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中副城主——芒流
巫祭说完回身拿起了她放在一旁的背篓准备回家。
“你跟我来，”重新走到了花竹初与云霁月的面前，巫祭牵起霁月的手说道。
“等等，”叫住了头也不回就不准备离开的小女孩儿，花竹初出声说道，“我们后面还有其他同伴在，若是要跟你走，起码也得先把他们叫下来。”
“没有你们，只有她，”指了指站在身侧的霁月，巫祭说道。
见巫祭的意思是要撇开其他人，花竹初自然不能答应。上前一步抓住霁月被小女孩儿拉着的手，花竹初的目光落在霁月的脸上、回答巫祭道，“这恐怕不行，她必须得和我们在一起。”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霁月，最先让步的还是巫祭，她见霁月犹豫也不准备为难她，只让她低下头附耳过来，并小声告诉她若是今后想好了要找她，可以去金啸城东五里的烂石滩，自己就住在那里。
巫祭说完很干脆得就选择了离开。她转身的时候，盖在背篓上的布头掀起了一个角，里面是装得满满当当的红红黄黄的果子。
“你之前认识她？看起来像是古灵大陆的人，”看着离去的小女孩儿的身影，身后的花竹初对着霁月说道，“这古灵大陆的人在我们这儿按理说人数很少，仅有的几个也都被几个王城奉为了座上宾，她怎么会一个人生活在这荒山野岭里？”
“我也是下来以后才发现她是的，”霁月那边自然是摇了摇头，不过小女孩儿说自己会再去找她这点，还是在霁月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两人走回去的路上，花竹初装作随意似得提到先前的骨狼。“那骨狼生性凶残，你是怎么将它赶走的？”他对着霁月问道。
骨狼总得一个狼字，对猎物绝不会有心慈手软一说，云霁月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唯一的武器长棍还被扔在一旁，又是怎么能够逃脱的呢？
“啊，就那狼眼神不好，自己在石头上撞疼了，夹着尾巴逃跑了呗。”霁月随口敷衍道，说着还招呼花竹初赶紧些，别误着赶路。
两人回到了车上，这件事不过就是途中的一个小插曲，路凝川对于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似乎并无好奇心。
既然她不问，霁月自然也乐得不说。
众人继续赶路，很快一大队人便央央地来到了金啸城的城门口。
“什么人？”守城的将士将众人拦下，一个将军模样打扮的人走到了车前冲着赶车的人问道。
“我们是行商商人，路过此地想讨个买卖。”花竹初掀起门前的车帘答道。
一旁的守军依照常例要检查几人携带的行李。车后第一个箱子被打开，里面装满了各色瓷器玉碟。
“这些都是我寻了大陆上为数不多的造匠所制的上好器皿，想说能在咱们金啸城这块宝地先开个张，”花竹初在一旁对着那个将军补充道。
查验的士兵没有理会花竹初所说的话。
霁月心里有点儿紧张，因为她知道在后面跟着的倒数第三第四个箱子里，装的不是器物，而是四个大活人——就是先前她在镜地里撞上的四人。
此时他们被四个被打晕了关在箱子里，手脚绑上、嘴也堵上，但只要那守卫打开箱盖，立马就能发现这一事实。
霁月看了眼身旁的路凝川和花竹初，两人倒是神色如常。但她还是不放心，忍不住探出头去向后张望，这一张望却正好被那将军看到。
“看什么看！”将军拿起剑柄指着霁月的方向，同时走到车前对着花竹初问道，“里面还坐着谁？”
“啊，是舍妹和内人。”花竹初将帘子又掀起来些，露出里面坐着的霁月和凝川。“我阿妹她平日里不常出门，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所以免不得有些兴奋。”
霁月听到他的话偷偷看了凝川一眼，但对方看起来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将军低下头往里张望了一下，不过车内光线也暗，不算看得太清。
见那将军有些犹豫，花竹初干脆放下了帘子，钻身到了外面，将那将军拉到一旁，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不多时，花竹初又回到了车上，外面的将军撤回了查验的守军，示意可以放行。
花竹初掀开窗帘与那将军道谢，那将军也一改前态、乐呵得摆了摆手。
“你这些东西，到别的地方可能卖得出去，但在我们金啸城可做不成生意。进去看过了就早些离开。”临走的时候，将军还不忘关照两句。
“那就多谢将军提醒了。”
众人进了城内直奔住所前去，霁月将窗边的车帘掀开，想看看城里的景象。
与外面肃杀的场景不同，城里显得十分热闹。
