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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重过阊门万事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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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的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皇帝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对陆元叹说到:“醉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元叹,你速速将他送回去,让他好好在自己的王府反省反省,无朕口谕不得出府!”

    陆元叹拱手答是,而后看着那个“疯子”,颇为头疼的将他拉过来,离冯柊远了一些,再向冯柊看去的时候,冯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模样,只是眼中到底有几分恼色。

    “你是什么东西,别碰本王!”谢循嗜血一般的目光毫不客气的看向陆元叹。

    “燕王殿下,元叹失礼了。”陆元叹一边对付着谢循的挣扎。

    “放开!管你什么元叹方叹!”谢循骂骂咧咧,挥拳就要朝陆元叹而去。

    陆元叹微微偏头,便躲开了他的袭击。而后对谢珩道:“陛下,臣送燕王回府,这便告退了。”

    谢珩看上去疲累极了,这种场合他早已见过多次,竟是连气都没有了。摆摆手,闭上了眼:“去吧。”

    冯柊欲言又止,也无法阻拦。毕竟谢循这个人阴晴不定,别人守的规矩他一概不放在眼中,若是跟他动起手来,自己明里绝讨不到好。至于陆元叹,来日方长。

    谢循扬声大骂陆元叹,宫人听的分明,纷纷避开这位阎王。盛京皆知,燕王殿下喜怒无定,杀人如麻,这么多年死于他手中的人早已白骨累累。偏偏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回都是小惩一番,便草草了事。

    正当谢循怒气冲冲之际,偏巧一小宦冒失撞了过来。那小宦本就仓惶,看清了自己撞上的人后更是一阵瑟缩,连忙跪下求饶。谢循未曾正眼看他,抬脚将他踢倒在地。陆元叹将他拉开,上前扶起那个随堂穿着的小宦,闻声道:“怎得如此之急,身后又没有人追你。”

    这随堂看到是陆元叹,心道幸好,否则今日的命可真就要折在雍王手中了。他搭着陆元叹的手又再度跪好,此刻心中倒是有了些底,仓惶亦是收起了不少,一边磕头一边求说:“奴婢确有急事,这才冒失,还请王爷绕过奴婢这一回,若是耽误了刘秉笔之事,奴婢百死难辞其咎。”

    不料谢循闻言更是恼火,冷笑一声,厉然开口:“不过是个刘漳?什么时候他也能压到我头上了?那你就给本王百死在此处看看!”

    陆元叹忽然想起了方才过御街之时,秦千在京兆府遇到了正要进去的刘漳,二人还说了几句话。难不成京兆尹府出了事?近来盘桓于京中最大的事就是因“冯维”案而入狱的三良臣,难不成是那些士子又纠集人马到了京兆府门口要人?陆元叹神色微动,对谢循摇摇头,谢循不耐烦的开口:“你有话说?”

    陆元叹拱手行了个礼:“还请王爷三思,今日本是我开罪了王爷,让他人来为我受刑,陆某实在于心不忍。就让这随堂先去复命吧,臣日后再向王爷请罪。”

    谢循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就你是好人。”

    陆元叹侧目对那随堂说:“还不快去。”

    那随堂连连道谢而去,心中却是记下了陆元叹这救命之恩,早就听闻陆氏二公子最是宽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待他走后,陆元叹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谢循说到:“你这名声是彻底不想要了?”

    谢循沉默了片刻没说话,片刻后问陆元叹:“你看出什么了?”

    “‘冯维’之案怕是要了结了。”陆元叹似是喟叹,而后忽地一笑,搭在陆元叹的肩上,调侃道:“不说这个了,若是本王来迟一步,你怕已经成了冯掌印的女婿了。”

    陆元叹任由他搭在自己的肩上,温和的笑了笑,清冽的声音带了几丝阴沉:“王爷猜冯掌印是会办场喜事还是丧事?”

    夏日的宫道上颇为凉爽,一阵一阵的凉风穿堂而过,谢循打了个哆嗦,怔愣片刻,凤眼微凝,似乎从此刻才真正的认识陆元叹一般,轻笑声复又响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侧的陆二公子问:“二郎猜呢?”

