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找出活下来的方法
路氏的祠堂是路家之人用来祭祀天神的地方。
霁月从窗户的缝隙向内张望，此时堂内密密麻麻站了有小一百号人。看起来，除了必要的守卫之外，村里所有的路姓之人都已经聚在了这里。
大堂中央前部立着一个龙形塑像，塑像的正前方，此时站着两个老人，分别是路氏的两位长老，路风和路云。路望亭和路晴宛站在他们二人身侧，四人的对面就是小雪和驭风等人，而在小雪他们身后，则聚拢着村里的其他族人。
透过路望亭等人，霁月能看到，在被挡住的地方还摆着一块一人高左右长度的白布，白布的一旁，是一个身着玄衣的女子。
女人的样貌不算非常出众，黑色的长发上别着一个墨色的鸟形发卡。
女子是路莽的阿娘——路鹃。
至于那白布下的……【应该就是莽哥哥了吧，】霁月心中想道。
前面爬山耽搁了些时间，所以等霁月到的时候，里面的人似乎已经争论过半了：
“行了，别再婆婆妈妈”，人群中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对着小雪等人喊道，“你们几个快说，今天密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啊，今天死的是阿莽，难保明天不会是我们中的另一个。”
“就是，千年了，我们这儿从未有人亡故，你们几个得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人群中皆是附和之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甚至盖过了路鹃的哭声。
霁月不知道这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但听众人现在的言下之意，显然比起路莽的死亡本身，他们更在意他的死因，以及同样的事情，是不是会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
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多，路夜等人毕竟还是孩子，哪里见过这个阵势，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先回答谁的问题。
不过人群中倒也有人持不同的意见。
“我们是活了千年，但这路莽也不过才二十出头，他们本就与我们不同，会死有什么奇怪的？”
说话的这人着实无情，他旁边的人听了都不由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路鹃还在。
但他此话一出，霁月看其他人倒的确是平静了一些。
只不过，他所说的“与我们不同”究竟是什么意思？
“路莽的死若只是偶然，那神居的事情，神居的事又要怎么说？”
议论还在继续。
神居的事情，霁月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是有人擅闯神居，路伯伯他们也正是因此才会临时离开村子。
众人里一时没了动静，人们企图在这两件事之间找到什么联系点。
“会不会是母族的人回来了？”一个细小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什么？母族的人回来了？”
“他们怎么会来？”
“当时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有关母族的事情，《梦乡》这本书好像在一开篇提过。
只可惜霁月她借到的这一本第一页被人给撕了，所以不得而知具体的内容是什么。
她也只能从残存的半句话中推测，这路氏一族本来也只是某一个部落的分支罢了。
“都安静！”敲了敲自己的拐杖，制止了众人的讨论，陆云长老将事件的矛头重新转移到几名孩子身上。
“路聚路离，”她对着堂下的双胞胎兄弟说道，“望亭他离开时，曾交代过任何人因为任何理由都不得擅出。今天本应是你二人值守，为何你们不在岗位上，反而会和其他一起出现在林中？”
这路云长老素以处事严厉闻名，那兄弟二人被点了名，虽不情愿也只好走上前来。二人对视一眼，也知道瞒不过去，只好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原来早些时候，这两兄弟正在村口值守，这村门离闹市颇远，一天下来基本也见不到一个人。
两人闲着无聊，正巧见路莽走了过来，便将他逮着、硬是让他陪他俩唠嗑。
路莽见状本来也是不乐意的，但实在扭不过两人，正巧他随身还带了几坛从云氏那儿要来的酒，三人就干脆在门口喝了起来。
谁曾想酒精上头，三人都变得有些昏昏沉沉，而等到他们醒来时，他们居然发现村子的结界消失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在梦境界，并不是谁都有能力设立、破坏结界的，就算是路氏之人，也起码得等到年满十五后，才能有足够的灵力办到。
既然不是小孩子误打误撞破开的，那就一定是出事了。
三人不放心，在村里村外仔细探查一番，结果发现在村子通往密林的道路上，居然有一只巨大的脚印。
那两兄弟说得绘声绘色，村里人听到此处也皆是大骇。只是霁月觉得有些奇怪，自己那时也去了密林，怎么就没发现这大脚印呢？
想着也许是自己疏漏了，霁月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那两兄弟接着说道，等他们和路莽到了密林时，将这些情况也与密林的守卫做了交代。只是密林那边似乎没什么异状，那里的守卫也坚持林中此前并无人出入。
但是村子结界被迫的确是实情，几人也拿不定主意，于是便去找了路石和驭风他们几个年纪相仿的兄弟姐妹。
大家商量下来，觉得这事情还是不适合直接告诉村里的大人们。
若是大人们知道了是路聚路离两人贪杯误事，那他们和路莽肯定免不了一顿责罚。
几人又在村里向云氏的人打听了一下，可大家都说今天没有任何异样，也没听说有任何人不见的。
眼看着似乎是无事发生，可路莽他就是不放心，坚持还要回密林看看。
这不看还好，几人一到了那里，居然发现密林的两个守卫晕倒在地上，附近却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众人将他俩唤醒，可他们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站岗站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敲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这下肯定是出事了。
几人一合计，准备进林子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密林虽说有妖兽盘踞的传闻，但事实上他们也进去过几次，根本就没见到过什么妖兽。
况且他们这么多人，哪怕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们还会应付不了吗？
这么想着，几人打定主意，往林子深处走去。一直行到林中的水潭处时，也没发现任何异状。
路石提议是不是要再往里走，可这时路莽却突然说担心里面危险，想将路夜也带上。路夜他虽然刚满十五，但迴梦的能力却是所有年轻的孩子中数一数二的强。
众人其实觉得没有必要，但想着带上阿夜也没有坏处，便答应就在原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路夜果然来了，可众人却没见到路莽的身影。
“这么说，路莽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阿夜了？”听完兄弟二人的故事，问题的苗头又重新指向了路夜，路云长老看着他说道，“路夜，路莽既然去找你了，为什么最后你们没有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