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添妆
次日一早。
程芷汐刚洗漱完，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急忙将洗漱用品、护肤品等东西收回仓库，朝门口喊了句：“进来吧！”
“二妹妹，看见你我就放心了。”程芷悦看见她，似是大大地松了口气，昨晚虽然确认了方掌柜手里的提货凭证，但没见到人总还是有些担忧。
程芷汐有些惭愧道：“是我考虑不周，让大姐姐担心了。”
昨晚她房里被现代那些东西挤得满满当当，哪敢让人进来啊！
“无妨，没事就好，厨房做了早饭，我们一起去吃吧。”
二人边走边聊。
“天气越来越冷，我给家人买了几件厚衣服，还有羊皮靴，瑜儿年纪小容易着凉，又去医馆买了些治风寒的药，祖父爱喝茶，给他备了些龙井，可惜品质不太好……”
程芷汐不厌其烦地听她絮叨，不时点头赞同两句，倒是真有点亲姐俩的感觉了。
王村长帮忙雇的这个婆子看起来四十多岁，头发利落地盘在脑后，此时正手脚麻利地往锅里下面。
昨夜就开始准备的奶白色高汤，面条扯得细细的，撒上一把细碎的葱花，边上还卧着半颗对半切开的鸡蛋。
程芷汐吸吸鼻子，肚子立刻咕噜噜叫了起来。
白掌柜、方掌柜等人规规矩矩地等她先吃。
“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员工食堂，谁起得早直接来吃就行了，不用等我。”说罢，吩咐方掌柜招呼众人落座。
刘小犁早就馋得两眼放光了，这可是细白面啊！还有鸡蛋！刚才听方大哥说，连汤都是用鸡肉熬的！
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家里在过年的时候能吃点细白面就不错了，很多家庭只有女人怀孕的时候才会给她换点白面补充营养。
再差一点的，粗粮都得勒紧裤腰带吃，至今没尝过白面什么味道。
程芷悦小口小口地吸溜面条，与这些汉子们的吃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身为勋贵人家的大小姐，她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有些拘谨地小声问道：“二妹妹，那人吃个面怎么还哭了？”
程芷汐一口吃下包裹着汤汁的鸡蛋清，满足地点点头：“唉，那人叫刘二，家里八口人，从小就饥一顿饱一顿的，你说他能吃过白面、鸡蛋，喝过鸡汤吗？”
程芷悦沉默了，看着这些无比珍惜虔诚的目光，突然觉得程家的遭遇简直不算什么，他们锦衣玉食的那十几年，可能是这些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的。
吃过早饭后，程芷汐一边听方、白二人的汇报，一边往王村长家里走。
“货都接回来放在仓库里了，按您的吩咐，今天会安排他们提前把高粱和苞米收起来，但是佃农那边有些抗拒，说是收早了会减产，不太愿意。”
“这两日把粮食收起来的，收租两成半，否则三成，让他们自己选吧。”程芷汐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减产这点小事跟蝗灾比起来就是个弟弟，她也不知道蝗虫具体哪天来，不能冒险。
方易虽然有些讶异，但却什么都没有问，拱手做事去了。
白掌柜汇报道：“大部分工具都齐了，需要在今日内付清尾款，总计45两。就是澡豆子不太行，昨晚小人与方掌柜试着洗了一把羊毛，根本洗不干净。”
程芷汐意外地扬起眉，内心暗暗感叹道，这两个人真是没白买，能干啊！
“没事，澡豆子只是过过水罢了，我有更好的东西。”
那就是肥皂，当然，这得等她去王家做完任务才行。
系统疑惑问她：“宿主为什么不直接做肥皂生意？”
“这你就不懂了吧，过些日子蝗灾发生后，对百姓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一是粮食，二是御寒物资。”程芷汐挥挥手，先让白掌柜去套车。
然后接着解释道：“就算正常年景，每年冻死、饿死的百姓都不知凡几，更别说今年了。所以生产御寒的羊毛制品，当然比肥皂更有意义，等熬过去这个大坎，以后再做其他也不迟。”
系统十分感动，正想狠狠夸宿主两句，却又听她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我就可以正常赚钱了！多好！”
系统：……
王家。
王村长的妻子孙氏正和小女儿王兰坐在床上做女红，抬眼见程芷汐进了院门，十分惊讶地迎了出去。
程芷汐笑眯眯地打招呼：“婶子忙着呢？”
孙氏叠声吩咐王兰上茶，顺手将床上的鸳鸯戏水枕面收进柜子：“姜小姐怎么过来了，看我这乱的……”
程芷汐赶忙挥手阻止：“您可别忙了，我就是进来转一遭，马上要去城里有事办。”
孙氏这才停下手，伸手接过女儿端来的茶壶：“我家那口子一大早就去地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程芷汐十分自来熟地端茶轻抿，笑着说：“瞧您说的，我没事儿就不能过来唠唠嗑吗？昨天听说兰儿姐下个月出阁，特意来添妆的，您可一定得收下。”
王兰儿生性腼腆，听到这话脸一热，咬着唇低下了头。
程芷汐伸手从怀里取出自己用最后3分兑出来的玻璃杯。
孙氏原本要拒绝的话顿时卡在嗓子里，母女俩的眼神完全被它吸引了过去！
这是用冰块直接雕刻的吗？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夺天工的杯子！
外表还裹着一层似雾非雾、似霜非霜的东西，在光线变化下竟然还散发出不同的色彩来！
这是仙境的杯子吧！
程芷汐对二人的反应完全不惊讶，想当初她买到第一个冰川杯的时候，也是疯了一样爱不释手，其他杯子都扔到角落吃灰去了。
程芷汐随手将杯子放在桌上，直吓得母女俩差点蹦起来，轻点啊喂！
“小女还有事要忙，这就告辞了！“
”诶，没关系没关系，我这庄子以后还得指望王伯伯帮忙照看呢，应该的应该的，别送了别送了，白掌柜在外面接我。”
马车上。
程芷汐对程芷说：“一会儿先送你去驿站，刘湛那边我也派人去通知了。李大人不会为一个人停留太久，很大可能今天就能到青州府，你们先去那边等着，一有消息通知我。”
程芷悦点头应了，有些担忧地问道：“二妹妹，你做的事会不会有危险啊，我这心里老感觉慌慌的。”
她现在是真的服了这个妹妹，以一介犯人的身份竟然买起了下人、做起了生意，恍惚间竟然觉得以前是程家埋没她了。
程芷汐今日穿了一件樱草色缂丝团花纹罗裙，还镶了金丝滚边。这是程家还未被抄家时她最贵的一件衣裳了。
“大姐姐，你看我这衣裳，走在大街上别人都得躲着，就怕整副身家都赔不起，谁能欺负得了我？”
就像前世行驶在马路上的兰博基尼，就是开成龟速也没人敢催。
程芷悦：“……”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任务面板终于发生了变化，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