    “这得看冯掌印了。”陆元叹说着拨开他的手,径自上了马。

    马蹄声混着车轮声一道响起在宽阔宁静的宫门口,很快驶入开阔的御街,御街的尽头便是京兆府,只见京兆府门口汇聚了成千上百的士子,正在往京兆府内涌去,有人大嚷:“奸宦当道,贤良何辜。”

    陆元叹静静的立于马上,看着那些或与他一般年纪或长他年岁的士人们,他们的脸上写满激愤。可他似乎已经能够看到结局,奸宦当道,世无宁日,但这样的声讨不但不会救下牢狱中的陈何二人,反而会将他们更早一步的推向死亡。

    他从此事发生之时就料到了结果,但是从未想插手,可此刻他知道自己须尽些绵薄之力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既然终归寂寥,何必畏手畏脚。若此刻尚无力使天朗气清,那么总要为后来者铺一条路,不能让这世道代代如此。

    “怎么又闹起来了?”谢循也探出头来,因为去岁的“冯维案”,京中一直不平静,又恰逢春闱,京中一时间士子齐聚,弄不好怕是要出大事。

    “王爷换条路回去吧。”说罢,陆元叹凝眸望着那边,吩咐魏蛟:“送王爷回府。”

    魏蛟朗声应下。

    “你要做什么?劝他们,若是你真能劝动,那你就小看他们了。况且此事,你管不了。”谢循看着正在下马的陆元叹说到,连皇帝都拗不过的事情,他又怎么管?这些士子书都读到了狗肚里,空有激愤,却看不到背后的险恶。

    陆元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谁说我要劝他们。”事已至此,天人无力,既然如此,也绝不能让冯柊得利。

    魏萤牵着马走在陆元叹身后,二人将马绑在树上后,陆元叹对魏萤耳语了几句,而后牵马经过拥杂的人群。片刻后,只见人群涌动更甚,无人注意小部分士子向府衙的后门而去。

    陆元叹回首遥望,只希望圣上仍余力,以解救当下的困局。他拨弄着垂下来的翠柳枯黄松动的枝叶,头也不回的离开。

    秋日寂寥,但近来京中可是热闹。先是士子们齐聚御街上书,望帝严惩冯维,释放陈何二臣,群情激愤之中,当街打死禁中秉笔一名,上大怒,令拘众士子,百余士子命丧狱中。而后帝大惊,怒斥刑部,连贬十余人,始设东厂,御百官统刑名。

    至此庆历十年间,士宦之争已见分晓。

    在此期间,倒亦有喜讯。一直悬而未决的英国公爵位终于在庆历十一年冬,冬至那日定了下来,正是国公爷嫡子陆谨。此外,五军营中军林把总率兵千余进剿京畿流匪,俘百余人,京畿一时安定,帝悦。以至于有大臣请旨大办帝之千秋寿宴,内阁大臣颇有非议,但司礼监却早已领衔二十四衙门早早操办起了皇帝之千秋寿诞。

    听闻此事时,荣令蓁不由惊讶,陆元叹竟然提早袭爵,事情似乎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但此时她亦分不出心来,大嫂生了一对龙凤胎,府中正热闹,算是一桩大喜事。可是,自从上回回来后,大姐姐和宁王变了许多,二人之间甚至有种陌生的意味。她也想不明白,为何那么恩爱的人,也会有矛盾?但她实在也没有办法解开他们之间的结。

    她举着手中的酒杯一杯又一杯的喝下了快小半壶酒,今日是她小侄儿的满月宴,阖府喜悦,荣令蓁自然也是愉悦的,可是心中的石头却越来越重。

    “蓁蓁,你今日怎么不说话?”坐在她身边的宋锦看她兴致缺缺。

    荣令蓁拉过宋锦,低声问她:“阿锦,你大哥和我姐夫一出外之时,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锦不解的皱了皱眉,但也仔细的想了想,而后开口:“哥哥也不会与我说呀,只是此次像是有什么事没做成,但宁王殿下似乎寻到了故人踪迹,还命我哥哥去寻,哥哥此次出门前特与我交代了一句。”

    宋锦与宋铎相依为命,兄妹之间感情极好。

    “故人?”

    荣令蓁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到,宁王的故人究竟是哪位?而姐姐与宁王生分的缘由,又究竟与此事有无关系?

    荣聿不知何时踱到了荣令蓁身后,伸手夺走了她手中的酒杯,皱了眉头:“荣令蓁,你是越发的大胆了!”

    宋锦闻言,猛地一怔,飞速的瞥了他一眼,仓惶的起身叫了一句:“二哥哥。”

    因着是家宴,来的人都是亲近之人,所以能够见到他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荣聿颔首侧目,示意她坐下,方才肃然的模样松了松,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来:“锦儿应当帮着二哥一同管管这个泼皮。”

    他的目光柔和,喝了些酒,又正当英姿勃发,人生舒意之时,那般风姿合着月色更为眩目,宋锦红了脸,糯声道:“向来都是我听她的。”而后低下头,不知所措的捏了捏衣角。

    荣令蓁拉过宋锦的手,对荣聿说到:“锦儿胆小,你少吓她,没看她看到你说话都不顺了吗?”

    宋锦抿抿唇,不知此时她应该说些什么好,只能默认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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