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干活的来了
赵文荣是个包工头，也就是干工地的，从小家庭情况不好，吃了不少苦，初中没毕业就到外地打拼。
能当工头，肯定有独特之处，工地上的活他都会，电焊、开车、各种机械，可以说是样样精通。
他做事圆滑，揽活厉害。又为人厚道，拿到钱都先给手下工人发下去，因此带的工人都很拥护他。
两天前，本来是他的四十岁生日，为了年轻人们常说的“仪式感”，他就在工地附近的农家大饭店摆了丰盛的一桌，还定了个三层大蛋糕，请手下的一帮子工人吃饭。
这家饭店常去，老板娘三十多岁，有俩孩子，平时穿着、说话很风骚，赵文荣一直想找机会叉了她，但她喜欢打嘴炮，底线守的很死。
酒喝到半场，他下楼到院里尿尿，忽然发现不对劲，厨房里怎么有古怪的声音？
还噗嗤……噗嗤的。
走过去一瞧，老板娘骑在一个工人身上，身体在动。
那是个小工，身体不太健康，个头只有一米五多，平日里喜欢钻小巷子。
“妈的，这骚娘们口味这么重，喜欢短的？”
他摇了摇头，挠了挠裤裆，再认真一看，冷汗立马就下来了。
那小工脖子被啃的血肉模糊，喉管都翘起来了，他还没死透，没喊出来是因为血涌进了肺里。
“我尼玛……”
饶是赵文荣见多识广，也被吓得腿软。
他转身想去喊人，却见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一瞧，是那帮喝的醉醺醺的工人。
他们手里拎着凳子，酒瓶，惊慌失措，从楼上冲下来。
“赵哥，楼上有人狂犬病犯了，乱咬人哩……”
“是谁？”赵文荣抹了把冷汗。
“电工小赵……”
“扯他妈蛋，好端端的，哪来的狂犬病！”
“快，报警！”
“……不行，报警和救护都打不通，信号全断了……”
这时，院子外面，跑来两个人，浑身都是血，摇摇晃晃，速度却不慢。
“不对……”
赵文荣心底一沉，对面来的人，很不对劲，怎么眼睛那么红，动作僵僵的？
难道是什么传染病？
还是群体性的……
他心里一犯狠，从工人手里抢过一把凳子，狠狠砸在当头一个血人脑袋上。
对方愣了下，随即跟没事人一样，狠狠伸手抓来。
“干死他们！”他一脚踹出去，喊了一声。
工地打架太正常了。
一帮子工人有经验，也很听话，拎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一窝蜂地也冲了上去。
他们个个身强力壮，下手有劲。
两个怪人很快倒地了，可是他俩浑身是伤，胳膊都折了，可就是不死，仍然努力想爬起来。
“不对……不对……”
赵文荣咽了口唾沫，他想起小时候用黑白电视看的那些僵尸片，童年阴影涌上心头。
“别打了，跟我走……先去想办法报警……”
他领着人跑出院子，开上他们施工队的专用小金杯，一路疾驰往派出所而去。
后面的故事，就不用再叙述了……
公路上到处是逃难的汽车，幸存者惨叫哀嚎，四处逃窜。
丧尸成群结队，拉开血腥盛宴。
赵文荣驾驶车子，沿着一些偏僻小道，疯了一样往人少的地方跑，最后直接跑没油了，才停下来。
等惊魂甫定，发觉逃到了荒郊野外，他们又不认识路，只能躲在车里。
后面，饿的实在受不了，准备出去找吃的，却闻到一股肉香……
黑夜中，他们小心翼翼前行，沿途还合伙干死了一头落单的丧尸，最终来到一片小镇模样的地方。
前方的路被堵住了，还是用沙袋堵的，周围有明显的人为痕迹。
赵文荣正打算派个灵活点的工人爬上去瞅瞅，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却把他们吓得魂都要飞了。
“有情况！”
紧接着，是拉动枪栓的声音。
赵文荣仰头一瞧，借着淡淡月光，只看到头顶房子上，站着两道高大的身影。
生死存亡之际，他脑子反应的很快。
会说话，证明是活人。
有枪，更可以证明是……活人！
“别开枪，我……我也是人，是人啊！”
“不对，我们都是人！”
说完，他眼泪都快下来了。
居然在最无助的时候，误打误撞找到了其他幸存者。
围墙上的两人，并不能代入底下人的情绪，两名动员兵一言不发，仅是冷漠地监视着他们。
胆敢有不轨行为，他们会第一时间开枪，消除威胁。
被枪指着，一股无形的寒意萦绕在身边，赵文荣等人，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杀气”了。
没让他们等太久。
很快，围墙上，又出现几道身影。
“喂，哪来的？”听起来挺年轻的声音。
“我……我们，从市里逃出来的，打工的，市里有怪病，得了病吃人肉……”赵文荣仰着头，声音颤抖，回复道。
上面沉默了。
仅有风声在耳边。
“请相信我们，就是过来找点吃的，饿了好几顿了……”
“给点能填饱肚子的就行，睡觉的地方也不挑，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帮帮忙吧兄弟……”
赵文荣向上抱了抱拳。
没一会。
“丢了你们身上所有的武器。”
那个年轻的声音又开口了，语气有些清淡，也带着不容置疑。
工人们都看向赵文荣，他们手里的家伙，虽然简单了点，但好歹可以用来自保，万一再遇到那种很难打死的疯人，就不好解决了。
“丢了吧。”
外面乱成一团糟，别人有防备也正常。
工人们犹豫了下，一个接一个的开始把木棒、桌子腿和钢筋头等东西轻轻放在脚边。
下一刻，围墙上抛下来两根绳子。
“委屈你们，自己爬上来吧。”
赵文荣愣了愣，小声道：“给开个门呗，饿的太久了，怕爬不动呀……”
围墙上方，言简意赅。
“没门。”
……
并非安西冷漠无情。
而是，他的这个由几十名红警士兵用一天，准确的说，是半天时间打造的庇护所。
还真没顾上留门。
当然，这些不是很重要。
大半夜的，居然能有一小群幸存者主动到访，而且还是干工地的。
这让安西有点难以置信。
困了送枕头。
饿了送干粮。
想修个围墙，打灰的班组都来报到了。
真贴心。