来来往往的行人不仅穿戴华丽，脸上也都洋溢着幸福喜悦的笑容，街边的店铺装饰得华丽异常，从店里伸出的摊子上摆满了各色、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马车转了一个弯拐进了一个小巷里，霁月收回了头。七弯八绕之下，众人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里停了下来。
花竹初将路凝川从车上接下，霁月也跟在后面从车里跳了下来。
眼前是一间十分气派的院子，花竹初回头先吩咐他的府兵将行李与货物卸下放到院中，同时还让他们把那倒数第三、第四个箱子扛到后院的仓库放下。
“这么大的院子，买下得花不少钱吧！”
霁月跑进去推开旁边的几间屋门，里面桌椅床凳都已经准备妥善，她又跑到了内院张望了一眼，院子的中央立着一座假山，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陈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还可以吧，我们人多，总得找个宽敞的地方才能安置得下我们这么些个人。”看霁月如此惊喜的样子，花竹初也显得颇为自得，“如果换成别的地方，本来也可以直接让路夜路石他们直接用迴梦变个房子出来，不过我们现在有求于人，还是得小心些。”
“有求于人？”花竹初话里有话，霁月随即回到了院中，站在凝川的身旁向两人问道。
“我们此行来金啸城一共有两个目的，其一是要找到路九的碎镜，其二则是要争取到更多的人支持我们，”花竹初解释道。
先前路凝川已经昭告天下要重夺江山，那要完成此等大业自然不可能是靠着他们这几个人就能办得到的。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座金啸城，是大陆东侧最大也是最为富庶的一座城池，城主名叫金铛，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
金啸城在城主之下，又分设了左、中、右三位副城主。左副城主主理城中行政事务，中副城主执掌兵权，右副城主则专营撰书、祭祀的工作。
霁月觉得这分工听起来有些像自己生活的世界的古代，这么说来现在的这个世界倒是比她原身记忆中的样貌发展了许多，最起码制度听上去还挺完备的。
然而花竹初却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这里相对富庶罢了，大陆上的其他地方，可全然不是这种样貌。
“行了，你们先去房里换下衣服，待会儿我们还得出发，”路凝川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取了两套衣服递给了两人，“待会儿过去，霁月你要扮成我的侍女，竹初你就扮作侍从，到了那里你们不要说话，绝对不要露出破绽。”
路凝川说的那里，是这中副城主——芒流的宅邸。
路九的碎镜听传闻目前就在他的手上，而路凝川等人在从五花寨出发之前，就早已和他牵上了线。
今日清晨路夜与路石便是先行一步来赴这芒流之约，而他们三人现在就要去与另两人会和。
之所以不是众人一齐出发，是因为路凝川还是担心途中生变。她不擅打斗，若有个万一，到时在场反而还会成为其他人的累赘。
只派路夜与路石二人，是因为路夜心思缜密，而路石又孔武有力。他们二人本就是路氏之人，身手自是没得说。两人一起行动，人少灵便不说，哪怕到了那边真的发现有什么异样，也能互为照应，及时脱身回来报信。
如今距离他们二人离开已经过去了大半日，他们尚未归来、城中也并无异样，想必是此约无诈。
三人回房换好衣服后，便约好了在院中集合。
凝川今天换上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霁月则是一身桃色短装的打扮。
两人站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这才见花竹初姗姗来迟。换下了一身墨色的公子长衫，粗布衣服在他身上倒是穿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衣襟一丝不苟束在裤中，袖口裤腿也都卷得整整齐齐的。
“不是我说，你一个男孩子家家，换衣服还挺费时间。”这古时的衣服其实不太好穿，霁月七手八脚忙活了好一会儿、生怕误了时间。可等她出来，凝川是已经好了，那花竹初反而是让两个女孩子好一顿等待。
“衣服很好看。”花竹初关上房门走了过来，直接跳过了霁月对着她身后的凝川称赞道。
“好了，我们出发吧。”面对花竹初的称赞，凝川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全程两人都没理会霁月。
【好家伙，电灯泡竟是我自己。】霁月撅起嘴巴，无奈得跟在二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