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齐蓝发烧了
沉思许久,她的宿舍门被齐蓝打开。
齐蓝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关切的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她沉默的摇摇头,将头埋在腿缝间。
“大家……都很担心你。”他开口道。
“嗯。学长呢”她回应。
齐蓝知道她说的是谁。
“他走了。”
禾田田点点头,表明她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他的实力,也相信他在末世中无论去哪里都不会轻易受伤。
她也相信,他总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
“嘉树和欧阳……我们把他们埋在了小公园。”
“他临行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照顾好你。”
禾田田在脑海中幻想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那张总是淡淡微笑着的脸上此刻应该是什么表情呢落寞的受伤的
她记起在天台上她拒绝了那双想要扶她起来的手。
她顿时感到十分后悔。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禾田田每天一大早就到天台上练功。
每天早晨先绕着天台跑十圈,然后将白昱礼教给她的知识再回忆一遍。
有时候齐蓝也会跟着她一起来,他在一旁给越来越茂盛的蔬菜浇水。
之前带回来的小鸡虽然死了两只,但剩下的都还活蹦乱跳,并且在齐蓝悉心照顾下茁壮成长。
死去的两只小鸡被禾田田埋在了菜圃里。
生活好像还是一如往常。
没有人再提起那天的遭遇,和在枪下死去的那两个同学。
甚至是白昱礼,叶盈偶尔想要提起他,也被禾田田落寞的眼神硬生生把名字吞下去了。
好像那恐怖的记忆只存在于禾田田和纪秀秀脑海中。
遭受刺激的学姐虽然并没有过度沉溺在痛苦的回忆之中,但从前整日面带笑容的她也日益消沉了下去。
而禾田田,会在半夜因那日的回忆惊醒,而呆坐在床上思念白昱礼。
她不知道白昱礼在她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都说习惯是最可怕的事,在一起生活将近一周,她一直把他当做可以依赖的人,她习惯了他对一切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不需要她的担心。
他的突然离开,让她觉得很慌张,像心上被剜下一块。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她一直坚持早晚练功,不仅体力得到很大的提升,就连遇到丧尸时也能眨也不眨眼,痛快的击倒丧尸。
她还央求齐蓝也给她整一垄小菜圃,她把那次带回来的物资里一小把空心菜掐了根种在土里,以前在网上好奇看过种空心菜的教程,没想到如今正好能派上用场。种空心菜不需要什么技术,但如今也长势喜人,甚至比一个月前齐蓝种下的番茄和生菜长得都要快,已经快能摘来下来吃了。
齐蓝夸她无师自通,纪淮说她很适合种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夸奖。
齐蓝有时候会带小鸡去阳台散散步晒晒太阳补补钙,她就会特别谨慎的盯着那群小鸡崽,生怕它们把她辛苦照料的空心菜都啄了个光。
明明刚带回来还那么可爱,如今一个个熟悉了环境,到处搞破坏,上个天台三步一脚鸡屎。
禾田田气的让齐蓝每天打扫一遍天台。
到六月中旬的某天早晨,她照例去天台跑圈。大汗淋漓的禾田田按照以往的习惯,去瞅了眼它田垄里的空心菜,这一瞧,可不得了。昨日还绿油油的菜叶,今天就被虫蛀了几个洞。
她一片一片菜叶的找着罪魁祸首,好不容易找着一只肥虫躺在菜叶上,悠哉悠哉的蠕动着,看着得意洋洋的样子气的禾田田牙都酸了。
再一看齐蓝的菜垄,那些个菜都生机勃勃,一片枯黄的叶子都没有。
她有理由觉得是齐蓝嫉妒她的菜长得比他好,偷偷捉了虫子放到她的菜垄里,于是就气冲冲的下了楼,冲进齐蓝的宿舍里找他讨个说法。
每个宿舍睡了五个人,禾田田冲进去的时候,其他人都起床了在走廊吃早饭。
她冲到他床前,一把掀开他的被子,见他没反应,用指头戳了戳他。
他还是没反应,这下轮到她着急了。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抿着嘴唇,双眼紧闭,额头布了层细汗,脸色潮红的吓人。
她试探性的伸手一摸才发现他额头烫的吓人。
回想起齐蓝总是在咳嗽,她问他有没有事时,他总是说没事。
禾田田去厕所打了盆凉水,拧了毛巾敷在他额上。
“师父,师父,我不下山,我要一辈子呆在道观里做您的徒弟……师父。”睡梦里的一直在喃喃自语。
禾田田一听,这不得了,什么道观师父,烧的都说胡话了。
她心想着这不能再拖下去了,再烧个一天,脑筋都要烧糊涂了。
她拿了顺手用的棒球棍就准备下楼,蹲在走廊吃早餐的方袁见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忍不住问了她一嘴。
“怎么了?”
“齐师兄烧的很厉害,我得去医务室给他拿退烧药。”
同在旁边蹲着的林大海一听不得了,往嘴里塞下最后一口面包就要和她一起去。
“齐学长感冒都快一个月了,每天夜里都咳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还老说没事。”方袁接了句。
林大海也插了句嘴:“他也是这样跟我说的,怪不得拖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回头对林大海说:“你就别去了,在宿舍里好好照顾齐学长,如今他走了,这里又没几个能顶事的。”
林大海点了点头,让禾田田放心去,注意安全。
医务室在对面那条走廊的二楼,她只要从天台另一扇门下去就行了。
这栋教学楼里的丧尸不多,以她现在的实力来看并不算非常危险,只要注意一点完全没有问题。
方袁跟着她上了天台,之前被那伙二流子打坏了门锁,如今只能用宿舍里搬来的几台柜子堵着门。
方袁费力的挪开杂物,禾田田就奔着二楼去了。
“你在这里守两个小时,时间一到就把门堵上。”
她一踏入那扇门内,就踩到了那日留下来的血渍。地面干涸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黑红色,看起来黏糊糊的,还散发着一股腥臭,她忍不住把鼻子捂住了。
从六楼到四楼很顺利,两层基本只有一两只晃荡着的丧尸。
禾田田没动手,能躲就躲了,留着体力到关键时刻再动手。
到了三层可就难办了。
三层是高中组的教师办公室,因为爆发病毒的那天高二和高三仍在上课,因此高中部的教师来了十之七八,此刻都变为丧尸在三楼游荡。
这些老师大多都教过她,她实在下不了手。
等她潜到三楼,楼梯口就有一只丧尸,张牙舞爪的朝她扑来。她仔细一看,正是曾在高一教过她物理的老师。
变成丧尸一个多月,他蓬头垢面,哪里还看得出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称霸年段的物理魔头。
看到他变成这样,她心中有些不忍,但如果她不给他一棒,那她也会变成这个样子,甚至发着烧的齐蓝也可能会变成傻子。
想着齐蓝流着口水,一脸呆滞的傻样,她惊恐的摇了摇头,不断催眠自己,这只丧尸已经不是老师了。
她一闭眼,抡起棍子就打了下去。
虽然她的力气还是有点小,但对付一只丧尸还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