条长长的队伍。地铁隔着玻璃板缓缓地在队伍面前停下，车门开了，人们拥挤着、推搡着，仿佛如果挤不上这列车，就会死去一样。
“韫姐！这里坐！这里……！”
汹涌的人群挤散了两人。萧韫被挤到了窗户边，她歪头看向雷御发出声音的方向，又只看见了花花绿绿的衣服，和一个挨着一个的肩膀和头颅。
萧韫放弃了，她轻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把下车的车站发给雷御，然后带上耳机，正想打开音乐软件，覃遊发来了消息：
“下班了吧。”
“是啊，和雷御在地铁上。”
“怎么了，带着雷御去上班吗？”
“嗯，他说我之前中幻术了以后，意识里还有些施术者的碎片，他怕我再次中招。”
“能理解，雷御还挺细心的。”
“是啊，挺乖一个孩子。”
“哈哈哈，你比他才大多少啊，你叫他孩子。”
“是是是，哪有你年龄大啊？你最大行了吧。”
萧韫轻笑一声，打开了音乐播放器。
“我回庸城了，湘临，丁言一一个人。”
“嗯，你也是真放心啊，留丁言一一个人。”
“？”
“没事，你回去吧，丁言一可以的。”
“案子怎么样？领导有什么指示？”
“等会儿到家了还要赶一份报告，明天八点之前，要放在他办公桌上。”
“所以要熬夜了？”
“当然。”
“你可以让雷御教你还阳卧，对身体好。”
“还阳卧？”
“嗯，他们道家的一种睡眠姿势，效果不错的。”
“嗯，知道了。”
铁轨“轰轰”地作响，带着列车里的人，从这一头，到那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