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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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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元家的宴会,是以大公爵的名义举办的,但时愈却只看见了元子岑一个主人。

    元子岑带着他往里走,一边熟练至极地从托盘机器人上端了一杯酒给时愈。

    时愈低头看了一眼,酒液是非常淡的绿色,看起来浓度不是很高。

    “路易他们几个也来了,”元子岑偏过头和时愈说话,“今晚想玩点什么,你说,我们都陪着。”

    时愈:“。”

    这一副风流渣o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他特意看了看言淮。

    言淮落后他几步,像是不太愿意和时愈站在一起,正单手插兜,心不在焉地看向四周。

    时愈收回目光,摇摇头:“言淮还在这儿呢。”

    元子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来:“……言淮?所以呢?你怕不是要说,他是你男朋友,所以你不敢当着他的面和我们这些alpha玩吧。”

    时愈:“……”

    这人怎么喜欢抢人台词。

    “时愈,”元子岑突然靠近他,不容抗拒地扣住时愈的肩,眼神渐深,“言淮又不喜欢你,你难不成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你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元子岑的目光轻轻掠过时愈的后颈,虽然有衣领遮挡,却仍盖不住那抹细腻的雪白,腺体上光洁无暇,时愈还没被alpha标记过。

    “他也没碰过你。”元子岑笃定道。

    之前看媒体的小道新闻,时愈坦然承认与言淮度过了情潮期,原来还是假的。

    元子岑唇边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时愈注意到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扯了一下衣领,谦虚道:“这不太好吧,你们都是alpha……”

    元子岑奇道:“你以为我们要做什么?”

    时愈:“?”

    “大家都打过了抑制剂,信息素不会影响到你。”元子岑诧异:“只是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而已。”

    时愈:“……哦。”

    对不起,他深受小黄文毒害,竟然以为元子岑约他去和一群alpha玩什么不得了的游戏。

    他思想下贱,他有罪。

    没等时愈拒绝,元子岑就拉着他走向一处临着清池的卡座,那边原本就坐了挺多人,见元子岑过来,都起哄道:“来了来了,时小伯爵过来了!”

    “……”

    时愈不是很喜欢这种人多混乱的场合,下意识去找言淮。元子岑注意到他的视线,开口说:“既然你一刻也不想离开言淮,那请他一起过来好了。”

    时愈蹙眉:“他不会愿意……”

    “行。”

    清冷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时愈一滞,扭头看去,发现言淮直接坦然自若地坐到了最靠边的卡座上。

    一时间四下无声,正闹腾的一群人都呆住了。

    言淮身份特殊,加上性格高冷,和这种奢靡享乐的宴会格格不入,更别说坐下来和别人聊天拼酒玩牌。

    有人不自觉看向时愈,心道小伯爵的面子可真大,连言淮这样的人竟然都愿意迁就他。

    可是明明就听说这两个人关系极差……言淮又怎么会舍下身段,陪着时愈在这种地方玩乐?

    时愈难得有些意外,他被人推到言淮身边,坐了下来,手里还端着那杯淡绿色的酒。

    ……左右气氛尴尬,喝口酒缓一缓。

    结果唇还没碰到杯沿,时愈忽然手上一空,言淮十分自然地将他的酒给拿走,淡淡道:

    “容易醉,别喝。”

    时愈:“……”

    好像更尴尬了。

    元子岑在时愈对面坐下来,微带深意地扫了言淮一眼,笑道:“都不说话做什么?正巧时愈在,玩点游戏吧。”

    他的话说出来,气氛才轻松许多。

    言淮坐在时愈身边,有些怠懒地倚在沙发背上,低头抿了口从时愈手里拿过来的酒,神色淡漠,一手随意地搭在时愈身后,把人半圈了起来,是个保护和宣示主权的动作。

    一时间无人再敢坐过来。

    时愈没有注意,正垂着眼睫看元子岑递给他的牌。这是一副墨黑色的卡牌,绘着印象派的图案,对角上是烫金的罗马数字。

    “输了有什么惩罚?”时愈没碰牌,先问了一句。

    元子岑瞥了言淮一眼,意味深长道:“惩罚倒是有很多,就怕言上将不同意。”

    时愈:“?”

    “输的人去酒塔那边端一杯喝完,”元子岑朝一边扬了扬下巴,“底下压着惩罚卡牌,抽到什么就做什么。”

    “时愈,”另一个声音忽然传过来,道,“你可别输了,元子岑这家伙一肚子坏水,惩罚卡牌过分得不行。”

    时愈望向他,精致的眉眼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朦胧柔和,连常有的高傲骄矜都被削弱了不少,看起来倒像个柔软的omega了。

    这个拆元子岑台的人叫路易,时愈对他没什么印象,应该在原书里很少出现过。

    他推开元子岑,笑道:“好不容易见时愈一面,让我来玩一把,可以吧?”

