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独手
我轻蔑地笑了……
下一刻，我人已经长箭般蹿了出去，“丽丽，记账，我下次来时一起结。”
当我开着车回到店附近时，看见胖子这一个劲地探头往店里瞧，右手拿着块砖头，大有一副掷砖破窗抢劫的架势。
我连忙熄火停车，说:“胖子你又是哪根筋不对，我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休息一下，你又来烦我。”
胖子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砖，说:“快，进屋聊。”
一进屋，胖子就迫不及待地在屋里找来找去，似乎是在找那块青铜镜，突然叫了起来:“操！我还以为你真的给卖了，吓我一跳。”
说着就从桌上的盒子里取出了青铜镜，翻来覆去地看，又不知从哪里摸出张复印件，左看看、右瞧瞧，“一模一样，果然就是它，青子，咱要发财了！”
我想起胖子在长白山大諲撰墓里说的话，心想胖子不会真一出来就着急给镇尸镜找买家吧，我一把把镇尸镜夺了过来，说:“这东西我说什么都不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胖子叫了起来:“别呀，这次的价格我保证你不会拒绝。”说着就朝我竖起了五根手指。
我一看这架势，胖子还真去找买主了，连忙拒绝:“别说五十万，就算是一百万我也不卖。”
胖子继续摆了摆手:“五十万，刀子，刀子啊！”
刀子就是美元。那时候国币与美元的汇率差不多是6:1，五十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接近三百万了，这个价格不可谓不丰厚。
我估计我们这次从大諲撰墓里盗出来的东西总价值也就一、两百万(不包括青铜镜)，这胖子是从哪里找到的活菩萨，一出手就是这么阔绰，要真是这个价，卖出去倒也行，我在心里一阵盘算。
胖子拍着我的肩膀:“怎么样，心动了吧？”
我说:“你从哪里找到的冤大头，不会是雷子(警察)扮的吧，别咱哥俩儿一露面，就一人一副免费的银手铐。”
胖子说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这单儿生意是老独手介绍的，我又找人确定过，保证没问题。
老独手也是干盗墓这一行的，比我和胖子的爹年纪都要大，在七十年代名声极响，老爹在世时，我曾听他提过，说这人本身很大，而且极重义气，在一次下地时，为了救手下兄弟不小心中了机关，右手当场就给宰了下来，可眉头硬是没皱一下，后来虽然不再下地，但辈分摆在那里，道上跑江湖的都尊称他独爷，不知怎的，又慢慢叫他老独手。
话是这样说，这人名声虽好，但我又没见过他，他的话我不可能全信，最关键的是，和胖子聊了半天，到底是谁要买青铜镜，我还不知道。
胖子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惑，把那张复印件塞到了我的手里，说看了这个你就知道了。
那是一张黑白的复印件，我一看上面的图案，就感觉很熟悉，再仔细一瞅，这不就是我那七乳神首瑞鸟铜镜的正面放大照吗，就连细节都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没有背面的图案。
我惊道:“这东西你从哪里搞来的？”
胖子这才交代，他一回来就想方设法地从墓里得来的东西给脱手，在这方面，最厉害得当然就是老独手那一帮人，便去找了那帮人销货。
我打断他，说:“这批东西又不多，凭你和顺子的关系，完全可以自己搞定，何必去找老独手他们呢，还得少一笔钱……”我又忽得明了，胖子找那帮人销货是假，炫耀才是真。只怕他以前没少被那帮人嘲笑，所以一盗了个像样的墓，立马就起了心思。
胖子难得的没有反驳，继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帮人，眼高手低的，当时还瞧不起我，我和顺子把招子一亮，个个眼睛瞪得像灯笼似的。”
我在脑海里自行脑补了下胖子当时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嗯，这作风很胖子。
胖子说:“当时我呀，就拍着那其中一个家伙的肩膀，说胖爷这批东西不赖吧，那人震得像小鸡似的直点头。”
我说:“只怕那老独手一眼就瞧出咱这批东西是哪个朝代的，或许连主人的身份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胖子顿了一下，脸色难看，一副被我说中的表情，说:“你别打岔，让我继续说下去，当时那老家伙正在低头看一张复印件，就是你手上的那张，我起初还不在意，可凑近了看，我就觉得那上面的图案很是熟悉，我一想，不就是咱刚从大諲撰墓里盗出来的青铜镜吗？”
“后来咱旁敲侧击，充分发挥了聪明才智，才打听到原来是北京来的一伙人正在找这东西，据说报酬很丰厚，我从老家伙那里要到了联系方式，一打过去，果然是真的。”
我说:“然后呢？”
胖子说:“自然是将对面约出来喝茶、吃饭，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人家现在正好在杭州，下午就能赶过来。”
我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这青铜镜要真值这么多钱，像老独手这样的老油条，肯定是想独吞生意的，怎么可能让胖子看见复印件一眼，可不仅让胖子看了，还给了对方的联系方式，这完全不正常啊？
而且这帮人居然敢公开叫卖国宝级别的青铜器，只怕身份背景极不简单。
我本来想叫胖子回绝生意的，我生怕惹火上身，谁料胖子说他在电话里就把老底全撂了，就连价格也都定好了。
我彻底对胖子无语，就在这时，胖子的手机来了短信，是那帮人发的，内容说他们已经到了约定的地方，问胖子人在哪里。
我隐隐不放心，又给顺子打了电话，叫他在路上等我们，我一会儿去接他，挂了电话，拿上青铜镜就去开车。
在胖子的店门口接上顺子后，我们就开着车朝着目的地出发。胖子定的地方是一个叫做聚仙楼的酒楼，我们到时，门口已经停了两辆黑色的奔驰s600，气派十足，这年代，能开得起这种车的，可不是简单有钱就行。
我们上去报了信息，跟着服务员上了二楼的一个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