    元子岑把位置让出来:“随意。”

    时愈看看对面的陌生高大的alpha,神色平静。

    凭直觉,他觉得路易似乎不是个善茬。

    前三把赢得很顺利,时愈玩牌算不上顶好,但也不是新手,路易懒洋洋地输了几把,终于神色凝重起来。

    时愈输了一次。

    他只好站起来,去酒塔上取了一杯酒,底下压着张洁白的卡片,上面写着:“三次真心话。”

    “真是没意思的惩罚。”元子岑看了看说:“最有趣的那几张怎么没被你抽到。”

    “第一次被alpha标记是什么时候?”路易问。

    时愈眼睛眨也不眨地撒谎:“半年前。”

    有人诧异:“这么迟?”

    元子岑说:“我们小伯爵可是个纯情omega,只管撩不管灭火,是吧?”

    时愈还没咂摸出这话的含义,忽然感觉后脖颈被人轻轻捏了捏,正巧按在敏感的腺体上,当即一颤。

    言淮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问题,他状似施惩般捏了时愈一把,墨蓝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幽深至极,淡淡道:“继续。”

    时愈:……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太妙。

    元子岑问了第二个问题:“有过几个alpha?”

    时愈:“……”

    这次他谨慎地看了看言淮,斟酌回答:“一个。”

    众人明显不信。

    路易说:“真是可惜。”

    言淮瞥了时愈一眼,这个omega撒谎半点不脸红,明明在家里养了乱七八糟一堆ai,现在竟也敢明目张胆说瞎话。

    但他定睛一看,发现时愈脸虽然没红,但衣领遮掩下的白皙脖颈早就染上了浅淡的绯红,像一小截漂亮的暖玉。

    “咳咳。”忽然又有人挤了过来,这次明显是个纤细的omega,涂着亮闪闪的眼影,问了第三个问题:“言淮上将喜欢什么样的姿势?”

    时愈:“……”

    小黄文,名不虚传。

    言淮喜欢什么姿势应该去问言淮,问他做什么?!!

    他僵硬地转过头,问旁边的言淮:“你喜欢什么样的……嗯?”

    言淮气定神闲,好似完全没把这些尴尬又暧昧的问题放在心上。他对上时愈求救般的目光,顿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那就绑着吧。”

    时愈:“。”

    时愈:“?”

    众人:“!”

    没想到言淮上将看上去清冷不食人间烟火,原来在床上玩得这么野。

    可怜时愈柔柔弱弱一个omega,不知道晚上要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这下时愈的脸终于红透了。

    言淮看着他白玉般的脸一点点变成番茄色,忽然觉得逗时愈玩真有意思。

    明明满口谎话,是个撒谎精,却又像是单纯得很,半点心思都瞒不住。

    时愈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把那杯惩罚的酒喝了,说什么也不肯再玩。元子岑无奈道:“今天你有点无聊啊,时愈。”

    时愈:“我身体不舒服。”

    元子岑以为他找借口推辞,也没在意,随口说:“行,今天太晚了,你先住这边吧。”

    元家的别墅占地宽广,过来参加宴会的人一般玩累了都会直接住下。

    时愈点点头,转头去看言淮,却听元子岑道:“不过还有一件事。”

    “暂时和你借一下言上将,可以吧?”

    他笑着说:“家父有些事情想和言上将商议。”

    元氏作为帝国第一大家族,历代掌握政权,和手握军权的言氏关系密切,大公爵有话要和言淮说也不奇怪。

    但时愈的神色变了变,问:“什么事?我不能过去听么?”

    开什么玩笑,现在这个言淮只是个具备高智能系统的ai,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元子岑的眼神带了两分无奈,语气宠溺:“别闹,我父亲会生气的。”

    时愈轻轻咬了一下唇,垂着眼睫道:“可是我不舒服,让他送我回去。”

    “路易可以去送你,”元子岑看似很温和,却不容拒绝道,“不要任性。”

    时愈还想说什么,却被元子岑打断。

    alpha虽然打过了抑制剂,身上的信息素淡得几乎闻不见,但气势却依然具有压迫感。

    元子岑注视着时愈,眼中渐渐起了疑虑,忽然说:

    “时愈,你变化很大。”

    时愈一顿。

    “当初不是说只是玩玩,不会上心的吗。”

    元子岑看似不经意道:“看你这副黏着言淮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时小伯爵真的陷进去了。”

    时愈:“……”

    什么,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言淮的变态舔狗,原来其实是个海王渣o吗?

    不得了,那他岂不是把言淮得罪透了?

    难怪大结局会被昔日的竹马举枪乱杀,简直自作孽不可活。

    时愈脊背发凉。

    他正要回答元子岑,抬眼望进alpha微带探寻的眼眸里,欲出口的话语忽然一停。

    无cp原文的描述、《广度标记》的剧情、时愈在别墅里发现的小黑屋,以及原主费尽心机、用提取言淮的基因片段造出的ai……

    不对。

    元子岑的话,很奇怪。

    就算时愈并不真正喜欢言淮,但至少是在意的。这种在意无关情爱,更多是关于偏执的胜负欲。

    而身为时愈好友的元子岑,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应该说出这样探究的话来。

    难不成……

    ——出于某种理由,他其实是在试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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